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奈本来就对发生什么事感到一脸懵，这下更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让克洛依……受孕？”
克洛依总感觉她要说出些非常不妙的话，于是连忙想出声阻止，但奈莉娅却对着汐奈点了点头。
“没错，让克洛依大人怀孕就是我奈莉娅•加洛林的愿望。”
“才不会让你抢走克洛依呢！”
言罢，汐奈立刻抱住克洛依的脖颈来宣示主权，同时她那紫罗兰眼眸还警惕地盯着奈莉娅，生怕奈莉娅真的抢走克洛依。
“您误会了，我只是要让克洛依大人受孕而已，至于另一半是谁都无所谓，从这点上说，我很乐意让您成为还未出世孩子的母亲。只需要用我特意调配的药水，您就能让克洛依大人怀上孕。”
奈莉娅摊开手，语气里充满诚恳，这可能是她至今为止说过唯一一句真话了。
问题是，这句真话听来却让克洛依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可听到奈莉娅的话后，汐奈却突然愣住了。
“你不会真的在考虑那家伙的提案吧？”克洛依无奈地对汐奈说道，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哼，我才不会听你的鬼话——再说了，克洛依受不受孕是她个人的意思，你怎么能强迫她呢？”
汐奈愤怒地指着奈莉娅。
嘿嘿，不愧是她看上的女人，就知道为她着想！
还没等她出声夸汐奈，汐奈就朝着奈莉娅伸出了手。
“先把药水拿来……等到克洛依同意了我再用！”
克洛依轻轻地捏了一下汐奈的胸，惹得她突然尖叫起来，随即死死地捂住胸口。
“克洛依，你干嘛！”
她没理会汐奈，而是将视线投到了还困在血傀里的亚妮莎。
“每一个喝下你药水的人都会变成她这样吗？”
“她的疯狂可不是我一手导致的——在我三百年前捡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大概是因为被入侵的洛恩人凌辱了太多次所以精神崩溃了吧。”
奈莉娅在说这段经历的时候就连眼睛都没眨，也毫不顾忌亚妮莎的感受——虽然她自己也根本没表现出来任何的情感，但克洛依还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真不是个好母亲。”
“在帝都陷落之后，和她有相同遭遇的人太多了，我可没法一个个悉心照料。而且当初是卡洛曼收留了他们，并把他们初拥成了吸血鬼，要责任应该找他要去。”奈莉娅冷冷地说道。
“即便如此，她刚才不也对着你叫了声母亲吗！在她心目中，你就是她的母亲，但你却只把她当工具使，还当众把……把她难堪的一面说出来！”
汐奈突然愤愤不平地冲着奈莉娅大喊，克洛依看着心情如此激动的汐奈，内心五味杂陈。
想必她是从奈莉娅身上找到了羽涂的影子，那位母亲也绝非以负责任著称，否则也不会一出生就把她送到希蕾娜堡了，之后也基本把她放养着。
说句难听的，妹妹都比之前那个真正的羽涂更像个母亲。
而面对汐奈的控诉，亚妮莎突然开口了。
“妈妈，吵。”
奈莉娅叹了口气，接着看向克洛依。
“您的同伴似乎过于年轻了，能否让她回避一下呢？”
“不行，她是我的共治者，我们俨然一体，而且汐奈一点错都没有。”
克洛依毫不动摇地看着奈莉娅，而汐奈听了这番话也感动地捂住嘴。
“克洛依……”
“别把胸靠过来，我可不想窒息。”
克洛依连忙躲开汐奈的致命拥抱，接着直勾勾地看向奈莉娅。
“我刚才就已经和你的上级聊过了，你难道和她立场不一样吗？”
“她不是我的上级，我们只是合作者，而我有更好的方法。”
奈莉娅竖起一根手指。
“永夜计划需要最古真祖的鲜血，只要您诞下子嗣，子嗣身上也会流传着和您一样的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造出一批血魔法大师。”
“你难道不知道吸血鬼没法生育？”
至少克洛依就没来过生理期，而众所周知，没有生理期是不能怀孕的。
“您错了，吸血鬼可以生育——只是方法和平常人不一样而已，您听说过「爱丽丝树」吗？”
听到这个名词后，克洛依下意识地看向汐奈，因为她现在体内可就有着爱丽丝树的树苗。
“我还亲眼见过呢，怎么了？”
“您还真是见多识广，那您也一定知道，吸血鬼其实就是「爱丽丝树」的产物吧？”
克洛依睁大双眼，虽然她已经猜到了吸血鬼和爱丽丝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这样。
“爱丽丝树是精灵的圣树，据说只有精灵才知道里面的奥秘。当年凯撒不知为何闯入卡梅隆，纵火焚烧了爱丽丝树。但恐怕没人知道，她还从树的废墟里取下了两颗树苗——接着将其种到了自己兄长的一对新生儿身上。”
奈莉娅说这些话的时候相当冷静，完全感觉不到这是件非常重大的事。
