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不甚久远前的时间里苏醒了,嗯,仔细想想的确是一段非常短暂的时光呢——遑论用年即使以月来计都勉强的时光。但在这期间我并非是无所事事的,我遇到了许多人,虽然仍未曾见识过何谓人潮与人海,我看到了许多似曾相识的风景,虽然我敢肯定我从未见过雪崩这样可怕的事物,我也做了许多事,虽然都并非是出于一种明确的目的,但就现状来看这一切其实都不错不是吗?
和十几个落魄汉子组建了一个国家,然后他们状似疯癫的高喊着口号成立了以搜刮……咳,保护冰北所有宝贝为至高准则的「冰北土地安全局」。
所以,说了那么多这就是重点了。我们的至高准则就是“保护冰北所有的宝贝”!*1*2*3
完全没问题。
所以你们这些奇怪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即使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也请务必如局座我一般敬业好吗?你们这样露出一脸新奇以及痴呆的表情会令我感到相当困扰的啊。
明明是早就钦定好了的!(敲黑板)
风,呼呼作响,而裙摆,则猎猎飞舞。在三藏背上突兀直立起身子的我双臂上举、掌心朝天。
要对这群愚民说什么?
恕瑞玛,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很应景,但……不行,好羞耻。
可是,如果放任目前诡异安静的氛围不管的话,一样会慢慢变得尴尬的吧?不,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现在的我已经深切体会到了这种微妙的心情。
因为矗立在三藏的脊背上的缘故,此刻的我可以说是非常的醒目,看着一众抬头仰望一脸不明觉厉表情的汉子们,我总觉得他们是在瞻仰一位以“阿”开头的女神。除了北夜那家伙,虽然她一手压着防雪斗篷不让人看到她的面部表情,但那颤动不已的肩膀怎么看都是在笑。
可……可恶。
我虽然面无表情,好似一位真的女神般保持着这乍一看有一丝圣洁,有一丝鼓舞人心的动作,但实则脸蛋开始慢慢的涨红起来……我可以感受到面部因加速流动而产生了灼热感的血液,可惜的是我无法有效控制它们。
怎么办?趁着他们大脑当机的功夫若无其事的缩回手臂吗?可是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的来处理吧?!他们可都是在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呢!
瑟雨小姐这会儿有些忧愁。
好在这时有人开口了,是名为千斗的教士男。感谢你,痴汉君。
“虽然还不知道小姐的芳名,但我不得不说真是一位率性而直白的小姐呢!”
丝毫没有勉强的语气,让人觉得他是在发自内心的夸赞着,一瞬间都令我产生了“其实这个动作并不羞耻”的错觉。
“瑟雨。”
我这样回答了他,然后丝毫没被错觉影响的迅速缩回了上举的手臂。
不知是因为举了太久还是心情还未平复,置在身体两侧的手臂虽说是放下来了,但我总觉得有种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的无措感,只好下意识的捏住了裙摆,然后一点点的,缓慢而匀速的使身体下降着,直到让三藏的大脑袋遮住我大部分的躯体。
感谢柔韧的双腿和腰部支持我完成了这一套看似诡异简单,实则难度高超的动作。
当然,教士男这么开口显然并不只是为了给我一个台阶下——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无形之中救了我一命吧,他打开话匣子肯定有着自己的目的。
“瑟雨小姐吗?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他朝我笑着,继续说道,而我等待着他的后文。
“既然大家都是干脆的人,那么就恕我直白的请求了,”未等我应允他就自顾自的接上了话头,原本绅士匀调的语速也变得越来越快,甚至到最后都带上了一丝声嘶力竭的意味,就好像遇难前的探险家妄图留给世人最后的线索。
“请务必让在下观摩……哦不,即使是用言语的方式告知也好瑟雨小姐请你务必告诉在下你的裙底是否是真空的吧请不要误会我不是什么宅男痴汉偷窥狂这样可悲的生物即便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我和他们使用的方式惊人的相似但请你相信这样的雷同绝对属于巧合我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验证与生俱来的直觉是否还灵验而已请务必给予一个毕生研究糟糕物啊不刚刚只是口胡应该说是圣神物的可怜求知者一点点应有的温……呃啊……”
乱七八糟的一堆。完全听不懂这个男人在说的什么事。不过,与生俱来的直觉吗?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啊。
看着眼前被北夜一脚踩在腿弯处而整个人呈现扑街状态的教士男我心中浮现如上想法。虽然就我自己而言也说不上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可怜了,这大概是我稀薄的前世记忆做出的定义吧,换句话说,这个男人遭受了来自异界的恶意?
感到荣幸吧,绅士。
“家师给诸位添麻烦了。”
不着痕迹的碾了碾足底处的马赛克,披着防雪斗篷的少女再次欠了欠身。
北夜的声音依然带着一股清冷、机械的味道,听起来很悦耳,像是海浪在把躺在沙滩上小憩的人缓缓推入海洋。
很舒适,但这样下去的话可是会溺死的。从美梦中惊醒了,凌天心有余悸的看向了北夜,但他所能见到的也只是一件做工考究的防雪斗篷。
这是一个在神识方面造诣极深的修气士,他的心中做出了这样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