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就生活在亲戚朋友父母的关爱中,我知道我家族的伟大,也知道我的重要,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是责任。
我从来没有负起过责任,一直平常的生活着,享受着,只有我大哥依一泽在帮这帮那。
虽然不知道大哥一天都在忙什么,但我觉得他要比我了不起的多,虽然我在学校的成绩比他优秀很多。
所以才有了我现在这种个性。
我说的是努力保持平衡,其实只是懦弱和迷茫的表现吧。
知道自己可能喜欢某人,知道自己可能被很多人爱戴着,但是,我真的不敢去认真的爱别人,即便是别人感受到我所谓的温柔,我也只能当做是帮忙,再说了,就算是对于她们,我做到的也只有这些,如果分开看,如果我只对待其中一人的话,我可以说,我做到的关爱还不如普通的朋友。
到头来我拥有的只有虚荣。
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责任,她们喜欢我,可能是我帮助过她们,对她们温柔,也知道我刻意保持距离是在做什么,但是我真的没有足够的勇气接受她们的爱戴。
我觉得,我能给予她们的,太少太少。
我没有力量,在这个世界,一发子弹一条命,我再强有什么用,也无法逃避法律的束缚。
我成绩好,但是我见识差,我几乎没有打过工,也没有帮过家务,之前也说了,在家里,我就像一个少爷的存在。
我很讨厌这样,但我却没有办法摆脱他们。
可能也是我没有能力的另一个表现之一。
所以她们啊。只不过是我用纸牌搭起来的高塔,美妙,壮观,但是只要有一环出现问题,全然轰塌——
我的努力,终究只能说是逃避的努力。
我什么能力也没有。
只有一种叫做软弱的温柔,一种叫做逃避的力量。
我现在在市郊区,接近神本家住宅的地方,我提着东洋刀,琼岛六格——帮助我快速到达这里的女孩,我们一起来到了这个新鲜的地方。
如果我真的能够帮忙的话,就太好了。
就算不是幽灵,即便是我这种废物也能消除神本的恐惧也罢。
现在我们终于到了神本家,里面的灯开着。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神本家里的灯还亮着,就算是周末也不至于这么熬夜吧,可能真的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我站在玄关前,望着里面的院子,黑黑的一片,不过里面种植的花香先进入了鼻腔,让我感觉舒服很多。
真的很紧张刚才。
“神本!”我冲着屋内大喊,没有想到打个电话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她从家门走出来,脸上带着欣喜的表情,脚步很欢快,头发迎着微风——反正丝毫看不出有害怕的样子…
“一诚昆~”
她到我面前,推开玄关的门——没哟锁的…
“喂喂,发生什么了啊,你不是好好的吗?这么晚了怎么能不锁门呢?!”
“啊…那个…先进来吧——”
“哦哦…”
我看了一眼我旁边的琼岛六格,她没什么表情的跟着我走,像是我的随从一样,顺带一提,刚才神本也没有注意到我旁边有另外一个人。
这是当然。
这也是个神奇的事实。
“本来是很害怕的,但短信发出去就感觉不怕了呢…反而有些兴奋呢…”
进了家门,我换了鞋子后,准备观察这间房子的样子。
神本似乎对我拿着东洋刀进门的举动没有感到好奇和不解,我就顺势把刀放到了墙角边。
“我有那么神奇?”
我说,然后继续观察,我先通过一道走廊,然后就是正间了,里面只有30多平米大,大概和客厅一样,我本以为是日式的摆放方式,结果…
沙发、茶几、电视、鞋柜衣架——这不就是换了个地方而已,和普通人家里没有半点不同…
不过也罢,毕竟神本是在中国长大,父母也几乎不回家,并且她的祖辈也有在中国生活的,她父母虽然现在在日本,但其实也在中国长大。
是吧,这样呢。
看来我的期待是多余的。
不过没关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又问神本。
她坐到沙发上然后关掉了电视,话说刚才电视上似乎是动漫节目,难道神本可以收看到日本的节目?
