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不能动，我才不会这么憋屈呢。呃……真是麻烦……还好我用真气封住了经脉，要不然可能真的就交代了。
境界高的修士动作似乎都特别快，萧梓妍在你数到一千九百六十五片螺钿时回到你的身边。
「找不到讯息，。唉——执事厅说是特殊任务，要保持机密。」床边传来窸窸窣窣的震动，你转头去看，不料牵动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太好了！」没忍住怨念，欢呼了一句，然后看见萧梓妍在摆弄她的令牌，，你连忙改口道，「呃……我是说……呃……是说……说我很担心……嗯，就是这样。」
万一被声影石录下，又被妈咪看见，一定会被当成玩具蹂躏得很惨的吧！
「好了，就这样罢。早些睡了吧。」萧梓妍起身就要离开。
「欸——不要嘛。才天黑没多久……嗯……阿姨可以讲故事吗？」你拉住萧梓妍的手，不让她离开。
「哎？讲故事……的话，恐怕……不行。阿姨还要煎药，思雨还是早些睡下，不然晚了就可能睡不了了。」
「阿姨就讲一个故事嘛……我还睡不着……嗯……一点儿也不想睡。」你，嘟着小嘴，拉着萧梓妍的手，贴在你鼓鼓囊囊的脸颊上。
「那也要等阿姨先点上火煎药才行。」
「哦……好吧……」
她走了，带起一阵清风，你的影子就在风中摇曳。
唉，还是想念家里房间的长明珠呀。
因为平时只是自己一个人居住，萧梓妍并没有将所有的房间装修完善，这几间用作客房的，莫要说长明珠，夜光珠都没有。
影子逐渐停止了跳动，铜丝罩内，女贞叶似的昏黄豆火终于停下舞蹈，安静地燃烧。
纸糊的窗棂微微振动，和风风你，房间内盈满清凉。
树似乎在相互摩挲，枝桠正碰撞。绿叶好似铃鼓，无数的薄片配对，哗哗地响成一片。
院外好像还有桫椤，鱼骨状的影子斜斜地洒在青砖地面上。像藻，河中摇摆的水草。
影子的位置渐渐旋转，缩短。
你的眼睛就快要闭上了，一阵轻响却将你惊醒。
「思雨？还醒着吗?」萧梓妍柔声道。
「嗯呢……」你迷迷糊糊地应了，「阿姨讲故事……」
「那，思雨想听什么？」
「嗯……都可以吧。」
「嗯……」萧梓妍沉吟片刻。
「颜朝的嘉定府有个刘侍郎，家财万贯。刘员外有一千金，名叫刘雪燕。刘雪燕不仅年少娇美，而且格外擅长吟诗作词。父母对她也十分宠爱，所以夫婿任她自己选择，以至二十岁还未婚配。」
「这一日，刚过笄礼，正赶上正月十五庙会，刘雪燕也混在人群中去游玩。她注意到，从东六大街开始，有一个少女紧紧跟着她，不住地打量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刘雪燕仔细一看，好似是个十五六岁的绝代美人。这一看，她的心中就对女孩有了些好感。」
「于是刘雪燕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那姑娘。姑娘很快便走到她身边，敬慕地看着她：『姐姐就是刘雪燕吗？』刘雪燕微微颔首，答道：『是的，有什么事吗？』姑娘羞涩地低下头说：『我姓佘，家中姐妹排行第三，人们都叫我三姑娘，我就住在附近的佘家庄。早闻姐姐文采出众，笔下生花，今日可算是一睹芳容了。』刘雪燕也不谦虚，欣然接受了她的褒扬。二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手牵手地在街市游览，一路上议论诗词不绝。」
