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社会，无论购买什么都只需要从后脑的芯片，用意识连接网络即可购买。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随意消费的能力，更多的是将自己的收入全部填充到保险以及住房租金的黑洞里。
“这这…唉，你看我这没礼貌的！
不好意思，两位警官，这方面我不太懂的。你看我就是一个流浪汉，那会儿我刚巧到大楼道的救济站领完午餐。”
其实不只是艾默这样的底层人在救济站解决吃饭问题，除了少数精英人士，大部分人都是在这里填饱肚子。
这也难怪，自从学术联盟将社会福利的评定标准计算淸之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基本上拿到手里的都是最低工资。
那仅仅是能让你勉强果腹的，微乎及微的金额而已。
“本来排了一上午的队，已经忙了一晚上的零工，可是累坏了，就从救济站领了餐往公园走，那边是吃饭的好地方。
这走到半路的小巷子里闻到一股血腥味，一时间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就立刻报了警！”
刑伍听了先是一愣，然后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黑合金’香烟叼在了嘴上，有趣的是香烟哪怕是经过了千百年的历史演变，到现在却还是原来的样子。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滤嘴越来越长了，那也是向健康组织妥协的产物。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点燃，而是低头看了看桌子上面显示的文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我们查到你这四年没有任何社会记录，怎么证明你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在接受救济站安排的工作？”
邢伍其实很想点燃香烟，但是法规明文规定如果在室内在场的人员不全全部同意的话，是不可以吸食香烟的。
“救济站也没让我登记啊，他们就是一到那，管事老哥哥的拿了个小本子，然后就告诉我去干什么活。
这都多少世纪了，还有人使用纸质的小本本来记录东西吗？干完了就给发一份救济金——十五个电子币，到点就凭本子上的记录给吃的。
给，这就是我的本子，本来直接记录在芯片里就好了，真是多此一举。”
艾默从怀中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又黑又破的本子，在这个时代任何纸制品都是及其难得的‘工艺品’，造纸厂都成了绝无仅有的东西何况纸张呢？
翻开几页递了过去。这是一个做工粗糙的本子，上面只有杂七杂八的各种签字和日期而已。
邢伍接过来本子，仔细的看了两眼后转身递给了李静。两人对视了一眼确认了意见之后对艾默说：
“请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并戴上这个手环。”
说着从桌子里掏出一个手环，和后脑芯片不同的是，这个手环具有更精准的定位以及击晕功能，带上这东西几乎就丧失了个人隐私。
“警方在破案之前要对你全天候的监控，请你积极配合并与我们密切合作。”
艾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似乎他不在乎，自由在穷人身上，有和没有区别不大。
“好好好，我合作我合作，只不过麻烦在晚上的时候就别监视我了，到时候我怕你们长针眼，嘿嘿嘿……那个，警官，我可以走了吗？”
艾默戴上手环后用眼睛撇了一眼，那个姓李的警官腰间的钥匙环，缓缓问道。
似乎他有些什么急事要做，也或许只是在警句内待烦了，本来他就没有犯法凭什么在这里滞留。
“我们需要让你知道，我们会监视你的位置信息并记录你的语言信息，在确保不会泄露你个人隐私的前提下对你进行监督保护。
在这份对话记录上签字后，你就可以走了。”
