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或大或小,颜色或艳丽或浅淡,由着各种光泽的沙石衔接,由近拉远,整体建筑看着美观亮丽又大气。
海底世界像极了造物主不慎遗落的梦幻明珠,温和炽热炫目。
只是,此刻,海底世界突兀的一静,像是被人整个按下了暂停键,周围的喧嚣戛然而止,海底生灵们的脸上也同样凝固着惊异,而后,片刻,便以喧闹的形式更大的爆发了出来。
在百年祭尚始的今天,海中正飞速增长的肉体可感的水元素却突兀的增长停止了!!
只是停止,却也未如往年那般的跌降,只是没有了增长,水元素的增长。
同样的,在另一片天空下,在那葱葱绿绿的田梗里边儿,站立着的似老农的人,他正用着手中的碧绿色竹节锄头,细细的在拨冗开土填壤,手中的工具如笔似墨,悠然的在大地描绘。
黄黑色的沃土地也欢快的回应,地里的一缕又一缕细嫩的幼苗奋力钻出,颗颗散发着旺盛诱人生机。
可惜的是,那顺畅若天成,似挂角羚羊般的手法突兀的一顿。
泼墨作画,以山川为卷,白为阳,绿墨为阴,圆润若点,青葱绿意间。
突兀的在画卷上重重的一顿!青黑的浓墨色侵染。
画卷中豁然产生了撕裂感!
那外来的蛮横力量,硬生生的给这自然绿卷开了一道裂口,山水弥漫,突兀的脱离其间。
回转后不得不叫人扼腕叹息,虽依然为美,却剥离了那自然天作的浑然绿意。
那老农也是,挺了挺腰,捋了捋两侧被风吹散的枯绿长发,可惜的叹了口气。
老人面容清癯,身姿若雪如竹,遗世独立。
微风轻扰,在其旁,一朵不起眼的靛青色花苞随风摇曳,在缓慢的微风中徐徐生长,待花苞长至一人高之时,花瓣旋转着,在淡青色的氤氲里温柔盛放。
一双巧足踩着花瓣从中轻盈而下,少女缓步而来,带着点儿自然的宛若春天一样的气息,一时间仿佛天地都为之明亮,青匆纯粹的星星点点的绿意围绕在其旁。
温润柔软的长发自然的缚于腰际,少女一上来就抱着老人的手摇啊摇,又是撒娇,又是恳求的,晶莹的祖母绿眼睛里藏着笑意,声音也带着点糯糯酥酥的意味道:“祖父~,祖父~,您去给依儿主持主持公道嘛,那些老顽固!他们都不听依儿的!可气死依儿了!”末了语气里边儿还带着些哭腔和气咻咻地可爱味道。
那老孙女奴可最受不得这个了,还未听完,面容宠溺的都快化出水来了,只弯着腰,不停地抚着少女的脑袋,一边点头着,并一迭声的连应道:“好~好~好~,做主!做主!去给咱依儿做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老王八蛋敢不听我们伊儿的?!”语毕,挺了挺腰,霸气四显,又忙着俯下身,手忙脚乱的。
少女闻言这才显得高兴些,清丽剔透的眼眸里闪着狡黠,又叽叽喳喳的像个灵动的小鸟一样围着老人添油加醋,,,
脚步愈显轻快,爷孙俩互相搀婉着,一个叽叽喳喳的说,一个不止的笑着应和着,一步一步的,很快的消失不见。
视野抬高,平望,再仰望,越望越远,越望越远,在视野的极尽,在地面与天际的尽头,在所有事物都渺如雨点般大小的时候,一棵若此世起源的苍天巨树撑开了天和地。
又如宇宙般恒远辽阔的无垠大地之上,抬头极目远眺,天空中,早已超脱了云间,数不清的恒星状星体高高悬挂,他们散发着耀目的光和热,并自诞生以来就不歇的围绕着这大陆运转,亘古却毫无规率。
也因此,避免不了的,天空中无数的恒星星体交织着,缠绕碰撞,又或是靠近,颗颗聚拢的湮灭,火星绽裂,天河中炸开一幅幅波澜壮阔的迤逦画卷。
星亮星灭,星聚星散,雷鸣轰鸣,星河滚烫,天河炽热若熔炉,又瑰丽如熔金!点亮,燃烧,烈放,熄灭,又如幽海般暗阴深沉。
地面,光照充足,广阔的大陆,微风和煦,同样的高耸入云的茂密巨树在这里颗颗密布。
此地与场外的诸多的炎热地界相比,有所不同。
同样均匀灼热的光照刺下,此地也理应炎炎如夏,但情况正好相反,巨林里的阴翳,光刺不透,风吹不散,森凉凉的
仍凭天上如何繁多的恒星太阳如何的发光发热,此地依旧是那种森然的寒意。
概因此地乃先灵化骨之地。据妖皇记例载,诸蛮族间无论何因,均不得在此地界行驶纷乱,违者,食全蛮以祀先灵!
且依旧例所划,新历所分,此地域也理应是众疆里最为难得的和平之地。
但,何其讽刺的是,不久后的战役还是在此间发生了,甚至尤为惨烈!
仿佛是为了嘲讽历代妖皇在此地订立的规矩那样,这场战役投入的蛮种之广,蛮兽之多,战斗之久,杀的血流如海,尸山横立,蛮兽们的血液甚至浸泡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上万头巨甲蛮兽被驱役于此地,而后死于此地,尸首本就庞大如山,再如云之多苍鸦盖下,哇哇鸦鸣,若鬼哭神泣,血流汨汨汇集,嚣烟四起。
此间地界,此等修罗战场,人类涉足渺若蝼蚁。
茂密繁多的的巨林山丘早已被夷为平地,破败的庞大树根连着被拨起的泥土沙石尽沉入血泊,残留的巨坑战地里积攒着海量的血水,破败萧条的枝枝叶叶稀稀落落的盖在蛮兽们早已冰凉如山的尸骸上。
三三两两的,场地上所剩无几的庞大蛮兽们还在噬咬啃杀,这场暗无天日无休无止的厮杀已持续数月,此地战场上尚存的几方,也早已生机尽去,残破的兽体摇摇欲坠,尚还能站立噬咬着,也只是借着体内残存的**本能。
血迹斑驳的赤黄兽瞳里漆黑无光,去撕咬,去啃噬,最后再竭力的轰撞,炸响。
庞大的兽体骨渣血肉粘连,无一完好,尽显狰狞可怖,甚至能瞧遍诺大的骨架,兽血一滴一点的流尽。
终是,应声而倒,轰鸣间,大地震颤,地动山摇,,溅起泼天的血雾。
血海相连,血水浇筑的坑坑洼洼,因此终年不见阳光的地表也迎来了久违的光照。
灼热温暖的阳光的照耀,此地唯一干净的东西,却也使得地面因常年不见光而孕育的奇特植物瞬间萎缩,枯死。
脱落的瞬间化作一地的墨黑,同这成泊的鲜血,粘稠异常的残败土地,和那各种堆积的如山如瀑狰狞尸骸,高温的血液冷却,蒸发出蔽日的血色狼烟,甚是惨烈,盛日下的光照也像在此刻没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