「眼看天色已晚，街灯都明亮的点起来，刘雪燕便向三姑娘告辞，准备归家。但刘雪燕惊叹于三姑娘的文才，二人恋恋不舍，于是便邀请三姑娘去她家做客。三姑娘答应改日一定去拜访。刘雪燕大喜过望，拔下一支金钗送给三姑娘，三姑娘也摘下发髻上的绿簪作为回礼。」
「刘雪燕回去以后，格外想念三姑娘。她常常拿出三姑娘赠的绿簪来看，但这簪子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更不像玉做的。家里人也都不认识是什么东西，觉得很稀奇。她天天盼着三姑娘能来，以至于都想出相思病病来。见心肝宝贝病倒了，做父母的自然担心，亲自向雪燕问明了原因，派人去佘家庄找寻，却没有寻到有三姑娘这人。」
「转眼到了九九重阳。正值佳节，气氛绝好，刘雪燕便拖着病体，到院中赏菊。忽然，刘雪燕发现花房后面躲藏着一个人影，她仔细一看，竟然是三姑娘。刘雪燕喜出望外，将她迎来，问她怎么会在这里？三姑娘回答说：『姐姐有所不知。我是乡野丫头，姐姐是大家闺秀，我自惭形秽，不敢被刘侍郎找到，更不敢递拜贴。所以先前才悄悄离家，如今也只好翻墙过来偷偷同姐姐相会。』听了她这番话，刘雪燕有些光火，忙问她翻这么多墙，过这么多巷可曾伤到。见到三姑娘，刘雪燕病自然地好了，再不胸闷气短，面无血色。在院里说话总不方便，刘雪燕便拉她进了闺房，诉说着相思之苦。到了晚上，二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尽情地说着心里话。后来，她们结为姐妹，三姑娘也就常来拜访，衣服鞋子都混着穿。倘若是有下人来了，三姑娘就躲进帐幔之间。」
「过了二三月，刘员外和刘夫人知道了这件事。一天，两人正在房中下棋，刘夫人突然闯了进来，三姑娘躲闪不及，被刘夫人撞见。刘夫人细细打量，惊奇地说道：『好一个美人呀！阿雪真是有福了！』得到了刘夫人的认可，从那以后，刘雪燕便与三姑娘朝夕相处。」
「又过了半年，刘雪燕的肚子竟不知不觉鼓了起来。刚开始，府上的人都以为她病了，消化不畅，肠气滞胀。后来刘雪燕竟三番五次地呕吐，刘夫人觉事情不妙，差人请郎中来瞧病。郎中号过脉，出了阿雪的院子，到主屋对刘夫人说：『恭喜夫人，令爱这是喜脉啊！』」
「刘夫人一听大惊，脸色铁青，给了一锭银子打发走郎中，然后赶忙追问女儿缘故。刘阿雪羞答答地说：『三姑娘白天是个女子，到了晚上就变成了一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他说自己是修炼千年的竹叶青，本来是女子之身，因爱慕女儿的美貌，所以忍不住化身男子相会。后来女儿就与他偷试云雨，却不料珠胎暗结，给人闹了笑话。』刘侍郎一听女儿有失贞洁，怀上一个野种，雷霆震怒，派衙役去抓三姑娘询问究竟。等衙役去到佘家庄，莫说她的踪影，先前齐整的屋舍现在也只有些瓦砾，周围都是荒山野岭。原来先前看见的村落是三姑娘制造的幻境！」
「刘雪燕坚持要生下孩子，并立誓终身不再嫁人，见她如此坚决，刘侍郎与刘夫人也不好劝阻，只得由她去了。几个月后，刘雪燕诞下一子，取名刘折缘。刘折缘自幼不仅聪明绝顶，十二岁中了秀才，十五岁中了举人，十八岁中了进士，官至刑部尚书，而且修炼天赋过人，乃是前朝十八位大能之一，不过这都是后话。」
「唔……」你意犹未尽地用舌尖舔舔嘴唇，「阿姨，真的有这个人吗？」
「真的呀，在《新颜书》里面就能找到。」
「人真的可以和蛇有后代吗？」
「他已经是修炼化形了的妖族啦，同人基本无有区别。」
「那这刘折缘是妖族呢，还是人族？」
「史料记载是人族。」
