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医院,jojo浑身包扎着绷带,躺在病房里。
在接近爆炸中心,受到那种程度的伤,换作是其他人,或许早就一命呜呼了,即便是用波纹为自己减轻过伤势,jojo也还是昏迷了接近一天。
期间艾莉娜来看过他,在床边站了没一会儿,就承受不住打击,险些晕倒过去。
孙子的遭遇,显然是让她想起了什么很可怕、很悲痛的记忆。
爱莉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艾莉娜,但这个敏感的老人,还是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再加上,jojo的住院费是spw财团支付的,账单被送到了别墅,艾莉娜一看便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不只是艾莉娜,连jojo的母亲,伊丽莎白也同样受到了打击,她来美国之前,从未想过自己儿子身上会发生这种危及生命的战斗。
手把手把她带大的爱莉知道,尽管伊丽莎白平时总是表现得很坚强,即便失去了丈夫,也没有悲痛太长时间,很快便重新打起精神扶养儿子,但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她也已经五十岁了。
奇妙的现实,反而让爱莉成了家里最年轻的人之一。
原本,爱莉是想用发生交通事故的谎言糊弄过去的,但从现场发现的枪支弹药却没法支持她这个善意的谎言成立。
当时路过的车主司机,各个都声称这里发生了枪战,有人用机枪在路边疯狂扫射。
而且经过鉴定,jojo身上的伤,大部分都是来自手榴弹的爆炸,以及弹片溅射。
艾莉娜和伊丽莎白先后被带离了医院,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接下来需要住院的就不只jojo一个人了。
到最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了爱莉,和躺在病床上,早就醒来,却闭眼装睡的jojo。
这小子,都伤成这样了,还在皮。
“起来吧,艾莉娜和伊丽莎白她们在你醒之前就走了,你不用想着给她们来个惊喜什么的了。”
“这样啊……”
jojo悠悠睁开眼,想摸下自己的头,却扯动了伤口,表情一拧,“嘶——好疼!爱莉大姐,我睡了多长时间?”
“一天,肚子该饿了吧?”
咕咕…
一阵哀嚎般的声响适时传来,jojo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啊哈……是有点饿了,有吃的吗,大姐?”
“喏。”
爱莉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饭盒,“你老妈给你做的,已经凉透了,凑合吃吧。”
“哎?就没有热一点的嘛?医院外面应该有卖的吧?”jojo一脸嫌弃,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接过饭盒,打开后,拿起一块三明治,三两口吃下肚。
“现在是白天,我出不去。”爱莉指了指窗外,回答道。
“哦,这样啊……唉,好想喝可乐啊……”
爱莉没搭理他,但看到他这般没心没肺地躺靠在床,好像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一样的表现,暗暗放下了心。
病房中沉默了几分钟,急切的咀嚼和吞咽声彻底停下后,jojo突然不那么嬉皮笑脸了。
“艾莉娜奶奶和老妈她们……没有事吧?”
“都能过来看你了,还能有什么事,就是看到你的伤吓了一跳而已,没什么大碍,现在应该在家睡午觉了吧。”爱莉摊手,故作轻松。
别看jojo现在好像挺活泼的,但他的身体状况其实并不乐观,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还是静养。
“那就好……”
jojo松了口气,把最后一块三明治吃完,就完全放松地躺倒在床上,怪叫起来,“啊——好疼啊!那个混蛋,是真的想杀了我,可恶啊!”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疼你,老实躺着!机车的帐,等你痊愈了再算!”爱莉一眼就看穿了jojo的小心思,不留情面道。
“唔……好吧,抱歉,爱莉大姐。”jojo脸色垮了,尴尬地躺好。
“好好休息,等过段时间…我们离开美国。。”
“离开美国?为什么,我们才刚到几天啊?”
“嗯……”
爱莉神色复杂,犹豫不决,她其实不想现在将史特雷的遗言说出来,但一想到jojo是乔斯达家继承人的身份,爱莉就觉得他应该知道这件事。
“墨西哥那里,有很危险的东西正在苏醒。”
“史特雷说的?”
“嗯……”
爱莉点点头,从兜里取出一块血红色的宝石,“这是史特雷身上的东西,我用紫外线灯照射的时候,发现它可以汇集光……当时差点要了我的命。”
她心有余悸的样子,将红石递到jojo面前,继续说:
“spw的人说,这块宝石名为艾哲红石,据说曾经是罗马皇帝的收藏品,不知为何流传到了西藏波纹一族手中。它对光…还有波纹具有增幅作用,对我来说太危险了,所以还是你拿着吧。”
jojo艰难地举起胳膊,接过红石,又疑惑道:“这跟我们离开美国有什么关联吗?史特雷又没明说来自墨西哥的危险是什么,或许只是某处火山又爆发了,或者是洪水啊什么的……”
看样子,这个英国小伙子是很喜欢美国这地方,也对,毕竟他才刚刚十八岁,在奶奶和老妈的管教下生活了那么久,对纽约这座“自由城”应该是向往已久了的。
爱莉理解他的想法,但却不得不将他从这份向往中拉出来。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其实从前几天开始,我就感到有股莫名的心悸,我以为是史特雷的原因,可他死掉后,这种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还变得更强烈了。尤其是当我看到这颗红石的时候……”
她抬起头,注视jojo,“这代表着,从墨西哥苏醒的生物,是人类,乃至吸血鬼都无法匹敌的!”
“既然对方那么可怕的话,那逃跑的确是个好主意。可是爱莉大姐,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呢?”jojo看似是同意了爱莉的决定,可脸上却明显不是赞同的表情。
“我们去中国,那里应该还有残存的波纹战士,让他们来……”
爱莉还没说完,jojo就斩钉截铁道:“我要去墨西哥!”
“不行!都说了那里有危险了!你过去就是送死!”
“不,我不会送死的,爱莉大姐,中国古时候的兵书《孙子兵法》,里面有五胜,其中一胜为‘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我们至少要知道敌人的身份和实力,才能判断出可不可战,这就叫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爱莉接上下一句,然后在jojo颇为惊讶的眼神中摸了摸他的脑袋,“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懂的。不过在姑奶奶我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了。”
她何尝不知道情报的重要性,但连史特雷都只能落荒而逃的恐怖存在,就算知道了情报,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种发自血脉深处的臣服和恐惧感,她怎么也解释不出来,就算解释了,jojo恐怕也不会懂。
“听好了,臭小子,《孙子兵法》里还有用兵几患,‘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简单说就是该上时上,不该上时就溜,懂吗!”
“这我知道!”
jojo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现在就是该上的时候啊,爱莉大姐!”
“不!你不该上!”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出事!艾莉娜也不想!伊丽莎白也不想!你不是那种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人,应该能想明白吧?”
这一番话,让jojo沉默了,看着她,许久没有说出话来,半天后才低下了头。
“好好修养吧,我已经跟艾莉娜她们商量过了,等你出院我们就动身,先去澳洲呆一段时间,然后……”
爱莉像个长辈一样叮嘱了一通,刚准备离开病房,好让jojo一个人仔细想想,就听到他欠揍的声音响起:
“我拒绝!”
jojo抬起头,毅然决然看向爱莉,“我才不要听你这臭婆娘咒我的话!我要去墨西哥,哪怕世界毁灭了,我乔瑟夫•乔斯达也能回安然无恙地回来,保护好老妈,艾莉娜奶奶……还有你!我以乔斯达家的名义起誓!”
“jojo,你……”
爱莉哑然,看着对方,竟有一瞬以为是乔纳森复活,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们俩还挺像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