“想必您猜到了，那两个新生儿就是我们吸血鬼的最古真祖，其中一个就是卡洛曼，而另一位就是您了。”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克洛依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连忙冲到了奈莉娅面前，搞得亚妮莎突然狂躁起来。
“离妈妈远点！”
奈莉娅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那是因为当初向凯撒献策的人就是我呀，要知道，我当初都不惜献祭了我的两位孩子。”
“你……你的意思是……”
“对，我就是庞培的妻子，而卡洛曼以及你，都是我的亲生孩子。”
“你在说什么鬼话？”
克洛依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嘛，不过也正常，毕竟你只有肉体是我给予的，至于灵魂……”
奈莉娅突然抬起手按住了克洛依的脸蛋，用着欣赏的眼神打量着她。
“不过，我的女儿长得还真是迷人呀，恐怕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吧？嗯哼，当初生下你时明明没这么好看的，看来爱丽丝树还真是神奇。”
克洛依只感觉一阵强烈的脱力感。
这算什么啊……为什么她凭空多出来了个妈？
汐奈更是在一旁看呆了，眼神盯着奈莉娅不放。
“克洛依的妈妈……？那岂不是我的……”
“我是不会承认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当我女儿的妻子的哟。”
奈莉娅冷冷地瞥了眼汐奈，惹得汐奈立刻摆了摆手。
“我……非常抱歉！”
双方间的氛围好像一下子缓和了下来，但克洛依却咬紧了牙关。
“少给我自作多情了，奈莉娅•卡洛曼，我才不是你的女儿。”
克洛依猛地抬起头，愤怒地盯着眼前莫名其妙的女人，随即将手按在胸前。
“听好了，我就是我，少来给我攀亲沾故。”
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妹妹，除此之外她不承认任何亲人，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奈莉娅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刚才甚至还想对她刀尖相向。
奈莉娅退开几步，随即对着她露出了一丝笑容。
“没错，你全身上下只有身体是我给予的，事实上，当我把这件事告诉卡洛曼的时候，他的反应也跟你一样。”
“那当初卡洛曼为什么要把你初拥？”
“他确实带着洛恩人摧垮了古帝国，但之后呢？如何带着野蛮人在废墟上重建秩序？是我给了他建议，让他尽可能初拥更多的人，帮着他建立起以吸血鬼氏族为核心的艾蕾迪斯，也算尽到了我这个母亲的责任。”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奈莉娅才是艾蕾迪斯真正的缔造者？
转念一想，好像确实有可能，之前伊迪丝王冠领直属于卡洛曼，而她就是卡洛曼的顾问。
但这也太离谱了吧……
克洛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想到的计划也都化为了乌有。
再怎么说，她都不可能对母亲动手，即便对方只在血缘上和她有联系。
于是她抬起头，看向奈莉娅。
“庞培知道你还活着吗？”
“当然知道，但她只关心她心爱的妹妹凯撒，早就忘记了我这个糟糠之妻，对于她来说，我只是为凯撒的计划铺砖加瓦的一个工具人而已，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说这句话的时候，克洛依从奈莉娅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一丝藏不住的幽怨。
话说，那庞培岂不是她生理上的父亲？不，算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认那家伙的。
“抛开这些不谈，你嘴里的吸血鬼生育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为什么奈莉娅要让她生孩子，该不会是她想抱孙子孙女了吧——虽然她觉得这很不可能，但已经出现这么多不可能的事了，多一些好像也不会怎样。
奈莉娅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坚毅。
“那便是将新生的「树苗」放入你的子 宫里，等到足月后你就能和正常人一样诞下孩子，而那些孩子就是通往新世界的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