「为什么人妖诞下的后代会是人族呀？不是应该人妖血统各半吗？」
「这个呀，不一定哟。好比红花与白花之间授粉，结的种子种出的可能是红花、粉花或者白花。」
「喔！居然是这样吗？这可有什么规律？」你好奇地看着屋檐下的灯笼。
「规律呀……似乎确凿没有。」
「噢……」
「思雨觉得自己是人族还是妖族呢？」
「应该是妖族吧……毕竟有耳朵和尾巴……好像还能变回狐狸，妈咪说我早前受重伤时变过小狐狸。嗯……虽然最早应该是人族……」你的情绪瞬间低落，右侧的眼睑也在你不知觉时耷拉下去。
回忆过去就是用指甲揭开愈合多年的伤疤，并在新鲜的创口上浇下浓浓的一壶热卤水。这卤水一定是要产自西北的盐湖。
你小时的记忆就是昭君家乡的芸薹，燃尽了也能从焦黑的土壤中重生。它已经深深嵌入灵魂，随着纵横交错的丝线脉络扎根。它是你的梦魇，你挥之不去的怨仇。
你很长一段时间不相信亲情，也是因为它。
你记得你小时倍受祖母疼爱，生父虽然与你不甚亲近，但也不至于刻薄。
听家中的老下人说，生母是你生父的发妻，由祖父母共同为他选下。你的四个姊姊都由你生母一人产下。
大致是虚岁五岁那年，祖母因风寒去世。你清晰地记得，祖父与生父的脸色与眼神，在祖母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全变了。你看见的是冷酷，是阴暗，是断绝。
棺谷彻底被土掩盖，你、你的四个姊姊、你的生母，被生父与祖父当着送葬的亲友的面，扯着头发，推倒在墓碑前。
「生不出男子传我们家的姓，留你们这群吃白食的做甚！今日就要你们的血祭祀含恨的老太太！」
两把厚重的朴刀泛着钢蓝色的寒芒，缓缓向你们六人逼近。
惨叫此起彼伏，白色的粗麻丧服染上点点红星，刚夯实的泥土被泡成羹糊。要不是不能动，我才不会这么憋屈呢。呃……真是麻烦……还好我用真气封住了经脉，要不然可能真的就交代了。
境界高的修士动作似乎都特别快，萧梓妍在你数到一千九百六十五片螺钿时回到你的身边。
「找不到讯息，。唉——执事厅说是特殊任务，要保持机密。」床边传来窸窸窣窣的震动，你转头去看，不料牵动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太好了！」没忍住怨念，欢呼了一句，然后看见萧梓妍在摆弄她的令牌，，你连忙改口道，「呃……我是说……呃……是说……说我很担心……嗯，就是这样。」
万一被声影石录下，又被妈咪看见，一定会被当成玩具蹂躏得很惨的吧！
「好了，就这样罢。早些睡了吧。」萧梓妍起身就要离开。
「欸——不要嘛。才天黑没多久……嗯……阿姨可以讲故事吗？」你拉住萧梓妍的手，不让她离开。
「哎？讲故事……的话，恐怕……不行。阿姨还要煎药，思雨还是早些睡下，不然晚了就可能睡不了了。」
「阿姨就讲一个故事嘛……我还睡不着……嗯……一点儿也不想睡。」你，嘟着小嘴，拉着萧梓妍的手，贴在你鼓鼓囊囊的脸颊上。
「那也要等阿姨先点上火煎药才行。」
「哦……好吧……」
她走了，带起一阵清风，你的影子就在风中摇曳。
唉，还是想念家里房间的长明珠呀。
因为平时只是自己一个人居住，萧梓妍并没有将所有的房间装修完善，这几间用作客房的，莫要说长明珠，夜光珠都没有。
影子逐渐停止了跳动，铜丝罩内，女贞叶似的昏黄豆火终于停下舞蹈，安静地燃烧。
纸糊的窗棂微微振动，和风风你，房间内盈满清凉。
树似乎在相互摩挲，枝桠正碰撞。绿叶好似铃鼓，无数的薄片配对，哗哗地响成一片。
院外好像还有桫椤，鱼骨状的影子斜斜地洒在青砖地面上。像藻，河中摇摆的水草。
