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被五花大绑地丢到地上,双手被特殊的镣铐铐住,据说能限制他的血魔法,嘴里还被一团被棕色的布紧紧塞住——那是从冬的斗篷里撕下来的残片。
克洛依冷冷地俯视着这位即将被世人称作「弑君者」路德维希的可怜贵族——在某种意义上,他还是她的继承者。
但她所杀害的卡洛曼名义上还是皇子查理,消息也被卡尔和克里夫严格封死,但路德维希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杀害了皇帝,其罪恶程度足以在这个世界上的历史书上留有席位。
按照惯例,这种乱臣贼子应该即刻被诛杀,就像当初试图谋害亲王的夏尔•法劳提首相一样,但路德维希却被簇拥着进了一处隐蔽的营帐内。
冬就没有她的主人那么幸运,而是立刻被扭送到了监狱中,等待着她将是未来的法庭审判。
如若冬妮娅•卡罗琳还能因她的王家血脉获得一丝怜悯的话,那么因守卫不利而被即刻处决的皇室卫兵们就完全没有时间去诉说他们的所见所闻了。
当时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知道的人都被洛泰尔送去见奥古斯都了,而当事人却被束缚住,难以说出其中的真相。
她更是被刻意地与其他人隔开,洛泰尔安排诺里亚陪着莉莉丝去安排卡尔的后事,爱丽丝也被推荐去找安洁她们汇合了,而汐奈……老实说,她现在并不想见汐奈,尤其是她体内那位阴魂不散的先祖。
洛泰尔就这样把克洛依身边的盟友一个一个剥离出去,带着她「赤身裸体」地来到这阴沉的牢笼中。
克洛依那饿狼般的鼻子早已敏锐地嗅到了其中的猫腻,但她的加入又会给这场出人意料的事件辅以怎样的佐料呢?
但她第一个见到的人,却是克里夫。
克里夫正如卧虎般躺在椅子上,露出一道诡谲的微笑,鹰隼在黑暗闪着贪婪的光芒。
当他发觉克洛依进来后,立刻举起双手,说道:“这不是我干的。”
他的极力辩解在克洛依眼中显得苍白无力,就像沙子做的城堡般,看似坚固,但每一粒沙子都早已被海水侵蚀殆尽,克里夫为她精心构筑的戏就如这座海沙城堡般在此时土崩瓦解。
“不是你干的,那你在这干什么?”
克洛依在克里夫对面坐下,她的旁边还正好有个空位,显然是为某个第三人准备的。
洛泰尔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就像一座肃穆的神像,静静地盯着他们两人。
她一开始觉得他只是个平庸的贵族,现在看起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在他那副忠厚老实的面孔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野心呢?
一阵心有灵犀的沉默横在他们三人中央,但打破局面的却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人。
“洛泰尔,你这……贱人!我要把你的血液灌进铁处 女里喝掉!”
路德维希的咒骂几乎要将这本就狭小的营帐整个掀翻。
“嗨呀,这家伙竟然还活着?”
克里夫竟然不知何时将他口中的破布取下来,任由这头恶龙肆意喷出怒火,作为罪魁祸首的他却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洛泰尔黑下脸,全无之前的老好人模样。
“克里夫大人,我请您来可不是为了让您戏弄这么一个罪大恶极的弑君者,您要知道,现在可是我们国家的危难时刻。”
“比卡洛曼遇刺还危难?”克洛依反问道。
洛泰尔瞬间噤了声。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卡尔充其量只是个贵族,卡洛曼才是艾蕾迪斯真正的皇帝,他们既然能接受卡洛曼遇刺,为何反而对卡尔遇刺这么慌张?
克里夫咯咯地笑起来。
“克洛依大人,您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路德维希还想说什么,但是那张破布却被克里夫重新塞回嘴里,所有恶毒的话语都化作婴儿般的支吾声淡化在空气中。
“正如克洛依大人所说,洛泰尔阁下,您的反应还真是令人回味啊。”
洛泰尔眉头紧皱,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克里夫。
“我对两位陛下的死抱有深刻的悲哀。”
克里夫突然沉默不语,克洛依知道,现在轮到她了。
这次可能还真不是克里夫干的事,他可能也和她一样一头雾水,但是他却能巧妙地占据主导权,从洛泰尔那旁敲侧击以获得情报。
“别闹了,洛泰尔,我们只想知道两件事,第一,你和陛下的死有没有关系,第二,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克洛依本来想将语气变得强硬一点,但听起来还是很有气无力。
不过,洛泰尔震惊地眨了眨眼,显然是意料不到克洛依竟然会如此直接。
而克里夫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就好像这是他教出来的一样。
哼唧,她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高兴呢。
“那我就说实话了……诸位,我们艾蕾迪斯帝国需要一位新皇帝,能保证我们六大王爵地位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