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依盯着眼前慷慨陈词的卡尔，只感觉到一丝好笑。
永昼计划？听上去简直就是永夜计划的山寨版。
“我记得你这家伙不是要把吸血鬼全都驱逐出帝国吗？怎么又要治好他们了？”
爱丽丝爬起身子，脏兮兮的脸蛋在灯光的照射下可爱非凡。
卡尔扫了眼爱丽丝，然后摇摇头，说道：“我意识到把他们连根拔起非常不现实，就拿我的宫廷来说，不是吸血鬼的重臣屈指可数……连负责守卫我的卫兵也都是吸血鬼，如果粗暴地扫清他们，那么先遭殃的就是我自己。”
“所以……你打算以治疗吸血鬼的名义联合他们？”克洛依试探性地问道。
“您真是太天真了，我相信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放弃不老不死的能力。”
卡尔无奈地摇摇头，将头上的皇冠摆得更正。
“除非再加上高官厚禄。”
爱丽丝站起身子，绯红眼眸紧紧盯着卡尔。
听了爱丽丝的解释后，克洛依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些什么。
“你想以治愈吸血鬼的名义把一部分死硬派打压下去，然后再用这些死硬派的封地和俸禄去收买剩下那群人？”
她瞥了眼莱万，这个皇家禁卫军的领袖就正好是卡尔的杰作。
为了染指哥哥姐姐们的封地，他不惜与杀害父亲的卡尔同流合污，甚至还想要他们的命。
她相信莱万绝对不是艾蕾迪斯唯一的败类，怪不得卡尔能获得这么多吸血鬼的支持，原来是这样。
“您的说法有点道理，不过您忘了一点，虽然我的重臣们虽然好大喜功，但是也不至于舍得放弃他们那永不衰老的容颜。”
“那你到底想对他们做些什么？”爱丽丝疑惑地问道。
“明面上联合他们，等到他们的势力变得虚弱时，再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这就是我的永昼计划。我定要将吸血鬼氏族彻底从世界上抹杀掉，而对于跟随我的家伙，我将大发慈悲地治愈他们，总之，吸血鬼这个肮脏的生物就应该彻底灭绝。”
当卡尔说到「灭绝」这个词时，克洛依心头不禁一震。
毕竟她也是吸血鬼，而且还是吸血鬼名义上的最高领袖——最古真祖，虽然她对卡洛曼子嗣们没有什么感情，但他们始终血脉相连，而对于卡尔的灭族宣言，她又该怎么应对呢？
“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痛恨吸血鬼？”
爱丽丝眉头紧皱，显然也被地图炮波及到了。
卡尔向椅子后靠去，双手相扣，冷冷地说道：“他们应该为艾蕾迪斯常年高居不下的失踪人口负责，为连绵不断的奴隶贸易买单，也为腐败肮脏的政治赎罪，只有吸血鬼才能进入内阁，而他们的内阁就如同一潭臭水般毫无生机，只要他们存在一刻，艾蕾迪斯就仍然是地狱。”
听起来吸血鬼还真是罪孽深重啊……
不过也确实，身为以人类血液为主要食粮的种族，吸血鬼必须摄取大量的血液才能得以生存，仅露西亚和克洛依两个人就需要几罐葡萄酒的量才够，更别说那些人丁兴旺的大家族。
既然常规方法难以得到血液，那么就只能把这交给地下市场，而这又通常与人口贩卖和奴隶商贸联系起来……
生于黑夜的种族，也必将融入黑夜。
而吸血鬼们为了让这种寄生生活长期进行下去，就必将把内阁垄断成自己的发言场，否则就无法维护自己的利益，卡尔对他们不爽也是情有可原的。
爱丽丝也被反驳地哑口无言，倒不如说身为前枢机主教，她本身就对吸血鬼有很大意见。
克洛依撩开侧发，将视线正对卡尔。
“我已经了解你的诉求了，那么请问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她是吸血鬼的领袖，绝对不可能会协助他去灭绝自己的种族，在知道这点后卡尔还找她岂不是浪费时间？
卡尔叹了口气。
“除开这些官方的理由，还有一点，那就是我的女儿。”
“女儿？”
克洛依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莉莉丝的样子。
“她是莉莉丝的姐姐，我一直对外界宣称她由于太过高傲而被罚在呆在城堡里，但其实并不是如此，路德维希口口声声说他能治好我女儿的傲慢，但当我再次看到她时，她已经成了一条狗，只会摇尾巴的狗，脖子上甚至还戴着项圈，而我甚至没能力去把她救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堕落。”
卡尔的眼中闪过一丝憎恶。
听着听着，克洛依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等等，她叫什么名字？”
卡尔冷冷地盯着克洛依，褐色的眼球中盈满怒火。
“她的名字叫冬妮娅•卡罗琳，小名叫冬，可是她已经丢失了属于皇室的尊严，更把人的尊严丢得一干二净，成了只会供吸血鬼吸血的血仆。在那时，我才终于下定决心，为了冬，为了艾蕾迪斯，为了世界，我要把卡洛曼从皇帝位上拉下来，然后将他的子嗣们尽数净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