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不曾习惯的习惯,终会习惯,即便是死亡也是如此吧,看到了那么多,足够让一个人麻木了,而现在似乎也轮到了我。
不像追杀,更像是老友会晤般,波尔特闲适的走到了吾介等人面前。
风雪似缓实急,在无言的气氛里发出单调的声音。
波尔特舒展了一下身体,此刻的他早已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身上错综密布的刀伤,枯松蓬乱的头发,而那之下是透着实质性光芒的猩红独眼,就连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一种干瘪而灰黑的样子。
“我放风的犯人们,你们似乎走的有点远啊。”
很难在那张可怖的脸上看出笑意,但波尔特的语气很是温和,他转着手中的细剑,用一种看老朋友般的目光打量着吾介等人。
“你们似乎交到了两个新朋友?不和我这个老朋友介绍介绍吗?啊!我手中的老伙计似乎也很想认识认识呢,你瞧,它已经……已经迫不及待了……”
说着说着波尔特脸上平静的表情突然扭曲了起来,他的身体剧烈的抽搐着,露出了一种好像很高兴的神情,开裂的嘴角近乎把他的脸都撕成了两半。
危险而不稳定,谁也不知道现在还侃侃而谈的波尔特会不会在突然之间冲过来。
他的速度太快了,而这个距离又实在太近了,剩下的两个武士如临大敌。他们放低了重心,一前一后站位,将崇泽和吾介护在了身后。
没有人说话,波尔特的声音被尖啸的风雪绞得七零八碎,有些嘲弄。
“各位,似乎有些沉默呢?”
波尔特的脸色慢慢恢复成冰冷的样子,他停下了手中转剑的动作,开始一步步向吾介等人靠近,而随着距离的缩短,波尔特的脸上又浮现出了愉悦的神色,他像指挥乐队般挥舞着手中的细剑。
“啊!亲爱的先生们,听到这首葬魂曲了吗——由我波尔特为你们献上!”
“殿下们请先行离开。”
又到了这样的时刻。
把装有简易地图的背包交给崇泽后两名武士融身进了风雪,就像之前的武士那般。
熟悉的背影,难道又只能这样了吗?
“走吧。”
崇泽面色平静,他率先转身向高原的高处走去。
吾介停滞了一眼,亦转身离去。那苍茫的白色实在叫人绝望。
“吾介哥,明知是死,可他们为什么还要去呢……”
看到死亡而欣然前往的,所为必是……
“为了他们所挚爱之物。”
“所挚爱之物吗……”
“是的。”即便那已是一个虚幻的东西了。
风雪好像变大了,让人睁不开眼,可是那尖锐的啸声依然盖不过耳边刀剑相击的声音。
吾介轻轻提了提手好让伏在他背上的小蝶舒服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死亡对他来说并不是个陌生的东西,但既然还活着就需要好好努力,他的生命承载了很多别的东西,他不想去辜负。
我想,我是个天才。
这不是什么物尽其用,这是一项伟大的发明。
你那是什么眼神,三藏?还不快在前面好好跑!
被我赞不绝口的东西就是那个死不瞑目的贝壳,准确来说是贝壳的尸体。在被我用长剑撬开之后它的结局便注定了。
“虽然长得很蠢,也没什么味道,但莫名其妙的填肚子呢,小小的一块就吃饱了。”
如果给要它立个坟冢,或许上述所言就会成为它的墓志铭。遇上我还真是不幸呢。
的确很不幸,我甚至没有放过它的尸体,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坟冢了,你说什么,衣冠冢?也许我可以考虑把它壳上的绿毛好好刮下来埋好的。
总之它在世上仅剩的两片壳也被我做成了雪橇。
是的,狼动力雪橇,三藏牌的。在用凿栗镇压三藏之后我便愉快的抓着它的尾巴在雪上滑行了起来。也得亏贝壳比较大,我才能稳稳当当的踩在上面。
指挥着三藏跑上了那个令我有不好感觉的雪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因为这种感觉我很难去形容它,不祥、恶心以及厌恶……虽然如此,我还是来到了这里,因为有感应就说明这里很有可能有和这具身体或是我有关的东西。这对我很重要,我很想知道发生这一切的原因。
三藏的速度很快,在喝了「二号甜水」之后我和它有了奇妙的感应,因此我这辆无轮车也还算是开得有模有样。
周围的景色开始丰富起来,凛风而立的针叶林挂满了厚重的霜花,它们被作为礼物送给每一阵风吹过的风,而风又会大方的把它们戴到我的发间。如果这些霜花再大些会不会弄的我很痒?那也没关系,我喜欢它们。
嘿!那些树们!我想和这些高大而缄默的存在打招呼,但我不是风,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三藏的速度很快,一颗颗树被我们绕到了身后,然后它们又在下一个视野里出现。我的心情极好,于是打算愉快的给伟大发明诞生之地——这个巨大雪原命名,就叫……就叫“秋名山”如何?
风雪迎面而来,飙车的司机不会刹车。
哎!等等……说到刹车,我就一直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果然伟大的发明仅靠两片贝壳组成实在是过于寒酸了么?我需要画龙点睛的灵感。
路上的风把思维拉的有些长,三藏拐过了一个又一个弯,还是入神。
我想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
名为“前列腺”的制动组成部分。
对,是这样。完美。
但现在似乎没法制作出来呢,我歪头看向了前方扑面而来的风景,有些惆怅。
“嗷呜~~”三藏越过一段朽断的木枝,它觉得今天的风似乎有些寒冷?尤其在胯下“呼呼”吹的狼好慌。
啊,一定是身后抓着它尾巴的可恶人类,那个死面瘫!剥削家!凿栗狂魔!
呜呜呜……可是甜水好好喝啊……
三藏跃起,今天的断枝似乎格外的多呢。
一,二,三,四……
“嗷呜!”被狠狠拉了下尾巴,三藏龇牙咧嘴的回过了头,可恶的人类信不信我咬你啊!我牙齿可利了,咬起来我自己都怕的啊喂!
嗯……?等等,三藏也发现了问题所在,那些原本一跃而过的“树枝”竟是一个个死去冻僵的人类。
这里有血的味道。三藏暗金色的竖瞳猛然瞪大!
PS:前列腺刹车,看过《银他妈》的应该会懂这个梗吧?23333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