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别、别过来!”
突然从列车车厢里跳出来,向我以飞砍袭击的女孩,一边说着别过来,一边仰倒在地上后退。
好像我在欺负她似得…
事实是我的确被吓得不轻,而这家伙竟然丝毫没有抱歉的样子。
“我说你啊,光着膀子欺负小女孩吶,耍流氓的光景哦。”
不用说,是琼岛六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不过你说的没错就是了…
我怎么没注意呢。
难道我已经习惯了?真是糟糕。
“对不起啊…列车发生事故,我们也是受害者,你看我的额头。”我挑起刘海,有很大的伤口在上面,虽然我摸着没感觉,但应该是很夸张的伤口吧,虽然已经不疼了,并且伤的也不深,但足以给人一种“经历”的直观信息了。
这还不足以让人感觉到自豪。
“呜……”
仔细看看,这家伙的脸真的很可爱,小孩子一般的脸,大大的眼睛,虽然右眼被眼罩遮住。
白色的长长睡衣外露出纤细洁白的双腿,还有微微敞开的衣领部分露出的模糊的白色。
咳咳。
“你现在站起来吧,想必你也知道袭击我没什么好处就是了。”
我退后倚在车厢上,长呼了一口气,警戒心也没那么大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麻烦,因为只是普通的乘客而已。
但是普通的乘客会拿着细剑吗?会使用飞砍的技能吗?
不过列车上是不能带剑的吧…
难以想象哦。
不过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吧,之前我亲自见识过——既然拥有翅膀的少女和能用精神力控制匕首的绑架犯都存在,把刀随意带入列车并使用飞砍的少女的存在也是理所当然吧。
这个解释的确行得通,但总感觉浮在空中。
人类总是相信理性是最有说服力的,而这个解释却充满了幻想素材。
也许这已经是个幻想世界了吧。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咦?
这就开始问我名字了?
“我叫依一诚,你呢?”
“依一诚啊,依姓很少见呢,我叫于耐。”
于姓好像也不常见啊,不过不如依姓就是了。
话说我们这里净是些姓氏不常见的家伙——依、于、神本、还有一个没姓氏的。
好奇怪哦…
“你的眼罩是这么回事,玩海盗游戏吗?”
“……”
怎么了…
为什么不说话了…
拿着细剑穿着睡衣的少女——这样的打扮总感觉特别稀奇,虽然不如我这个荒原里裸着上身的男人就是了。
顺带一提、黑衣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因为翅膀的缘故,肩部向下那一部分有破损,洁白的肌肤裸露出来,那个…我为什么还看到了绿色…哦!
不对,这不是重点,继续介绍穿着——神本也是校服、依人也是、琼岛六格也是。
不对…为什么都穿着校服啊…
也对哦,星期五的时候,直接从学校出来,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那么我们这一群穿校服的家伙,看起来都别样的奇怪啊,在外人眼里…
合伙的吗?
学校旅行?
再说现在虽然是八月份,但还是没有到我们学校的放假时间,我们学校很少放假。
“要听吗。”
“什、什么。”
“眼睛的事情。”
“你乐意的话…”
“不是很乐意,但瞒着也没用。”说着她摘下了眼罩,揣在手心里,十分不甘心的样子。
我赶紧抬起头来看——
原来——
右眼是瞎的……
微微凹陷的眼圈,以及一道已经愈合的清晰伤疤。
这样的外表在以一个这样年龄的女孩看来(大概和我妹妹同岁),真是令人怜惜和可惜。
刚刚给她展示额头上的伤疤一事,现在感觉到莫名的愧疚...
作为一个外人,我也只能是这样的反应了,话说她为什么非要给我看呢?自己不好的一面,再说,她真的已经对我们放松警惕,以共患难的一船人看待了?
“还有,我没有父母,不久前被杀害了。”
“!!!”
干嘛说这些…
虽然这么说是你的自由,但我可是外人啊,这是要干什么,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要博取别人同情的样子…
“对不起…”
“不用,反正之后,会死很多人。也包括我了。”
“别这么说啊,你现在不好好活着吗?”
而且还特别精神…
不像一个刚刚失去父母并且是独眼的人的样子就是了……
“活着没用了,我没有认识的人,我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
这时神本也倚在了车厢上,在我旁边,她叹了口气,然后像是睡着了一样沉下了头。
难道神本不对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感到异常或是不安吗…
那种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是什么情况…
话说这家伙之前遇到黑衣,还有更多奇怪事情的时候,也是相当的淡定啊…
并且这次还非要跟着我一起来。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
我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在说着极为消极看起来又很可爱又感到很可怜的少女身上。
“那么现在,我们就认识了啊,如果你死了…”
我当然不会很伤心就对了…
但是怎么说呢…
身边有人莫名其妙要去死的话,我还是有点受不了,或说是不能放着不管,加上她诉说了自己的情况,让我更加有点放不下心来。
为什么我们要在列车事故后讨论这些呢…
“这么说…总之我不能不管…并且你要是真死了,我会很困扰……”
满脑子的雾这种感觉。
还有你不是要去死吗,怎么还站着。
虽然我这种想法很不对。
“呵呵,只是不想看到不和谐的景象罢了对吧。”
“……”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难道不熟悉的人类之间真的有这么冷情吗…
我开始怀疑了。
“不是…”
“好了你们别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目前的情况啊。”琼岛六格已经整好衣服(不是重点)然后过来说道。
“所以你要这么做啊?”
正在我说话时,我感觉身后的车厢发出了震动,通过我的后背传过来,旁边的神本似乎也感觉到了,立刻抬起头来。
“危险!”
说着感觉身体受到牵引,我和神本一起被拉出来,我直接仰躺着倒在黄土上,穿着睡衣的少女也跟着倒下,危机时刻拉走我们的,正是刚刚和我讨论死亡话题的少女。
真是有点摸不透呢…
同时——
刚才还作为依靠的车厢,像是被地面吸入一样,慢慢下沉起来——
这简直就是和现实分离的情景…
不一会儿,它就消失掉了,只留下纹理稍微不同的一片土壤。
“难道是…流沙?”
但这可是黄土啊…就算在这种地方风化很明显,但和沙粒还差的远。
那么…
“所以说这就是周围没有其他车厢的缘故。”
琼岛六格在躺在地上的我的视野里显得巨大无比,尤其是,校服的裙子口…那个…
“哇啊!你干嘛!”
我立刻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扎着肉痛的石子和土,看着一脸不悦的琼岛六格,感觉更加尴尬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发展成这样!
列车都被地面吃了!然后拥有巨大翅膀的少女刚刚击败了足足有20米高的螃蟹!
“……”
现在的大脑还是混乱不堪。
还是想想当下的事情吧。
“那么其他人都被…”
“是的,那么问题就是,这个家伙为什么还活着——”
琼岛六格以锐利的目光用手指着——那个刚刚救了我和神本两条命的,睡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