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依搭上露西亚的肩膀,嘴唇微微颤动。
“照顾好汐奈和我们的伯爵领。”
露西亚的表情冷静而无奈,她知道这次克洛依前往让娜哥斯九死一生。
克洛依她们不仅仅是去参加婚礼这么简单。先不论克里夫,卡洛曼也会参加这场婚礼,而露西亚深知卡洛曼的恐怖之处。
更何况这次还牵扯到中央教廷的那群神棍,他们杀人不眨眼,如果他们发现吸血鬼的真相,一定会将克洛依绑上十字架上烧死。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时间不够了,我不可能拿汐奈的性命来赌。“克洛依认真地说道。
露西亚的喉咙哽住了,她的头倾倒在克洛依的肩上,淡淡的泪花从她的眼中冒出。
“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这明明是我的错……”
克洛依抬起手,轻柔地抚摸露西亚的淡紫发。
“母亲为女儿处理问题不是应该的吗?”
这句真诚的安慰击溃露西亚最后的防线,她紧紧地抱住克洛依,泪水浸入脚下的褐色地毯。
“祝你们平安归来。”
“嗯。”
克洛依素净的脸上浮起红晕,她扯开嘴角,勾起一道僵硬的笑容。
君士坦丁大发慈悲地给了她们几小时准备,让她们有机会带上自己的衣服干粮上路,毕竟从这里到让娜哥斯需要长达一周的时间。
克洛依已经和爱丽丝想好计划,接下来就是单纯的实施。
但她没有把握能骗过君士坦丁和她手下的骑士们,尤其是那个叫里昂的,他如豺狼般地死死地盯紧她,让她完全没机会做小动作。
克洛依告别露西亚后,正打算回到自己的卧室收拾东西,但里昂却一直跟着她。
正当克洛依想回头询问他想干什么时,里昂一个健步冲了过来,他死死掐住克洛依的脖子,力度大到似乎要将她撕碎。
“把我的钱还给我!”
他贪婪地将手伸进克洛依的衣兜里,掏出两枚发亮的希里尔币,他一把将克洛依甩到床上,然后激动地吻着他的宝贝们。
“嘿嘿,有了它们,我就可以天天和小妹妹们玩耍了。”
克洛依撑起身子,心里怒火中烧。里昂色咪 咪的眼神转向克洛依。
“哎哟,刚才没看清,你长得可真不错啊。”
克洛依裙底还藏着一把匕首,用化身蝙蝠配合匕首能轻易地绕到身后背刺,只需要等候一个时机。
里昂一步步朝克洛依走来,嘴里说着一些令克洛依作呕的话语。
半掩的门突然被推开,里昂愤怒地向后看去。
就是现在!正当克洛依想要发动能力时,里昂却已经跪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君士坦丁站在门外,她手中的剑滴着鲜血,淡蓝色眼眸冷冷地俯视这个色鬼,爱丽丝急匆匆地跟在她身后。
里昂抬起头,他原本还算英俊的脸上已经留下两道红色的叉痕,他毁容了。
“里昂•帕克,由于你屡次违反神贫誓愿,沉溺**,甚至还想对伯爵大人下手,你将被彻底驱逐出教团骑士。”
君士坦丁用剑在里昂的盔甲上轻轻一拍,他的钢制盔甲顿时碎成几块落在地上,露出他内衬的灰色短衣。
里昂狂乱地跑走了,除了他手中的2个希里尔,他已一无所有。
爱丽丝凑近克洛依,脸上满是焦急,她问道:“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
克洛依将匕首又收了回去。她转向君士坦丁,真诚地说道:“谢谢你。”
“是我管教不力,我这边才应该郑重地向您道歉,”
君士坦丁将左手贴在胸前,微微倾身。
一小时后,克洛依和爱丽丝拖着一大袋行李,艰难地走上马车。
数位全副武装的骑士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想要逃跑已经是不可能了。
那干脆借着他们的护卫前往让娜哥斯吧。
君士坦丁重新戴上罩盔,她已经准备好再度启程。
她看着缓缓走来的克洛依,说道:“非常抱歉,克洛依大人,虽然与您没有直接联系,但中央教廷仍需对您进行调查。”
“无妨,不过我希望能有时间参加克里夫的婚礼。”
“我们尽量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件事的。”
如果让他们调查,那克洛依的吸血鬼身份百分百会暴露,她的小命铁定不保,更别提参加什么婚礼了。
乌娜躺在担架上,虚弱地喘着气,安娜跟随在身后,怀里抱着各种膏药。
君士坦丁挡下安娜,她询问道:“阁下是……?”
安娜瞄了眼手中的药,淡淡地回答:“我是医生,你应该不希望这位奄奄一息的少女死在半路上吧?”
君士坦丁默默地点头,她突然走向乌娜,安娜下意识地挡在前,然而,她只是抱起乌娜,并将她轻柔地放在车厢的椅子上。
“我记得她还曾经诽谤你是「异教徒」,想把你送上火刑架。”爱丽丝戏谑道,“现在你竟然不落井下石?”
君士坦丁冷冷地瞥了爱丽丝一眼,没有说话,但当她转过身时,她斩钉截铁地说道:“只有神明才能审判她。”
“她真虔信。”克洛依看着君士坦丁远去的背影,由衷地评价道。
“确实,她谦卑,节制,温和,保护弱小,热衷慈善,可以说是牢牢遵守圣教教义,但是她这种人是最不受欢迎的。现在中央教廷里净是里昂那种渣滓,借着宗教的名义坑蒙拐骗。”
爱丽丝的手臂搭在皮质座椅上,眼神向窗外瞟去,流露出一丝落寞。
“听好了,克洛依,在黑暗时代,使用光明磊落的手段可无法获得胜利。”
克洛依点点头,她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
从穿越到这里两个月来,她一直按照现实的行事规则来行动,谨小慎微,不想伤害任何人,所得到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阴谋与背叛。
正如她殷勤工作,但却被公司轻若鸿毛地辞退。
汐奈,诺里亚,小诺奇,杰克,米可,安娜,克里夫肆无忌惮地将他们的命运操弄于手,又如弃子般将他们随意丢弃。
克洛依那凛冽的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前方,她已经决心以克洛依•莱茵娜的身份正式加入克里夫那丑陋的棋局,不过这次,她不想以棋子出场。
马车缓缓行驶,克洛依探出窗外,向渐行渐远的希蕾娜堡望去,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但骰子已经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