警官无视了艾默的流氓言语，他不是第一个做这种恶趣味的行径了，而且要长针眼也不是他们，自然有AI过滤这些个人信息。
艾默双眼从钥匙环上一看，和刑伍对视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难以琢磨的微笑。
一小时后，警司四部办公室内，烟雾环绕抽风机和空气净化系统被开到了最大档，喷烟的警察又开始喷云吐雾了。
“阿伍，这个案子的法医报告已经出来了，你用你的终端机打开看看吧。”
李静涨红着双眼看着吸烟中的刑伍，右手扶在脸颊上颤颤巍巍，他们的长官是尸检的主角。
原先的顶头上司，此时成为了尸体，可能所有人都想过这种事情，但是一旦真的发生反而让人不知所措。
“看起来……看起来咱们的头儿是，是被人活活用刀片片了，死亡时间就在昨日完工后我们一起开庆功宴后。
那个时候头儿说自己醉了要先走，你说，你说，我们为什么没送送他啊！”
李也是个七尺高的汉子，一拳头砸向身后的墙壁，背对着朝夕相处的兄弟。可能是不想让阿伍看见泪眼婆娑的他，也有可能是悲伤之处情深得以。
把头深深地埋入臂弯，肩膀一下一下的耸搐着，像是在邀请有人给他一个关怀的拥抱。
另一侧的邢伍，一声不吭地死盯着终端机，桌子上的烟灰缸中满满的全是烟屁股。
哪怕是他，也得又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我觉得头儿不是碰上了普通的罪犯，而是遇上了有一定专业知识的罪犯。
法医报告上写的是“死者体内检出大量肾上腺素，并且死因是皮表层出血。可推断死者临死前被注射了大量盐酸肾上腺素后，被人折磨死的。
从时间上推断作案时间是大约十二小时前，而且就是昨晚头儿从庆功宴走了之后那段时间。”
普通人怎么能搞来肾上腺素呢？这种药物用来急救也可以加工成违禁品，一直是受到严格管控的。
刑伍弹了弹手中的香烟上积攒的烟灰，接着说道：
“仅仅失踪时间不足四十八小时，死亡事件不足二十四小时。
很大一部分可能是他所熟悉的人做下的案子，甚至很有可能会是我们系统中内部作案。缺乏证据，缺乏线索…
头儿，我们要怎么才能为你报仇呢？”
就像是无光的月夜，如何寻找到前进的小道呢？
五天前，一起让全国关注的爆炸案发生了，共造成四人死亡，十二人受伤，一人失踪。
而爆炸发生地点，就在石城正在进行的省级合作发展商谈会的会场，无论世界那个角落都对这件事唏嘘不已。
因为事发突然警司四部部长魏东临危受命，开展了工作，上面命令他尽快解决不惜一切代价。
在仔细地还原现场后，警方找到了爆炸物的遗留碎片，用程式模拟了爆炸轨迹还原了爆弹外形。
根据碎片上的指纹进行大数据库对比，从而找到了在逃通缉犯刘先飞的犯罪证据。
因为魏东的取证速度快、案件处理思路老练，而受到由警司总局的表扬，并作为优秀案例号召同行学习。
在短短两天后，在爆炸案现场警方发现了嫌疑人并将其控制，可谓是神速了。
“请问魏部长，为什么这次案件的破案速度如此之迅速呢？
案件调查中其中有什么诀窍吗？还是说您就是当代福尔摩斯呢？破案是否得到了神秘人的帮助？”
虽然无法直接进行采访，但是可以通过录像形式，打上厚厚的马赛克掩耳盗铃。
聚光灯和闪光灯以及无数视线仿佛组成了一个无形的舞台，又如凭空而降的雨滴，把本应平静的水面打得一片浑浊。
魏东并不喜欢接受采访这一系列的行为，每次有采访他都会板着脸，说一些和事件完全不相关的事情。
就这样在多次公开接受采访的时提出了，关于此次案件的本应消除的安全隐患没有被及时消除，导致伤亡人数被一次次链式扩大了。
渐渐的媒体们开始放弃从魏东身上获得流量，他根本不会吐出来让媒体得到流量的任何内容，而这件事情终于也告一段落。
为了庆祝媒体们不再疯狂邀请他参加这一系列发布会，魏东特地宴请了所有与该案件有关的组员作为庆功宴，那一晚魏东喝了很多酒却没有一丝的醉意。
刑伍只是记得那天夜里魏东一边喝着酒一边和自己说的哪句：
“无论什么时候，这些所谓的媒体也好自媒体也好只是一群活灵活现的工具啊。
真希望，大家能够拥有一双雪亮的眼睛…”
他的那句话，充满了落寞的神色，现在却成为了往事，飘散如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