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杀人。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着实不是个什么稀罕事。尤其是现在趴伏在低矮雪原上的诸位，对此更是不陌生。
但杀人者与嗜杀者终究是不同的，若非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恐怕也没人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吧，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的确是既牢靠又省力的方法。
但无论怎么说，这终归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
听到吾介的问题，凌天硬气的眉毛也不禁皱了皱。他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趴伏的姿势，声音却传了过来。
“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凌天虽然反问了一句，像是在回避。但既然开口了，那么后面的话迟早也会说下去。
吾介没有说话，他轻轻拍了拍凌天的肩膀。这具一直维持一个姿势的身体已经如同冰雕一般了，吾介觉得自己的拍击甚至使凌天的身体发出了某种硬邦邦的声音。
因为外力的接触，凌天也稍稍挪了一下窝在雪坑里的半个身体。
“啧……你非要知道的话。”凌天的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在一开始，的确令人感到相当困难，我并不是说杀人有多困难，而是指那个过程。”
凌天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握剑的手藏在袖下，依然攥得很稳，只是掌心有些潮湿。
“这可不是挥挥剑的事啊……可确然又只是挥挥剑的事。”
凌天的声音有些嘲弄。杀得人愈多，人命也愈薄，但也愈发的珍贵，只是能认知到这一点的人却不多。
他的声音像是一片叶子，抛进原上的烈风中打了个卷边不见了。但其余人依然陷进了更加晦涩的缄默中。
现在的猎人曾经的希尔大少们想起了被战火碾压的岁月，仿若昨日。
“很不真实不是吗？但当铺面而来的鲜血淋在我头上时，我知道这迟早要来的事终于被我完成了。”
凌天的声音趋向了真实的平静，就像有些人生来就高人一等，有些人的出生也必然伴随着血光。
镇东大将。这是凌天原本的命运，而他显然也做好了与敌厮杀的准备，却不曾想这份觉悟竟用在了亡国的逃亡之上。
“可毕竟是杀人，在那之后我甚至有种被亡灵附身的恶心感。可是这样的事一但做的多了，自然而然的就会忘记了。我第一次杀的人是谁？一次次在午夜我的梦境中徘徊的脸庞又是什么模样……这种事现在想来也没什么意义，毕竟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没有人可以预料到的吧？不过吾介，你的话不也是杀过的么？”
“自然而然的忘记，忘记……忘记么？”
吾介像是得到什么启示般喃喃着。
“嗯？你说什么？”
吾介回过头看向了凌天，他露出了一个看不出笑意的笑容。
“不，没什么。只是还没告诉你，其实瑟雨忘了很多东西。至于我的话，当然也……只是没你这么有勇气罢了。”
“呼……”
“呼……”
尸体已经堆积到让后面冲过来的人能够冷静下来的程度了。
汉子们的呼吸有些粗重，但来自高空之上的寒流显然更为强劲。
“簌簌……”
寒风将白色树木上的积雪吹落，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发出着呜咽的声音。被积雪浇了一头的汉子却如同僵住了般一动不动。比起这些雪，或许眼前的景象更令他感到寒冷吧。
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这样形容并不准确，至少这些尸体或头或脚都朝着同一个方向，那就是尸体组成的圆圈中心，此刻正低着头的白裙少女。
银白色的刘海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就像她身上的白裙掩盖着纤细玲珑的躯体。这两者之下都隐藏着让人怦然心动的美好秘密。
但所有注视着少女的汉子对此并不感兴趣，或者说他们的注意力更紧要的地方。比如，自身的生死。
恶魔。
她的剑还在滴血，正如地上尸体上的伤口还在向外流血。
“汩汩”
场面很安静，但仍有细微而可怖的声音，是死神漫步而来的脚步吗？不，这只是因为尸体的温度，雪水融化的声音。
热血融化了积雪，却冻住了幸存者的灵魂。
颤抖。有人在颤抖，密集的人群迅速发现这个别的异样，但很快颤抖传染了更多的人，因为某种比低温更刺骨的东西。
恶魔。
像是古老而邪恶的祭祀，死者的鲜血汇聚向了少女所在的地方，她赤着足。破布革般的尸体似乎真的在滋生着什么有着巨大阴影的存在，画面在汉子们的眼中扭曲了。
“啊啊啊！！！！恶魔！！！！！”
近乎是哭号般的呐喊再次在白色树林的高空飘荡，人群带着决绝的气势又一次涌动了起来。处于最后方还不曾目睹修罗场的汉子们不停推搡着前面僵硬的脊背，他们以为势头的停止是前面的人已经捉住了那个光是远远看一眼就已经令人垂涎欲滴的可口少女。他们想要分一杯羹。（H的事可是禁止的喔）
现在他们重新获得了前进的空间。
只是呼喊的口号似乎变了？……恶魔？
是有人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吗？
汉子们更急切了，他们想要观摩，想要走进姿势的殿堂。他们跟着前面的人呼喝着，就连嘴角止不住的笑容都带着马赛克的味道。
然后他们看到了逆着人群，奋力向外挤的同伴。
嗯？是已经完事了的么？
然而那些人脸上仓皇绝望的神情透露着另外一个信息：
他们不想被完事。
ps：这章有点短。明天再补一章。然后我没看错的话，有位大大直接打赏了5000火券？！天啊！没想到我也有今天啊！（呸呸呸，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难道你……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真命天子吗？没错！其实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r b q啊！（某种东西碎掉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