不过她关掉了就没法研究了,可能是因为礼貌吧,她眼睛看着我。
“我刚刚还在睡觉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十一点,我听到有猫叫声,我家附近经常有流浪猫,我就没有在意,但是…”神本低下头,这是她感觉到害怕或者害羞后常有的动作。
“但是什么?”我好奇的问,并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我的视野里琼岛六格不老实的在房间里乱逛,我也不敢在意,万一让神本察觉到异常就麻烦了。
“但是突然就有猫的惨叫声,把我吓了一跳,因为房顶上有奇怪的声音,我就上去看,结果发现了猫的尸体…太可怕了……”
似乎不管是谁看到尸体之类的都会有点顾忌的吧,再说一个女孩子,深夜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
我只好坐的近一些,神本似乎开始哭了,刚才还好好的…
“尸体…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虽然不想让她回忆起恐怖的经过,但是我必须负责的问下去——
“羽毛…嗯,就是昨天下午给你的那个,很相似……”
羽毛,漆黑色,里面泛着汽油般的光,显得污浊又神秘的羽毛,是这样吗?正想着,神本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来两根。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羽毛,我接过手看,然后和之前的那根对比,完全就是一种羽毛。
那么只能说,是拥有羽毛的生物杀死了猫,然后就慌忙离开。
这时候我发现我忽略了一件事情…
许冰家的未接电话——我之前说过,如果是真有什么危险的情况,应该拨打电话才对…那么,我是不是一开始就把重点搞错了呢。
我突然感觉大脑有点混乱,神本家本是很热,我却觉得浑身发冷了,我快速拿起手机拨打了许冰家的电话。
“神本,对不起,我必须打个电话!”
为了使哭泣着的神本安心,我姑且用另一只手轻放在她的肩膀上。
这时候电话通了。
里面清甜又显得困倦的声音传过来,我心中的大石头落了下来。
“许冰你没事啊。”
“啊…怎么了一诚,虽然人家确实是睡不着啦。”
“因为小六吗?真的是可惜啊,那个,为什么你断定小六它…死了?”
“因为我在小区的花园发现了小六的项圈…上面还有毛和血迹……呜呜呜——”
然后电话中传来了哭声,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为什么总是揭开别人的旧伤疤啊……
“小六没见到吗?”
“呜呜…小六肯定是被哪个可恨的大狗给吃了!可恶!呜呜呜——”
“哎,先别哭啊,狗是不会吃猫的吧…”
再说就算是袭击,也不可能只剩一条项圈和毛,再说了,狗是不可能把项圈给脱掉的。
“再确认一下,项圈还完好吧,对不起,我想要了解更多。明天我们再好好说。”
“嗯,谢谢一诚,项圈的扣子都没被解开,我当时买它可是花了好几百呢…”
“喂喂,重点不是这个啊…那么,你现在还好吧,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倒是没有啦,今天的一诚有点温柔呢…”
这个…倒是,我平常没有问过她那么多,就和之前说的一样,只是保持了较好的平衡而已。
即便是从小和我玩到大的许冰也是一样。
“那么再见了,一诚,我先去哭会儿,小六!——”
然后电话就挂掉了,我连个再见也没来得及说。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许冰的时候,“那个,神本。”
这时候神本已经不哭了,她擦干眼泪可怜巴巴的望着我,“嗯,一诚昆对谁都很温柔呢。”
“……”
我感觉心头有点烧了,不过神本的话,没关系吧,我赶紧把话题扯到正点子上——
“那个,猫的尸体,还在屋顶上吧?”
“啊…嗯,是的。”
“我过去看一下,你不要紧吧——”
“嗯嗯,看电视就不怕了。”然后神本打开了我进门时关掉的电视,我好奇的瞥了一眼——竟然真的是日本的电视台(看到了拐角的标志),现在都凌晨了,竟然还有动画节目啊。
暂且不管电视了,我得赶快上屋顶上去。
我走到能通向楼顶的楼梯,在那里我遇见了琼岛六格,她好像对这里挺好奇的,睁大眼睛像个小女孩一样乱蹦着…
我觉得挺可爱的…
噗噗噗,先说正事。“那个,琼岛六格。”
这次我把这家伙的名字念全了,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奇怪的名字,待会我得问问神本这是不是日本名字了。
“你去房间里,反正神本看不见你吧,她要是出事了,用你的生命呵护她,懂没?”
我命令到,琼岛六格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我,差点把我吓到了,“啊!?可以可以。”
然后这家伙就跳来跳去的走了。
呵呵……
我呈现在赶紧爬上梯子,今天夜里很明亮,可能是月亮算是比较大的原因,并且亮度似乎挺强,我都不确定这是不是我们的月亮了,可能是心理原因吧。
我绕了将近一圈,终于在南边的屋檐附近发现了猫的尸体——被屋檐挡住没有掉下来,似乎还没有被动过,当然神本这样的女孩子肯定不敢碰它咯……
我小心的走进观察,残忍的样子让我差点想要呕吐,虽然这只是动物而已——猫的肚子被撕开,里面各种各样我叫不上名字的器官流出来,看这伤口估计是不久前吧,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在屋檐上滴滴答答,显得略恐怖。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神本会如此害怕了。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只猫会死?被袭击的可能很大,我强忍着恶心的感觉观察,上面似乎是被啃咬过的痕迹。
我认真的想了半天,摸摸下巴,也摸不出灵感,这时,一根羽毛降落到我的手上,漆黑色,污浊的样子,让我想起了…
幽灵?!对,带有翅膀的幽灵,袭击了猫,然后神本想要过来的时候,惊动了幽灵,然后它飞走了。
“嗯?”
