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是一闪而过，然而默子毫不怀疑那就是李韬，事到如今的默子对自己别的地方没有什么自信，但是视力这一块，绝对是无人能出其右。
“你在发呆？”
身旁的杨洢水似乎有些不满。
“哦，看到了个一闪而过的老熟人。”
“好啊，有我这么一个大美女在身边居然还有精力分神看别的？”杨洢水双手叉腰大敢不满。
“有没有搞错啊，你这个蕾丝边还管我这些。”默子不服。
“蕾丝边也是女的，就算不喜欢男人，但谁不想让人都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小年轻太幼稚了，难怪还是个处男。”杨洢水毫不客气的埋汰道“喂，老熟人是男是女的，要不要追上去？”
“算了，一晃而过，我可不敢招惹那个男的。”默子十分老实的摇了摇头“还有，不要总是一口一个处男挂在嘴上。”
“怎么，不喜欢？”
默子这倒是没有接过这个问句，仔细一想，自己身边的女人都是受过极其良好的教育，有着十分过硬的家教。倒不是说杨洢水家教不好，只是她的性格从一开始接触就知道不是那种很内敛的人，应该说不是很介意这方面的展示。换个人就算是看似大大咧咧的缪山河，那品位骨子里头就是个顶尖贵族大小姐，这是谁都可以感受的出来。
“是嘛，没有道理说女人就必须怎怎么矜持，卖乖，也没有必要说男生就得豪气豪迈大方。这都是对于性别的歧视，本身局限了性别之下人的性格多样性，我就很烦这点，没有人天生下来就说了必须沿着这条方向要走。”
杨洢水伸了个懒腰，带着默子继续朝着料理店走去。
这锦泰日料，也算得上这一片的几个招牌之一，最大的卖点当然除了昂贵的价格之外那就是打着正宗日本料理的招牌。其实就默子的角度而言他并不是很挑嘴的人，日本料理这种比较简单的进食形式，总好过去西餐厅等着一道一道上菜几小时熬下来还吃不饱的好。说到底还是饮食习惯问题，默子怎么去西餐厅就怎么吃不饱，倒是墨子很喜欢去，她喜欢一屁股拉着默子坐下来面对面的吃上两三个小时，然后看着一道道工序上盘子下盘子的在暗淡的灯光中消耗时间。
到底姐弟两人之间哪有这么多的话题，默子都是奇了怪了，只不过墨子聊天技巧高明，节奏不急不缓，感觉好似做足了功课和彩排一样，说说停停，永远都有十分微妙嵌入的有趣话题。
简单而言之，墨子情商很高，人际关系与人相处方面手段厉害，很懂得把握距离的同时又给人亲近感。这些都是默子想要学习的。
可是眼前的杨洢水就是个自来熟的女人，从头到脚都看不出来她和所谓的厌男症有什么干系，该不会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女人来对待吧。默子有些郁闷，跟着她进了料理店，这都是平时工作日，六点多人也就那么些，加上价格昂贵注定了不可能满堂宾客。默子和杨洢水找了个角落靠窗的地方坐下，位置很大，懒人椅让人陷进去就不想爬起来。
“点餐。”杨洢水说道。
“我第一次来啊，不熟，墨子又不喜欢吃日料。”默子摇了摇头，把菜单推了回去“我请客，你来点就好了，如果真的是太夸张我付不起，你就把我给卖了吧。”
“有意思。”杨洢水咯咯一笑，拿起菜单仔细的看了起来“平时你都是和你姐一起吃去吃饭吧。”
“每周都会有一两次看情况，家里头的财政大权是她管的。我对吃东西这事情不挑剔，她嘴巴比较刁，还经常喜欢找别人大厨出来聊天交流心得。”默子笑道。
“这生活，感情和个贵妇人似的，难以想象她这样的年纪会这么严谨。”
“这是一种生活的态度，其中相比也有自己的乐趣，她喜欢做料理，也不让怎么喜欢让我碰厨房，每次去新鲜的地方，她很快过几天就可以做出个味道八九不离十的成品出来，是个有天分的女人。”默子解释道。
“好女人呐，不知道以后会嫁入谁的家里。”杨洢水说话很慢，仔细的翻完了菜单，然后招手唤来了服务员，噼里啪啦的就是说了一大堆的……日语。
默子对日语是听不懂的，倒不是说怎么讨厌日本这个国家，只是他一直都对国外的东西不那么感冒，骨子里头是个很守旧的人，按道理来说应该脾性中有点传统的大男子主义，是那种认为自己国家的东西就是极好的类型。
但这一点也就墨子稍微能够清楚，毕竟锋利的话语和想法，默子都不会在外头对别人表露出来。
