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有光！”萧尧泽说着，赶忙从背后环住令狐洛妤的腰，让她站在背光的地方，并把自己的手捂在令狐洛妤的眼睛上。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光，已经笼罩了她的全身。
“唔……疼……”令狐洛妤带着哭腔说着。
萧尧泽感到自己的手心有一种温热又湿润的感觉。
“是眼泪吗……”萧尧泽感到非常奇怪，“可是僵尸不会流泪啊，除非……”
除非她快要魂飞魄散了，那是眼球中封印的阴气化作水流开始消散了。
令狐洛妤停止了痛苦的呻吟，异常平静，仿佛她一点都不痛。
“我是一块美丽又易碎的玻璃，生前是，死后依然是……”
万丈光芒照耀在她的身上，她仿佛被光呵护着，环抱着。阴影被金色的光束勾勒出耀眼又柔美的弧线，仿佛她是为光而生，谁知，却是因光焚身。
“这是撕心裂肺的痛苦，比溺水还要可怕，光明……果然不可避免吗？”令狐洛妤皱着眉头，但嘴角依然挂着微笑，“我感受到了，我要消失了，对不对？”
忘川湖的水再次升起了，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仿佛给予了她回应。
“嗯，对……不，你不应该消失，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萧尧泽想要说着什么，却轻柔的声音被打断了。
“是我让你带我来的，这当然，不是你的错了……”
这大概是萧尧泽听到的令狐洛妤魂飞魄散前的最后一句话了。
她双脚渐渐消失，如浴火焚身，飞蛾补火般焦灼着，消失的部分化作金色的光点，如漫天繁星般渺小又耀眼，在强烈的阳光下依然清楚地显现着。
“别走……”
眼望当下。
“洛妤……凶手找到了，你会回来吗，？”
清冷的秋风吹拂着少年齐颔的白发，忘川湖的水回旋着柔美的清波，少年站在当年女孩消失的地方。
“仇，替你报过了哦……”
当年的令狐府大小姐与二小姐联手杀掉令狐洛妤，栽赃给了周南月。
自然是被查出来了的，在令狐府姥爷的份上，她们的刑罚倒是轻了不少。
不过……最后她们还是死了，死状诡异，成为了一迷案，但坊间传闻最多的，还是“令狐小女寻仇说”了。
“嗯……《令狐小女寻仇说》？文笔不错。”白发的少年嘴角轻笑着，津津有味地看完了整本书，从辰时直至未时，少年一直待在这里。
“看看吧，这是最近关于你的传闻。”萧尧泽说着，把书扔进了湖中。
那书漂在水面，悠悠——荡荡——，顺着风的方向漂着，却没沉底，倒是漂到了一双绣花鞋下。
“嗯？这本书为什么会在湖中？”少女的温柔声音响起。
嗯……些许熟悉。
少女捡起书看向对岸，看到了萧尧泽；萧尧泽顺着绣花鞋向上看，看到了少女。
二人对视了几秒。
萧尧泽闭着眼闷声笑了一下，大概是图个方便吧，他又拿出神符从水面上跳了过去。
“哇塞……好厉害！怎么做到的呢？”少女的眼神三分敬佩，三分诧异，四分不可思议。
“嗯……这个啊，我教不了，你还是自己慢慢学吧，”萧尧泽眯着眼说，又转头看向少女手中的书，“这本书是的我的，可以重新放在湖里吗？”
少女的眼中五分诧异，五分不可思议:“可以，当然可以，不过……你为什么要把它放在湖里啊？”
“这世上之人，皆有未尽之情与难言之隐吧。”少年挑挑眉，合上双眼嘟起嘴叹了口气。
“嗯……那好吧，我也不多问。”少女照做了，书再次漂荡在水面上，不过这次，书沉底了。
“奇怪，明明书面朝上，却沉底了，难道还有水鬼吗？”萧尧泽迷惑地小声嘟囔着。
“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少女看起来有些好奇，“看你的穿着……并不是常人所穿，还精通符咒术，难道是赶尸人吗？”
少年敲了下少女的脑袋:“猜对了哦，我叫萧尧泽。”
少女捏起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略有耳闻，是做了很久的赶尸吧？”
“嗯，对哦，不过公平起见，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哦~”
少年调皮地眨了眨右眼，有些期待。
少女拿他没办法，些许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以正式的语气说到:
“小女姓扶，名流悦，字珞榆，普通的商户之女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