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军团,克洛依的脑子里就浮现出她带着一堆骷髅冲锋的场景。
那她岂不是X妖王?!
“不行,绝对不行!”
克洛依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随即指着庞培大喊。
带着一堆死人冲锋的话,抛开其他的不说,她本人完全就会被当作一个彻头彻尾的亡灵法师!又有谁愿意会和亡灵法师处在一条战线上?
“哦?那你仅凭自己就往羽涂的虎狼之师冲去,岂不是送上门的嫩肉?”
说这句话的时候,庞培的眼睛在她的胸部和臀部上停留了老长时间,惹得她不得不伸手去遮。
“你个大变态!”
克洛依羞红了脸,为了反抗,她狠狠地捏了下庞培的腰。
好熟悉的触感,就跟在捏妹妹一样……
正当她浸入陶醉的时候,滑溜溜的触感却即刻沿着她的手臂袭来。
克洛依定睛一看,结果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好几十根触手给钳制住了,任凭她怎么晃动都挣扎不开。
而就在这时,庞培趁机揪起她那因为久日未梳而变得凌乱的长发,还抓到鼻子前嗅了嗅。
“唔,好熟悉的味道。”
“是好久没洗头的臭味吧!”
克洛依愤怒地向庞培抓来,但她却灵活地躲开了,还对着她露出了一抹笑靥。
“当然是……我家妹妹的香味。”
还没等克洛依理解出这句话的内涵,庞培的触手就扑向她的身体。
等到克洛依再度睁开眼睛时,她的视野已经被黑暗所填满。
为什么会这么黑,谁给她关灯了?
“醒了?”
庞培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惹得她立即转过身。
“别太用力,小心掉下去。”
克洛依缓缓抬起头,看见庞培的棕色眼眸正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犹如蓝色的萤火般令人难以移目。
“这是哪里?”
她抓着庞培的手一把站起来,接着向下一看,顿时屏住了呼吸。
就在第一眼,她发觉底下并不深,但不远处漆黑的深度与她脚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就是说有什么东西堆了上来。
可当她看清那到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骷髅……好多。”
一开始她还能说服自己这是动物的骸骨,但她却在其中看到了尚未腐败的四肢……甚至还有孩子。
剧烈的恶心感迅速从腹部升腾而起,让她不由得跪在地上干呕。
“呕……”
当呕吐物完全落到地上的时候,她更呆住了。
血,从她嘴巴里呕出来的都是血,她最近都没有进食,而是吸马血,有时还会和爱丽丝你一口我一口。
可当血顺着悬崖滴落到孩子那空空如也的眼眶里,犹如盛满鲜血的器皿的时候,她还是不忍跪倒在地。
“这里……究竟死了多少人?”
“不知道,这地方还是克里夫告诉我的。当我把目的告诉他的时候,他立刻就把这个地点给标了出来,所以我才能把你带到这里来。”
庞培这轻描淡写的说法彻底将克洛依最后的理智击了个粉碎。
她缓缓站起身,接着抓起庞培的袖口,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我问你,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克洛依的手指开始颤抖,绯红眼眸上也已然蒙了一层透明的水雾。
面对她的怒火,庞培只是叹了口气,随即化作了无数根触手,从她的钳制中自然地滑落。
片刻后,庞培在克洛依身后聚集成形,接着竟然伸出双手,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她。
“抱歉,我也很伤心,但我已经在千百年的时间里丢失了感情。”
言罢,她将头埋在了克洛依柔软的背上。
如果说刚才的血腥场面还没有让克洛依,这怀抱与无奈之言却着实击中了她的内心。
没错,庞培根本没有错……错的是她自己!
“如果,如果我在一开始就派兵阻止羽鸽,而不是放任汐奈去该多好。”
她昂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
其实自汐奈写下信以后,她就立刻从经过乌古大草原的商人那里听说了羽鸽的暴行,但她却没有行动,而是压下消息,不让任何人……尤其是最善良的爱丽丝知道。
混乱能带来权力,这是她在安纳托西亚之乱路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正因为她在大流士和摩尔首席之间周旋,她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借着这份惯性思维,她便满心想着羽鸽把自己的国家搞乱,到时候再去作用渔翁之利即可。
但她错了。
羽鸽可不是大流士,而他背后的羽涂更非摩尔首席。毕竟大流士可不会对被征服者下毒手,而摩尔首席也不忍心杀害自己的小侄孙。
面对这两个家伙,她本该从一开始就使出最强硬的手段,但她却由于私利而视而不见。
甚至任由汐奈陷于敌营,只派了布洛恩一人去护她周全。
如果她在第一时间就跟着汐奈一起来乌古汗国,说不定就不会有人死去了。
“对不起。”
在这句简短的道歉后,克洛依就瘫坐在了地上。
“都是因为我,事情才会发展到这个局面。”
“没错。”
庞培肯定地点了点头。
“但事已至此,就跨过心中的那条河吧,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克洛依擦干眼中的泪水,接着缓缓站起身。
没错……她一开始就应该有这种觉悟才对。
既然选择了牺牲这些人,那就不应该后悔。
她转过身,看向眼前的庞培,开口说道:“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庞培小姐。”
“我知道了。”
言罢,庞培看向底下的乱葬坑,棕色眼眸中的光芒顿时变得闪耀夺目。
接着她伸出手,她的手上也仿佛出现了许多细小的粒子,轻轻地散入这些骸骨体内。
“我只能同时复苏大概一万人……但应该也够你用了。”
“一万……吗?”
克洛依眯起眼睛。
也就是说,这里的死人至少有几十万,而这些就是羽鸽和羽涂犯下的罪。
无论原因是为何,他们的作为都已经难以让人理解,唯有死亡才能救赎他们的灵魂。
羽鸽已死,那剩下的就是羽涂了。
“谢谢你,庞培。”
克洛依握住庞培的手,眼中充满期待。
庞培似乎相当受用她的感谢,但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
“别忘了我的条件。”
“是什么?”
克洛依殷切地看着她。
“第一,把那个叫诺里亚的家伙给我带回来,第二,让羽涂活着来见我。”
庞培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克洛依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