“说的极好，很流畅嘛，虽然叽里呱啦我听不懂。”默子看着那日本服务生摇着屁股笑着离开，勉为其难的奉承了几句。
“那是我们学校的学姐，日本来的留学生，你不知道么？”
“我怎么可能清楚，深兰大学虽然不是超级名牌，但是因为地理环境位置和深兰市的开放发达程度，每年都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过来，虽然人数不多，但胜在多样性嘛。你哪里学的日语？”
“不要老是你你你的，要叫学姐，礼貌点。”杨洢水咳嗽一下，表示严肃“我喜欢看动漫啊，特别是什么漫画的，还有音乐，我就自学了日语。我语言天赋不错吧，我和你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说日语，那日本学姐居然还以为我是大阪人。”
“厉害厉害。”默子连连点头。
默子这人对动漫这东西不太感冒，更不要说什么二次元的了，不过就算如此，二次元世界里头很多同性的作品，比如那赵同学坑爹的剧本就是腐女最爱男同大戏，反过来估计杨洢水小妞喜欢的应该是女女百合，相比这样的作品也不再少数。
“想什么呢，脸色变得这么古怪。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猜的也不错，我是提喜欢看动漫里头的女同作品了。这又不是不能大大方方承认的东西。其实你知道么，现在电影文学的角度上，目前所涉及的同性题材也多是男同，很少有文学作品或者电影小说直指女性的。本质上社会对于男人的包容度还是更高。”杨洢水说道。
“不会吧，我个人比起男同，更接受女同耶。”默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是男人，是男人都会从很微妙很奇怪的角度来思考女同男同。就好比女性可能会比较宽容男同但对女同感到恶心。不过这都是废话了，二次元作品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要有这些题材，有人写，我有喜欢看，就沉浸下去了。”
“了解。”默子点了点头“那么学姐我有个问题，不是都说你讨厌男人么，怎么又愿意和我一起吃饭。”
杨洢水看着默子一脸的认真，扑哧一笑：“其实我并不是讨厌男人。从心理上而言，我并不拒绝和男生聊天说话一起活动等等，但有些东西是控制不住的，我生理上就很讨厌男性，一旦有比较近距离的接触，我就会感到恶心反感甚至想吐，小时候还好，最近越来越严重了，看不顺眼的要是不小心碰到我，我肯定皮肤都得像过敏似的红上一片好久。”
“难以以后怎么结婚。”默子忽然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所以我是蕾丝边，这话不要让我说出来，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不还有双性的么？至于你嘛，恭喜你学弟，也许你真的长得太漂亮了，你是我这么久以来除了我父亲爷爷之外，第一个摸了没有感到恶心的男生。”
“深感荣幸。”
默子此时此刻还不知道，杨洢水说出这话的时候，到底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应该的。”
日料有个好处，那就是上菜快，速度，效率，反正都是冷盘为主，大部分时间估计都在拼盘上处理了，没有需要什么煎炒蒸煮的大工夫。
一小碟子的寿司陆续上来，各种生猛海鲜鱼片，看的默子也是食指大动。
说起来其实还真是一分钱一分货，这大师傅亲手做的寿司，也许是心理作用，揉搓的米粒口感就完全的不同。当然了有人说值不值这个价钱，还得因人而异。因为各行各业其实都是这样的，越是往上头走，越难精进，到了十分高的质量水平之后，为了那么零点零一的进步，都得比以前花上数十倍的功夫。
和默子聊天的杨洢水，兴致勃勃，还叫来服务员学姐给开了两瓶日本清酒，默子自然是连连拒绝，可好歹杨洢水各种哄骗，愣是让默子喝下了三两小杯。
“哈哈，脸红了，哎呀，好看啊！”
这小妞仔细的盯着默子，这男人怎生怎么好看，两坨红晕在白嫩的脸颊两侧花开，如同冬雪融化似的。
“要你管。”默子心想自己真是心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