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以前，克洛依才不会相信什么灵魂融合之类的内容，但是在见识过威廉和凯撒之后，她就不敢说绝对没有这个可能性了。
灵魂和肉体是分离的，这在她的世界里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毕竟她经受过的教育便是无神论，所谓的灵魂只不过是意识的代称，而意识来源于物体本身，绝非什么超然物外的产物。
但是，她现在所处的世界显然不是一个可以用常识来解释的地方。
威廉的灵魂能侵入时光之海，直达三百年后的今日，以汐奈为媒介出现在她面前。凯撒也能耍死而复生的手段，甚至蒙骗住整个世界，就连她这个哥哥也误以为她真的已经死在了三百年前的那场刺杀里。
就这点而言，所谓的灵魂融合已经是比较合理的了，起码她没有占据别人的身体……应该吧。
克洛依觉得自己已经从雾绪那知道所有应该知道的事了，但是看起来对方还有话要对她说，不过她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想问雾绪。
“雾绪，我和你在之前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听到这句话后，雾绪的眼眸下意识地眯了起来，随后便叹了一口气。
“你会忘记也是应该的……虽然你口口声声说你就是夏逆，但我很清楚，你已经不是他了，现在的你恐怕只是一块拥有着夏逆少许记忆的残片而已。”
真奇怪，总感觉雾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用了很强的语气，一点也不像以往冷静淡漠的她，难不成是在为自己忘却她而在生气吗？
这样一来，克洛依感觉已经在心里有了答案，于是便点了点头。
“我已经知道了，谢谢你，雾绪。”
雾绪抿紧嘴唇，眼眸中浮现出一丝前所未有的疑惑，说老实话，克洛依还是第一次见雾绪有如此丰富的感情。
这些……该不会都是只会展现给夏逆看的吧？
她真是越来越对夏逆的经历感兴趣了，不对，她就是夏逆，只不过她是穿越前的夏逆，穿越后的事，尤其是成为开国皇帝的那段她可是一概不知。
又或许是，她穿越以后的记忆出现了偏差，甚至被人删除了？其实她已经离穿越前度过了一千年，所以她才这么容易忘却穿越前的事情，明明自穿越以来只过了一年。
真是越想越恐怖了，这又不是什么诡异故事，再说了，谁有这个能力删除她的记忆啊？
克洛依晃了晃头，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忘掉，接着直直地看向雾绪。
“所以，这就是所有的真相了，对吧？”
雾绪没有作出任何动作，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这也挺有她的作风。毕竟对于她这种不擅长说谎的人来说，既然谎言会被立刻拆穿，那一言不发就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克洛依可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我听你的同僚，负责记录元老名录的茜茜说过，元老名录里没有你的名字，雾绪，你压根就不是位元老。”
面对克洛依的指控，雾绪再次选择了沉默。
但是克洛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还有，雾绪，你的魔法可不会因为我拿着尼禄而消失。要知道，奥古斯都的鳞片是可以抵御一切元老魔法的，除非你进入思维场的能力压根就不是魔法。”
这点她早就有怀疑，许多次她都在拿着尼禄的情况下和雾绪直接交流上了，虽然她曾经觉得是因为雾绪的元老魔法过于特殊，但雾绪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元老。
如果雾绪说得没错，那她应该就是一千年前的角色了，那时候别说元老院了，就连帝国才刚刚建立，而且在帝国毁灭之前的元老还没有永生的特性，所以雾绪绝不可能是个普通人类。
克洛依深吸一口气，接着看向雾绪。
“雾绪……事到如今，也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吧？”
对于她这个尖锐的问题，雾绪只是淡淡地凝视着她。
克洛依可没法从她的眼神得知真相，她也不会艾奥法萝的读心，只能和她干耗着。
等了差不多一小时，亦或许是一天之后，雾绪才再次开口。
“你该走了。”
“不得到答案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
克洛依叉起腰来。
“这里可是我的思维场，走和不走是由我自己来决定的。”
“那我走。”
言罢，雾绪就瞬间化成了幻影，在克洛依面前消散了。
逃走了呀……
随着雾绪的离开，她的思维场也逐渐暗淡下来，在她的躯体彻底消失之前，她暗自捏紧了拳头。
下一次，她绝对要问出雾绪的真实身份，毕竟，雾绪可能是曾经的夏逆最亲近的人了，也是唯一一个还记得他做了什么的家伙。
换句话说，她是连接过去与现实的纽带，如果没有她，克洛依就永远成为不了夏逆，而是像她说的那样，只是一个随时都可能消失的残片。
克洛依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毕竟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她是夏逆这个基础上的。
一言蔽之，此乃关乎存亡的大危机。
——大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