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雨,枝干间湿滑的不行,楠木就没想着出去,在巢边用一夜积攒的冰凉的雨水细细的洗漱后,就翻滚了回去继续躺着。
半响又悉悉索索的在巢里摸索出了水果,咔嚓咔嚓的啃着。躺了一会儿后无聊的起身坐着,坐了一会儿后又站着,然后围着巢边走了几圈,接着又躺下了,不一会儿又坐着,又站着,反反复复在偌大的鸟巢内滚来滚去,口鼻间溢入缕缕的木质香气,发丝缠绕,绯红摇曳。
“好闲~好闲~好闲~”楠木反复的嘟囔着,又玩闹了一会儿,闹够了的楠木自然地停了下来,扒拉好头发,又翻出一些前些日子收集来旳水果,翘着二郎腿,边啃边想,‘嗯,昨晚又做了那个古怪的梦了,,,这都第五次了吧,,频率还蛮高的’。
楠木皱着眉有点头疼,头疼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谁?救谁?人在哪儿呢?怎么救?用头吗?’而且还只有这一句,又只会不停重复,不停重复!没有一点价值!
楠木有些抓耳挠腮,忍不住对着心脏位置道:”你倒是多给点提示啊!“
事管身家性命,线索却几近与无。
楠木越想越恼,狠狠地咬了一口水果,又手忙脚乱的吸溜着满溢出的汁液!
细雨过后的天空是连日的晴朗,天空三轮太阳依旧高高悬挂,气温日渐攀升。
巨木林里还是如往常般的静谧,因为是白天,巨林里发散的荧光没有夜晚的那么亮了,但莹莹幽光中也能看清前路。
楠木出了些汗,紧了紧背上背着的包裹,站在树枝上确认了良久,而后继续前行。
‘蹬~,蹬~,蹬~’蔽日遮天的巨林海洋里楠木踩着巨枝飞跃,声响压过了虫兽的鸣叫,沿途惊飞了不少的鸟雀。
这个方向便是最后确定的方向了,不行的话只能原路返回,之后再重新拟定路线了。
果然啊,以前的知识和经验换到这儿来就不怎么适用了,借着巨林间的莹光,望向天高的密集的不见一丝阳光的巨林,楠木四顾,咬了咬嘴唇,‘稍稍有些麻烦了’。
四周,连绵的青天巨木依旧茂密青葱,在葱绿色的巨林底部,空间时间方向感被完全剥离,稍不注意就会沉溺在这绿色的海洋里。
人大的叶子和更为粗壮的树枝在提供着光源,楠木继续飞跃,周围仍是千篇一律的荧光枝叶。
很快的便迷失了方向,距离最后的标记处已不知晓有多少的距离,楠木准备按照原路返回了。
只是忽的!脚下一空!本应踩着的树枝突兀的消失了!楠木下意识的抓向旁边的枝叶,手掌却穿过了腰粗的枝叶,抓了个空!楠木瞪大了眼,满脸的匪夷所思!
接着尖锐的树枝划破了皮肤,包裹散落,树叶纷乱,脑后巨大的震荡恶心感传来,眼前一黑。
噼噼啪啪的风沙尘埃掩面而来,空气干燥嘴唇干裂,尖锐枯黄的颗粒砸的皮肤生疼,身上被树枝划开的口子,侵满了血色的沙粒。
楠木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却已顾不得仍存于脑后的疼痛和眩晕,被眼前的这一幕所深深震撼!
入眼是旷美苍凉的大漠落日,这落日极其吸引眼球!只因其太大!太近!像是被从天穹拉扯下来,即将要坠落在这满是黄沙尘土的地面,滚滚落日咫尺可近,似要焚天灭地!
楠木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咽了口唾沫,缓缓抬起了手,理所当然的没有触碰到这占据了整个天穹和视野的落日。
因为眼前的一幕太过震撼,以至于楠木未曾注意到周边的变化。
在侧旁,一人型生物凌空而立,不,尚还不知道那机械生命体能否被称之为生物。
其无机制的淡漠瞳眸湮灭生气,高高在上,淡青色的发丝随风披散,她的脑侧被红黑色的光弧包裹,并向外刺出淡红色的光尖,黄沙遍地,狂风夹杂着沙粒使人不得不眯起眼,她却只是淡淡的俯视着楠木,似在观察,未有任何动作。
其宽大的红黑色机械纹路袍泽罩住全身,随风翻飞。
楠木后知后觉,全身僵直,身上淡金色羽毛简制的衣服早已被划落的破败不堪,近乎**的,一人一机就那么静静对视着。
半响,只见她无机制的瞳眸微闪,抬起了手,那手臂既有着机械造物冷冽华美的危险感,又结合着人体学中皮肤骨骼的细腻硬朗,是近乎完美的科技造物。
只见她抬起了手,旁边的巨日和这片宇宙都好像在回应着她的呼唤,身后的空间微微跌宕,其中的更大的若船若舰的宏伟巨械造物在其后若隐若现。
庞大,厚重,冰冷的机械风暴溢出似要绞杀万物。
但也只有一淡红色的机械短炮筒一跃而出,锁定了楠木,在其抬手和炮筒的跃出,仅仅瞬间,楠木根本来不及反应,或者说难以做出什么反应。
紧接着红色的光柱转瞬而临,楠木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森冷吐息,是该庆幸吗?楠木苦笑,只是一个机械炮筒,而不是她身后更为伟大的庞大造物?
红色的光柱在其身旁炸开,但出乎意料的并未波及到楠木,只是在其身侧蚕食出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诺大的吸力裹挟着楠木,飞快便将他吸入其中。
待得空间修复,此抵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只余那仿佛即将坠地的庞大落日和漫天黄沙。
波纹渐平,宽大的衣袍纷飞,空间也再度恢复了平静。
“报告,乱入者已遣返”,她用着亮丽清冽的声线,却毫无感情的汇报着。
脑侧的光环闪烁,其内柔和知性的声音顺势传入脑海,“迷路的孩子被送走了吗?小千真棒!快回来,来尝尝姐姐新做的甜点!“
”了解!“,干净利落的切掉通讯,她身侧的空间内再次跃出一副机械飞行造物,若羽翅的流线机形,华丽的暗红的色泽纹路,在一阵动力十足的低低轰鸣声中很快消失不见,半空中炸响的爆鸣才迟迟传来。
一条宽阔的石子土路,太阳哄烤干了路面的水分,只剩下干裂搁脚又大小不一的车辙裂痕。
楠木面目朝下的伏在路边的松软草地上,身上有着大小不一的暗色伤口,那件淡金色的羽毛衣服堪堪遮住屁股,绯红端发丝披散,死得像一桩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