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最原始的渴望,是欲,也是死寂……
浓重的大雾覆盖在不知名的平原上。透过层层阴影,人类的行为就像电影一样在大雾中若隐若现:杀戮,纵火,欺诈,奢淫……绝望的惨叫声和满足的奸笑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令人发指的景象。
“这是哪里?”
雨幽问了一声,眼前的景象化作雾气消散,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是梦境?”
“一定是梦境!得想法醒过来!”
正想着就开始运动魔力,想要把自己冻醒。
“雨幽……”
苍老的声音在雾中飘出。
“院长?!”
雨幽心里一惊。面前是他被学院几个执行者押着的情景。
“这个学生已经触犯了塞巴洛法典,就算我们不管,艾丹魔司也一定会过来的!”
院长转过身,眼里甚是绝望。
“我不能保你了。”
“我……”
身穿浸满鲜血校服的雨幽被执行者用法杖架着,嘴里含糊不清。
“散开!快散开!”
雨幽向前叫嚷着,奋力摆动的双臂将雾打散。
“就是这个人!”
恶魔般的声音猛地敲打雨幽的心房。
“抓住他!”
伤痕累累的雨幽在荒野狂奔,阴影们在他的后面追逐着,就像豺狼在追赶受伤的兔子。
“我不要看这个!”
雨幽扑向虚幻的景象,疯狂地将其打散,汗水顺着脸颊甩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
另一处浓雾中,子辰在被不知的声音说教。
“有一种生物,在猎人猎杀它的时候,不会逃跑,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猎人。它们明知道不是对手,却还是不肯向敌人示弱。这种眼神就是它们的战斗,它们的眼睛所传达的东西就是最古老的幻术。”
“那它们怎么样了?”
“它们都死了。”
子辰有些黯然失色。
“死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生于弱,毁于强,因弱而强,因强而弱……”
“什么乱七八糟的?!”子辰烦躁了。
“那个猎人也死了……”
子辰心里咯噔一下。
“传说……那种生物就是最早的魔法师……”
“怎么可能?”子辰质疑道。
“透过那里你可以看到什么……”
浓雾消散,子辰立足于高空,脚下是无数只人类大小的蛙形怪物,它们就像是大海的鱼群,在呈现着种种怪异景象的雾海里翻滚跳跃。子辰凌驾于其上,仿佛至高的君主正在审视卑微的庶民。
“雨幽?!”雾里那个英俊的身影分明就是雨幽!子辰不禁惊呼。
可是雨幽还在原地叫嚷着什么,子辰听不到他的声音,因为雨幽那里的一切已经和怪物完全混淆在了一起。但是子辰还在大声地呼喊。
子辰两腿一软,要跪下身子,却直接从空中摔了下来。
“啊——”
“雨幽!”
“雨幽!”
“雨幽!!”
雨幽突然觉得寒意袭身,就像在学院刚刚修习冰系魔法失误时一样。
白色的小屋旁,一个女子抱着甜睡的婴孩,从远处看和白色融为了一起。雨幽离婴孩和女子越来越远,他也越来越冷冷,他记忆中第一次因为寒冷打哆嗦。无比的寒意渐渐模糊了雨幽的视野,又迅速遍及各个感官,最后只剩下子辰的呼唤。
“雨幽!!”
流谷镇,沙伯的房屋里。
雨幽如隔世般睁开双眼,寒意褪去。他坐起来看看周围,子辰还在熟睡。
“小辰,小辰。”
雨幽突然想叫醒子辰,但是想到他的生活习性就又放弃了。
雨幽穿上蓝色牛仔外套,走出房间。看到里屋的沙伯也还没醒,就想去看看患者,但是打开门才发现雾霾竟然已经浓到让他看不清门外有什么了,甚至严重到看不出现在是中午还是晚上。雨幽只好关上门,转身回房时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幸的事。急忙跑到子辰身边,用力地摇着他。
“小辰!小辰!”
子辰依旧睡着,毫无疑问,他也得了怪病。
“糟了!一定要发生什么!”雨幽也着急了,“得先看看外边!”
雨幽跑到房外,运动全身魔力,蓝色的冷气从他身体泛起,周围的温度也随之骤降。由于凝结原因,雨幽身边的雾霾也消失了。
“ICE— BEGIN—”
一个凝着冰的魔力团在雨幽手中形成,雨幽运动大量魔力将其推向脚下。
“SKYSCRAPER!”
一个两人粗的冰柱拔地而起,将最顶端的雨幽送出了重重包裹的雾霾。
一次耗费了大量的魔力,雨幽不得不在高空调息。
雨幽看着天上的密布的乌云,叹了口气,“还是看不到太阳啊!”
“看不到太阳!?难道是?!”
雨幽在这雾霾与乌云间,在这远离天地的冰柱上恍然大悟。
雾霾里,梦境里的嘈杂声渐渐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