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依长舒一口气,将视线投向远方。
夕阳余留下的的残渣与被染成血红色的天空相混合,在大地上投下一道凄美的阴影。
少女们各自持着剑,遁入这无边的阴影之中,而阴影的血红色又仿佛早已昭示了她们的结局。
“安洁还真是冷血,这群女孩我看是一个也不回来了。”西琳嘟着嘴,站在克洛依身边说道。
“不会的,有爱丽丝跟着她们呢。”
爱丽丝嘴上说着把她们当诱饵,到头来还是去保护她们了,真是活脱脱的傲娇呢。
有她在,克洛依也可以放心地让蕾亚娜参与进去,后者一直吵着要去,让一旁的安洁也实在没办法了,于是强行拖着她进了队伍里。
“那么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只需要等君士坦丁那家伙搞事就行了?”
西琳摩拳擦掌,仿佛已经准备着要释放魔法。
“你难道要用那个很恐怖的魔法吗?”
克洛依抚摸着额头,不禁回想起那场噩梦般的场景。
如果用了那个魔法,那么就相当于直接跟克里夫扯下脸皮来,她可不想干这种事情。
她只想赶紧班师回朝,从这个毫无希望的战场里脱出,然后去安纳托西亚帝国找寻属于她自己的皇冠。
“怎么会?我又不像安洁或者君士坦丁,元老魔法可不能用来干涉凡人战局。”
西琳拍拍胸脯。
“那我之前看到的都是假象咯?”
克洛依可忘不掉那场地狱般的景色:人们的胸口都被穿了个大口子,脸上则写满了恐惧,唯有死亡的气息还萦绕在战场上,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西琳。
她不认为西琳是个双标的人,但那个场面确实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震撼,使出此种魔法的西琳竟然会说出不干涉的话语,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那个是例外……”
西琳嘟着嘴,悄悄地将眼神错开。
“比起这个,汐奈呢?”
“汐奈?”
克洛依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汐奈确实不见踪影了。
还没等克洛依转过身去看看汐奈在干什么的时候,她的头却突然被熟悉的东西给顶住了。
“克洛依~我找来了这个!”
一根细长的管子忽然就倒吊在克洛依眼前,从远处看就像条棕色的蛇,让旁边的西琳差点没吓昏过去。
克洛依连忙牵住西琳的手,这才稳住她的重心。
等西琳站定后,她立即指着汐奈口吐芬芳:“X的,这是什么辣鸡玩意?”
汐奈将那根管子抵在右眼前,然后说道:“这管子好神奇哦,借助它就能看到很远的东西,你看,那个坐在宝座上的家伙是不是克里夫?”
“能给我看看吗?”
“好呀。”
克洛依接过那根管子,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它由木头制成,但前后都采用了玻璃作为挡板。
等等,这该不会是……
克洛依学着汐奈的动作,透过管子看了看远处,竟然都一清二楚。
果然是望远镜,但中世纪的时候竟然已经有这玩意了吗?
她把这件事抛在脑后,转而顺着汐奈刚才单位方向望去。
果然,克里夫正坐在宝座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身边还围坐着一群贵族,更让人惊讶的是,身为败者的洛泰尔和德米特里竟然也在里面。
他们是怎么回事?没有被抓起来吗?
克洛依被关在据营地中心最远处,因此不知道其他艾蕾迪斯贵族去了哪里,没想到他们竟然和克里夫同流合污了。
卡尔尸骨未寒,在天上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作何感想。
“怎么?你看到什么了?”
汐奈兴奋地围着克洛依转,手还不停地扯着望远镜,似乎在催促着克洛依看快点。
“快点嘛,我也想看。”
“别闹。”
克洛依拨开汐奈的手,顺着克里夫眼神的方向,将望远镜往下移去。
然后她看到了被打得满脸血污的诺里亚,以及在诺里亚身边的……莉莉丝?
这位艾蕾迪斯女皇如今已经沦为监下囚,和她的夫君一起被绑在木桩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她那从卡尔那里承袭而来的显赫皇冠已经不见踪影,就跟艾蕾迪斯帝国接下来的命运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克里夫把他们两个抓起来干什么呢?难不成是要当众斩首?
但这其实不太可能,中世纪的领主老爷们都非常和谐,只要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收收赎金就完事了,更何况是与自己同级的帝国皇帝。
毕竟如果某个领主胆敢杀害别的领主,无疑是在告诉农民他们也可以这么做,因此为了稳住民心,几乎没有哪个领主会无聊到砍别人。
不过对方可是克里夫,那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亲王,克洛依可完全看不透他的内心。
而且克里夫突然下令,让一个浑身包着布袋的刽子手宝座旁,自己则走向他们两个。
难不成克里夫真的疯到要杀了他们?
正当克洛依还想继续观望事情发展的时候,她的远眺能力却突然被剥夺了,克里夫的脸也瞬间变成了一个看不清的黑点。
“哼哼,该给我看了吧!”
汐奈把望远镜给抢了过去,并把它高高举在头顶。
“喂!明明就差一点点了!”
克洛依气不打一出来,然而她根本够不到望远镜,所以只能大力锤着汐奈的胸表示不满,然而力道却由于两坨缓冲垫而软绵绵的。
明明就差一点点……
就在此时,汐奈突然爆出大笑,笑得手上的望远镜也掉了出来。
克洛依趁机夺回了望远镜,重新看向敌人的营地。然而克里夫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诺里亚和莉莉丝在木桩上等候着苦涩的命运。
她收起望远镜,眼神凝重地说道:“看来情况紧急,我们得快点了。”
她转过头,然后为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差点没喷出血。
西琳正挠着汐奈的颈部和脚底,惹得她笑得面红耳赤,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喂,现在是玩这个的时候吗?”
“那你该怎么拿到这望远镜呢?”
西琳轻轻地松开汐奈,而后者已经躺在地上连连喘着粗气。
“你怎么知道我的脖子和脚底最怕痒?”
汐奈红着脸,似乎还回味在刚才的瘙痒之中。
“我不知道……但威廉和你怕痒的部位一样。我一开始只是下意识地对你这么做了,真是一场巧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