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
雪菲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跃然指间的，是冰凉的铠甲。
自己，似乎还是活着的。
她重新睁开眼，就看到白色的巨大近在咫尺，龙庞大的身躯落在地面。
雪下得很大，却难以穿透龙翼所张开的保护伞。
只是保护的并非雪菲，她听到咀嚼声，看向龙的嘴部。
那是可怜的异兽。
挣扎毫无卵用，温热的液体流出，滴落地面，血红染红雪白。
它是拉囚车的好帮手，如今却成了龙的好餐点。
雪菲无语了，异兽被人家吃掉了，凭自己的双腿，是走不出这片冰雪掩埋的土地。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跳下囚车，任由脚在冰凉的土地上冻得渐渐失去知觉。
“蠢龙。”
接近了龙，少女的声音从雪菲的嘴里传出。
声音不大，毕竟雪菲已经有些虚弱。
但只是如此微弱的声音，也依旧让龙回过了头。
看起来纯白的巨龙，嘴角被异兽的血染的红通通的。
其嘴里还吐出小骨头与内脏。
“还有一个啊。”
“。。。那要加餐吗。”
鼓着仅剩的勇敢，雪菲提出建议，此时此地，温暖的一定是龙嘴与龙胃吧。
被消化也没关系，但好想在死前，有点不一样的体验。
当然，那种体验的话，还不如原地暴毙。
雪菲个人，对那个，还是相当超级传统且保守的。
话语在冷空气里传递。
巨龙仿佛在沉思，末了，龙的嘴张开。
“我吃饱了，再见。”
“再见你妹喔，话说你能说人话。”
一看这龙扑打羽翼就要飞走，雪菲急急地拉住龙腿。
她小胳膊小腿，自然无法撼动巨龙的意志。
可不知为何，龙还是停下了起飞动作。
遂低下头。
“是你能听懂龙语。”
“哇，那很厉害吗。”
“还行，自初代龙裔和末代龙裔后，已经很难见到你这样的人了。”
“既然如此，就不能丢下我不管。”
“。。。”
被雪菲的逻辑整得懵逼，巨龙把头靠近这个人类，它打量了一下其小巧的身躯。
“不够强壮，没多少肉。”
“居然以评价食材的眼光看待我。”
“可以带你走。但有条件。”
雪菲听到能帮自己脱离自己，立刻来了精神，她期望地看着龙。
看到了龙的眼睛。
莫名的，雪菲明白了什么。
她毕竟两世为人，能理解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小孩子看到新奇玩具的眼神。
果不其然，龙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
“我教你吐目，龙的吐目也就是龙吼，如果你能第一时间学会，就说明冻死在这里太可惜了。”
感叹着人类的脆弱，巨龙连语气也怜悯。
另一边，雪菲只想讨价还价。
“能不能给个长一点的学习时间。”
“那样没有意义，人类是很有天赋的生物，花上几十年，未必不能学到龙吼的几个音节。”
几十年，一个人的半生光阴，在龙的嘴里，就像睡一觉一般轻飘飘的。
不值一提。
雪菲想，面前这头龙，一定活了悠久的岁月。
但活的久，不代表越活越有经验，越聪明。
也有许多返老还童的人，在心智上。
自己是没有商量权的，雪菲只好乖巧地点点小脑袋。
“好吧，你能打，你说了算。”
“我教你，龙吼，不卸之力。这是可以让面前的城邦顷刻间化为积土的龙吼。”
说的很厉害，巨龙口里吐出可见的气团。
“龙吼的第一个音节，力量。”
震耳的吼声让雪菲不禁捂住耳朵，连天空的落雪也为之一滞。
她望向巨龙吼出的方向，雪色的大地上，出现了一个圆形巨坑。
飞雪被震散后，露出的是黑色的土地。
要学这种杀器一样的技术，雪菲呼了一口气。
才使自己平静下来，她看了眼巨龙，对方是催促的眼神。
真就是看一下学。
无奈，雪菲回忆着龙吼时的声音，嘴唇张开。
第一个音节，是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