影子的位置渐渐旋转，缩短。
你的眼睛就快要闭上了，一阵轻响却将你惊醒。
「思雨？还醒着吗?」萧梓妍柔声道。
「嗯呢……」你迷迷糊糊地应了，「阿姨讲故事……」
「那，思雨想听什么？」
「嗯……都可以吧。」
「嗯……」萧梓妍沉吟片刻。
「颜朝的嘉定府有个刘侍郎，家财万贯。刘员外有一千金，名叫刘雪燕。刘雪燕不仅年少娇美，而且格外擅长吟诗作词。父母对她也十分宠爱，所以夫婿任她自己选择，以至二十岁还未婚配。」
「这一日，刚过笄礼，正赶上正月十五庙会，刘雪燕也混在人群中去游玩。她注意到，从东六大街开始，有一个少女紧紧跟着她，不住地打量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刘雪燕仔细一看，好似是个十五六岁的绝代美人。这一看，她的心中就对女孩有了些好感。」
「于是刘雪燕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那姑娘。姑娘很快便走到她身边，敬慕地看着她：『姐姐就是刘雪燕吗？』刘雪燕微微颔首，答道：『是的，有什么事吗？』姑娘羞涩地低下头说：『我姓佘，家中姐妹排行第三，人们都叫我三姑娘，我就住在附近的佘家庄。早闻姐姐文采出众，笔下生花，今日可算是一睹芳容了。』刘雪燕也不谦虚，欣然接受了她的褒扬。二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手牵手地在街市游览，一路上议论诗词不绝。」
「眼看天色已晚，街灯都明亮的点起来，刘雪燕便向三姑娘告辞，准备归家。但刘雪燕惊叹于三姑娘的文才，二人恋恋不舍，于是便邀请三姑娘去她家做客。三姑娘答应改日一定去拜访。刘雪燕大喜过望，拔下一支金钗送给三姑娘，三姑娘也摘下发髻上的绿簪作为回礼。」
「刘雪燕回去以后，格外想念三姑娘。她常常拿出三姑娘赠的绿簪来看，但这簪子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更不像玉做的。家里人也都不认识是什么东西，觉得很稀奇。她天天盼着三姑娘能来，以至于都想出相思病病来。见心肝宝贝病倒了，做父母的自然担心，亲自向雪燕问明了原因，派人去佘家庄找寻，却没有寻到有三姑娘这人。」
「转眼到了九九重阳。正值佳节，气氛绝好，刘雪燕便拖着病体，到院中赏菊。忽然，刘雪燕发现花房后面躲藏着一个人影，她仔细一看，竟然是三姑娘。刘雪燕喜出望外，将她迎来，问她怎么会在这里？三姑娘回答说：『姐姐有所不知。我是乡野丫头，姐姐是大家闺秀，我自惭形秽，不敢被刘侍郎找到，更不敢递拜贴。所以先前才悄悄离家，如今也只好翻墙过来偷偷同姐姐相会。』听了她这番话，刘雪燕有些光火，忙问她翻这么多墙，过这么多巷可曾伤到。见到三姑娘，刘雪燕病自然地好了，再不胸闷气短，面无血色。在院里说话总不方便，刘雪燕便拉她进了闺房，诉说着相思之苦。到了晚上，二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尽情地说着心里话。后来，她们结为姐妹，三姑娘也就常来拜访，衣服鞋子都混着穿。倘若是有下人来了，三姑娘就躲进帐幔之间。」
「过了二三月，刘员外和刘夫人知道了这件事。一天，两人正在房中下棋，刘夫人突然闯了进来，三姑娘躲闪不及，被刘夫人撞见。刘夫人细细打量，惊奇地说道：『好一个美人呀！阿雪真是有福了！』得到了刘夫人的认可，从那以后，刘雪燕便与三姑娘朝夕相处。」
