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境注意安全。”
留下一句关切不掩真诚的话语，二长老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
【界历273年9月26日，盛京仙门执法堂弟子发现代表周莫年生命的魂灯灭了。】
离开盛京仙门以后的事情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就像是这段记忆被从灵魂中抹去了一般，任由周莫年如何努力也无法忆起。但有一件事周莫年却格外肯定，他确实死在了北境。
那么，这里是哪里？
天空暗沉，隐隐有些微光能让周莫年能够看清周围的环境。目光所及之处大多是一片焦土，少有什么建筑，零零散散有些孤坟罢了。
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是正常人仅仅看上一眼就会给出的评价。
可惜的是周围没有水池之类的东西，周莫年也无法看清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但暂且凭余光能看到的情况来说，周莫年觉得自己可能并没有变化。
森冷的风打在周莫年身上，让他明白了自己现在有多么虚弱。
平心而论，周莫年认为现在身上的一套皮甲并不算薄，但却依旧可以感受到刺骨的寒冷。也是这提醒了他去查看还有多少灵力使用，结果是没有。
不仅是体内依旧没有了灵力，周莫年也无法在天地中感受到灵气的存在。
难怪从醒来开始一直有一种违和感。曾经的修为全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换一个人现在应该就去思考人生了。但周莫年正在思考如何活着离开这个不详的地方。
再次打量着这片焦土，周莫年觉得把死后的世界换成另一个世界可能更为合适。存在其他的世界对周莫年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在古远的时代修行者破碎虚空而去，前往的便是其他的世界。
没有坐标，没有指引。该往哪边走是一个问题。毕竟现在的周莫年可不是什么修行者，充其量只是一个强壮点的普通人。没有食物和水根本走不了多远的，而且周莫年并不认为这里会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全身上下仅有的一把武器只是一柄小匕首，一但遇到危机便很难处理。
索性地上有半截树枝，周莫年俯下身捡起。
向天扔出第一次，指向西边。周莫年又抓起树枝，迟疑了片刻扔出第二次，是南边。第三次，北边......
决定了，就去东边吧。
周莫年如是决定。
大概走了两个时辰左右，周莫年看见了远处的炊烟，周莫年估摸着离这里大概有十来公里。
“要过去看看吗？”
有炊烟，至少证明那里存在有智慧的生灵。如果是妖或者其他的东西还好说，如果是人，要去吗？
走不了多远了，至少这是一个机会。
不再过多的犹豫，既来之则安之。周莫年向着炊烟的方向走去。
事实证明他的运气还不错，这里是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中年男人，暂时还没有离开。
男人似乎早就察觉到了周莫年的存在，站在帐篷前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他似是有些诧异能在这里看见人，但很快就释然了。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周莫年心中一寒，虽然动作上没有什么反映，心里却是在考虑离开的可能了。
“为什么要这么问？”
“问题回答问题吗。以这么多年当老师的经验来说，我觉得你大概是不记得了。虽说记得的话也不会往这边走。”
他过去当过老师。往东走会有危险。或者说他就是危险。周莫年想着，看男人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就没有打断他。
“这里是亡者安息之地——归亡死域。越往东走，越能接近它的核心。”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周莫年的反应。只是一副认真在听的样子，没什么异常。
“在很久以前，这里只是一座墓园。但千年前勇者在这里击败了永夜魔神，魔神最后的执念从此萦绕在这，这里也被视作法兰大陆的诅咒之地。到这的普通人只会迷失在归亡死域，忘掉一切。”
如果属实，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消息。周莫年心想。但是，为什么感觉有些耳熟？
“如果我要离开，往南走就行了吗？”
男人点头，道：“最近的城池确实在那边，曙光之城。算是大陆上为数不多的中立城池了。”
“你运气不错，我正要回去，可以带你一程。”
周莫年仔细打量着男人，灰色的大衣敞开着，下面是一件白色的衣服，就是中间有一竖列的扣子。奇怪的设计。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裤，鞋子大概是用动物的皮革制成，还能看到些光泽。
禁忌之地却依旧这么清闲，他大概是这个世界类似修士的存在吧。
“那就感谢了。”
周莫年也没有拒绝，能跟着离开再好不过。
男人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也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杰尔顿，姑且算是灰莫学院的一个教授。”
教授、学院，又是两个陌生的概念。
周莫年便跟着杰尔顿向南边离去。受永夜魔神执念的影响，归亡死域无法使用传送卷轴。两人只能走回去。
“归亡死域这么危险的地方，教授为什么要来呢？”周莫年问。
“没办法，每年总要交几篇论文应付的。”
“世人皆知，永夜魔神的统治昏庸无道。因此，爱怜人族的光明女神选中了勇者推翻了他的统治。但可惜的是，光明女神的记录太少了。几乎就是在那个时期突然出现的一样，因此我想研究一下永夜魔神，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光明女神的记录。”
很合理。但周莫年有种直觉，眼前的杰尔顿似乎并不像是一个敬仰光明女神的人。同时，越听周莫年越觉得这个故事有些熟悉。
是错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