在前两天,我确诊新冠。那全身酸疼,头脑昏痛的场景绝对是我短暂的人生中少数感到折磨的经历。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昏睡近二十多个小时。少数清醒的时光。我就在想啊:我不会就这么过去了吧?但很快又会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愚蠢。诚然,是有一些体制差,抵抗力低的人仍旧撑不过这个“大号感冒”。但那也基本是一些没扎过疫苗的老人。
为什么脑海里会出现这样不尊重人的话,我是这样没有道德的人吗?但我知道,那是人不可缺少的阴暗面。每个人都有代表规则与秩序的光明面与象征混沌与邪恶的阴暗面。他们直接被一张名为道德与人性的玻璃纸隔开。两者互相隔离,但又异常脆弱。尤其在我看那么多新闻事件后尤为感触。
疫情三年,我们都失去了很多。我失去了很多亲人。四舅在疫情期间放宽时去工地挣点零工,但就这段时间,起重机发生故障,他成了一摊肉饼;家对面学校一位老师,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得了绝症每星期要扎一种进口药,一针一万六,为此她的家庭卖了房又卖了车,最后在去年的一天晚上,中午还发了章朋友圈,分享自己养的花后,她永远的离开了人世。我只能感叹啊,井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难人。他们家境都不好,一个突然失去顶梁柱,一个耗尽家财也只能留住她短短一两年的时间。
但我并没感到怎么悲伤。
我冷血吗?我没良心吗?
我有句话:与我无关的,我一律漠不关心。
可能他们的不幸并为在现实生活中给我带来多少影响。也许是在他们死后,或死了有一阵之后,偶然性听父母谈起,随后追问两句,了解了已经大概,最后一起再感叹一下他们的苦命日子吧。那时他们的生活我似乎真的好久没关心过了。现在照顾好自己眼下的生活尚且手忙脚乱,哪还会在意别人的生活呢?
在我在县城求学这几年,前前后后发生三处坠楼事故。有抑郁的,有为情的,还有别的什么,反正最后决定自己放弃生命的理由。他们死亡对我带来了不一样的触动。并不是说我同情他们,毕竟我们互不认识,班级不同,甚至级段也不同。我只是感觉他们好自私啊。他们为了这些什么理由轻易放弃生命,逃避他们所面对的。可他们的父母呢?老师呢?朋友呢?他们该坠入何等悲痛的深渊?我一直坚信,每个人在出生那一刻起,便与这个世界产生了羁绊,与世间万物产生了联系。你的命早就不仅仅属于你自己了,他同样属于你的父母朋友,属于那些陌生人,属于这个社会。死亡不是归宿,那只是一种欺骗,一种懦夫的行为,一种不负责任的逃避。
他们啊,从教学楼,寝室楼,食堂楼坠下。眼珠子都摔出来了,鲜血流淌在肮脏,油腻的地板上。他们,眼珠凝望着操场,是否还怀念着在绿茵场上的奔跑呢?无数同龄人反反复复地践踏这块他们曾经流淌着鲜血的地上,他们并不知情—也不在乎。
我只希望他们在那失重的几秒钟里曾后悔过,对他所辜负的所有人说声对不起。
哪怕无人曾听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