「又过了半年，刘雪燕的肚子竟不知不觉鼓了起来。刚开始，府上的人都以为她病了，消化不畅，肠气滞胀。后来刘雪燕竟三番五次地呕吐，刘夫人觉事情不妙，差人请郎中来瞧病。郎中号过脉，出了阿雪的院子，到主屋对刘夫人说：『恭喜夫人，令爱这是喜脉啊！』」
「刘夫人一听大惊，脸色铁青，给了一锭银子打发走郎中，然后赶忙追问女儿缘故。刘阿雪羞答答地说：『三姑娘白天是个女子，到了晚上就变成了一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他说自己是修炼千年的竹叶青，本来是女子之身，因爱慕女儿的美貌，所以忍不住化身男子相会。后来女儿就与他偷试云雨，却不料珠胎暗结，给人闹了笑话。』刘侍郎一听女儿有失贞洁，怀上一个野种，雷霆震怒，派衙役去抓三姑娘询问究竟。等衙役去到佘家庄，莫说她的踪影，先前齐整的屋舍现在也只有些瓦砾，周围都是荒山野岭。原来先前看见的村落是三姑娘制造的幻境！」
「刘雪燕坚持要生下孩子，并立誓终身不再嫁人，见她如此坚决，刘侍郎与刘夫人也不好劝阻，只得由她去了。几个月后，刘雪燕诞下一子，取名刘折缘。刘折缘自幼不仅聪明绝顶，十二岁中了秀才，十五岁中了举人，十八岁中了进士，官至刑部尚书，而且修炼天赋过人，乃是前朝十八位大能之一，不过这都是后话。」
「唔……」你意犹未尽地用舌尖舔舔嘴唇，「阿姨，真的有这个人吗？」
「真的呀，在《新颜书》里面就能找到。」
「人真的可以和蛇有后代吗？」
「他已经是修炼化形了的妖族啦，同人基本无有区别。」
「那这刘折缘是妖族呢，还是人族？」
「史料记载是人族。」
「为什么人妖诞下的后代会是人族呀？不是应该人妖血统各半吗？」
「这个呀，不一定哟。好比红花与白花之间授粉，结的种子种出的可能是红花、粉花或者白花。」
「喔！居然是这样吗？这可有什么规律？」你好奇地看着屋檐下的灯笼。
「规律呀……似乎确凿没有。」
「噢……」
「思雨觉得自己是人族还是妖族呢？」
「应该是妖族吧……毕竟有耳朵和尾巴……好像还能变回狐狸，妈咪说我早前受重伤时变过小狐狸。嗯……虽然最早应该是人族……」你的情绪瞬间低落，右侧的眼睑也在你不知觉时耷拉下去。
回忆过去就是用指甲揭开愈合多年的伤疤，并在新鲜的创口上浇下浓浓的一壶热卤水。这卤水一定是要产自西北的盐湖。
你小时的记忆就是昭君家乡的芸薹，燃尽了也能从焦黑的土壤中重生。它已经深深嵌入灵魂，随着纵横交错的丝线脉络扎根。它是你的梦魇，你挥之不去的怨仇。
你很长一段时间不相信亲情，也是因为它。
你记得你小时倍受祖母疼爱，生父虽然与你不甚亲近，但也不至于刻薄。
听家中的老下人说，生母是你生父的发妻，由祖父母共同为他选下。你的四个姊姊都由你生母一人产下。
大致是虚岁五岁那年，祖母因风寒去世。你清晰地记得，祖父与生父的脸色与眼神，在祖母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全变了。你看见的是冷酷，是阴暗，是断绝。
棺椁彻底被土掩盖，你、你的四个姊姊、你的生母，被生父与祖父当着送葬的亲友的面，扯着头发，推倒在墓碑前。
「生不出男子传我们家的姓，留你们这群吃白食的做甚！今日就要你们的血祭祀含恨的老太太！」
两把厚重的朴刀泛着钢蓝色的寒芒，缓缓向你们六人逼近。
惨叫此起彼伏，白色的粗麻丧服染上点点红星，刚夯实的泥土被泡成羹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