感觉身后好像有人,我注视了一下身后,“啊!!!”
我吓得差点掉了下去,因为眼前的情景,差点把我的心脏都炸出来——
将近五米翼展多漆黑色的丰满羽翼-这是我最先映入眼帘的画面,然后往上一看,目光渐渐扫过——黑色开口的风衣,然后是身体上的隆起,然后是细嫩的脖子,人类的脸——这美丽无暇的脸,正是我昨天下午和我在快餐店吃饭的那个少女,今天的她依然是紫黑色长发,目光中只有空虚,肥肥的,但又不显得胖的脸,现在我连摸的欲望都没有了。
她冷冷的盯着我,然后发出没有丝毫抑扬顿挫的声音——
“别动那只猫。”
她死死的瞪着我,像是草原上狮子盯着快要累死的大象一样,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见到老相识的样子,就算我们只是见过一面,好歹时隔不久,你应该记得吧!
“喂喂,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我、我还请你吃过饭呢!忘了吗?!”
见她没有什么反应,我慌忙的开口,却发现嘴唇似乎都在颤抖——是太高了吗?不对,神本家的房子只有一层……
难道我在害怕?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害怕!我帮助过她,她还对我说过谢谢,虽然我没看到过那家伙的一丝丝微笑,但我觉得,至少还算是认识的人吧!
为什么我要对这种人…
“虽然早了,但是现在吃掉你也是被允许的。”
接着,紫黑色长发有着巨大黑色翅膀的少女向我猛冲过来,就算是在房顶上,她的脚步也像猫一样矫健自如——
我赶紧懦弱的闭上了眼睛——
我、我要死了吗?
这样就死了?
我还想再和你说说话来着,想问问,你到底从哪里来,想知道,世界到底会怎么变化…我不想再这么等下去啊!
“什么…”
似乎已经过了很多秒,但是…这不是死前时间会变慢的缘故吧…
我赶紧睁开眼,这一刻我拥有着战士赴死般的觉悟。
我面前的不再是刚刚攻击我的有翼少女,而是——
“琼…琼岛六格——!什么时候......”
琼岛六格,挡在我的面前,不是很宽的校服上衣上,多了一个裂缝——里面钻出一只鹰一般的勾爪…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脑袋里什么也没有,像是自己已经死亡了的空虚。
“首先…”是带有顽皮的声音,琼岛六格背着我说话,“我是不会死的,别给我哭。”
“……”
“然后,”她又把头正指向前方,虽然她把我挡住了,但是后面那巨大的漆黑翅膀依然霸道地侵占着我的视野。
“你这家伙,明明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干嘛见面就出手打人啊。”
打人?她说的好轻松……我到头来还是流出了泪水,你不会死吧,琼岛六格……但别在我面前摆出这么可怜的样子啊!
活蹦乱跳的很可爱的样子,我还想多让你在我旁边待会,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世,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存在,更不明白你告诉的到底是什么,但是……
“你还记得他吧,依一诚,我知道你对人类的感情不是很懂,但是,你记得吧,不管是人类还是什么生物,终究是以记忆来构建现实的,所以说,放开我,然后自己想想看吧。”
接着…眼前的银发少女发出惨叫,衣服裂缝里伸出来的鹰爪消失了,然后我依稀感觉什么热热的东西飞溅到我的脸上…
不敢承认,是血…
她倒下,并从屋顶上滚下去,我到最后连抓住她的身体都做不到,只不过——到最后我也没有听见有东西掉下去的声音……
难道说…
这时我面前紫黑色长发的有翼少女,脸上破天荒的显示出惊讶,我正整理好思绪想象她惊讶着什么,我自己却已经发现了。
刚刚飞溅到我脸上的血,化作很细小的蓝色方块,飞上了天空——
“喂喂!站住!”
但是没用,刚刚杀了人的有翼少女,转眼就飞得没了踪影,并且不知道为什么,连那只猫的尸体也跟着飞走了…
我呆呆看着,内心里像是被绞了一样,嘴里有种想吐的恶心感,黏黏的像是糖浆一样——
…….
“一诚?”
我把意识从黑暗里挖出来的时候,视野里模糊出现的是…——神本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