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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醒来，视线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缓了一会儿，视觉恢复正常。
他好像在一个很高的平台上，平台周围一片荒芜，能见度很低，到处都是飞沙。
他起身，平台有向上向下的阶梯，他趴在平台边缘向下看，深不见底，向上看，高不见顶。
无尽螺旋的塔。
玄天向下走，走了几个小时也没有什么变化，塔的下面还是深不见底。
他继续走，继续走，直到天黑了下来。
飞沙消散，月亮异常明亮。
塔的阶梯两侧亮起了火把，提供了照明。
空气出现流动，玄天向周围张望，从夜幕中飞来几只狰狞的怪物。
玄天凝聚弓箭，然后将怪物悉数击落。
看来这些怪物不怎么强，玄天继续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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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飞沙又聚集在塔的周围。
玄天继续向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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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三个月。
无穷无尽，永远找不到终点。
这期间，夜间来袭击的怪物越来越强大，玄天应付的过来，但照这么下去，迟早自己要栽在这里。
他拔出插在怪物身上的刀，抬头看月亮。
月亮和昨天的位置不一样，说明他确实在移动。
……
不对。
这里是陈戾创造的世界，如果复制了原本的月亮的话，它应该会随时间变位置。
按照每天移动的距离的话，今天和昨天月亮的位置相差是正常变化。
问题是玄天的移动没有包含在里面。
无论他怎么移动，月亮都只是根据时间变位置，不会有任何异样。
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移动过位置。
这样每次怪物出现的时间都差不多就解释得通了。
白天时，玄天用黑暗凝结成长剑，将其放在平台上（因为塔无法破坏，不能插进去），然后下楼，在下个平台看到了那把剑。
他上楼，又看到那把剑。
看来是陷入循环了，楼上楼下都通向同一层。
问题知道了，但该怎么解决呢？
下楼会通向楼上的楼梯，上楼会通向楼下的楼梯，也就是说楼梯是相连的。
他特地注意会不会在另一边的楼梯上看到另一个自己，但楼梯设计的很巧妙，他的位置处于自己的视野盲区，上下楼时不会看到。
平台肯定是同一个，但楼梯是同一个这种事太不正常了。
他现在楼梯中间，然后向上看，看不到另一个楼梯上的自己。
他向后伸手，然后看到了另一个楼梯上自己的手。
他用黑暗凝聚成线状，然后铺满楼梯。
两个楼梯相通。
但肯定不是同一个。
可能是传送？
通过每个楼梯的中间会传送到另一个楼梯，平台也是传送后的位置才能看到，这两个楼梯的设计者花了不少小心思。
既然是通过传送困住他的，那不走楼梯不就行了？
玄天跳下平台，不停下落。
下落的感觉是真的。
但他看向平台时，看到了那把剑和楼梯上的黑线。
在楼梯外，也有传送。
平台的厚度刚好足够阻挡视野，使玄天无法同时看到上下两层。
他抬头，下落过程中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从上面下来。
没办法，他回到了平台上。
上下都有传送，水平呢？
玄天凝结翅膀，在平台中间的空间水平飞行，向塔外飞。
那些怪物来的时候就是水平飞来的，说明有一个区域没有被传送包围。
这次有用了，他飞出去很远很远都没有陷入循环的迹象，直到看不到塔，他试着向下俯冲，然后看到了云层，接着是山脉————他成功逃了出来。
山脉附近没找到什么，他往回走，回到塔的底部看看。
塔底，陈戾就坐在那里，思考着什么，周围环绕着黑暗。
陈戾看看玄天，玄天看看陈戾。
“你怎么出来了？”
“空中没有设防，可以出来。”
“额，我还没想好呢，嘛，也差不多了，带你去正式一点的地方吧。”
“？”
黑暗覆盖了玄天，随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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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等待恢复视觉。
玄天起身，依旧是平台，只不过这次大一点，周围不再是飞沙弥漫，而且漆黑的宇宙。
不知是哪来的光源，这里并不昏暗。
玄天检查了一下，自己全身裸着，而且…
男人的象征消失了。
虽然他希望自己女性化，但无意识中被别人夺走陪伴自己许久的伙伴，还是很难受的。
现在他，不，是她，已经完全是女人了。
意外的失落。
话说回来，陈戾到底在干什么，造这么一个塔。
她凝结了一把剑，试着插进平台的地面，结果插进去了。
可以破坏。
她向下走，没有在下层看到剑，向上走，也没有看到。
这次没有传送和循环了。
陈戾的声音响起：“这是无尽螺旋之塔，无论你怎么做，都无法逃离，塔的周围有单位很大的屏障，方便你们在天上打。”
你们？
也就是说不止玄天一个人了？
不用他猜，其他人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
陈戾说：“你们一共，额，五个人，陈玄天，朽天，朽飞，朽木，陈祭，你们五个干啥都行，最后我只能实现一个人的想法。”
“……”
五个人都沉默了。
这五个人长得一模一样，朽飞和朽木瘦弱一点，尤其是朽木，完全不像锻炼过，头发也短得多，像是玄天记忆中自己刚开始留头发的长度，刘海只到鼻子的程度。
玄天原地坐下，朽天凝结了一个王座然后坐下，陈祭靠着平台的柱子，朽飞和朽木站着。
玄天先开口了：“要不先介绍一下自己，虽然我们同根同源，但还是有差别的，比如有的人就不完全不在意二英。”
朽天知道玄天在说自己。
玄天说：“我先说我吧，我失去了一切，也失去了二英，不朽城毁了之后我被陈戾又造了出来，塞了一堆对二英执念很强的记忆，按着陈戾的指示毁了一个世界，杀了旁边这个坐王座摆架子的，然后让陈戾搓了个新的世界，我活腻了想代替陈戾的地位，结果翻车了，又失去了二英，现在被陈戾当小丑耍。”
朽天说：“我在本来的世界失去一切失去二英，我的耐心被磨没了，后来去了朽飞的世界给他当妈，不朽城毁了之后陪陈戾玩角色扮演，当了一百年国王，然后被旁边这个死妹控阴了，在新的世界活的好好的这个b又作死，我又复活了。”
朽飞说：“我小时候成了孤儿，朽天当了我监护人，还把二英接来和我一起生活。后来那个世界被陈戾毁了，我在另一个世界重生了，丢了记忆，刚想起来就被陈玄天算计了，之后就到这里了。”
陈祭虽然有点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说：“我小时候为了保护我妹妹二英把父母杀了，然后和她相依为命，在皇城学习魔法，因为我会用黑魔法所以被追杀，树敌，二英为了我牺牲了，然后我被地狱的恶魔救了，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后回到地面，把仇家都解决了，阻止了魔法始祖的复活，最后用身体堵住了人间的通道，防止三界连通，再之后就是发现自己在这里了，我能感受到我的灵魂上铭刻了很多记忆，都很悲惨。”
朽木说：“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只知道我还在上学。”
“…？”
“啊？”
“嗯？”
“？”
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出现在这种场合？
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作为同根同源的人，他们应该是统一长发的，他的头发连下巴都没到，肯定是因为学校的管控。
只有陈祭没有想到学校的问题，因为他本来的人生是那种剑与魔法的世界观，不会有限制男性发型的规定。但他还是察觉到了朽木头发与众人的不同。
玄天说：“喂，你小子，几年级？”
“我…高三…”
“高三啊…在交女朋友吗？”
“有一个，基本是不联系了，因为疫情。”
“你本来是在2022的吧？”
“对。”
为什么玄天会问这么详细而且这么明白？
她把陈戾的记忆悉数吸收查看了，也就是眼前这个叫朽木的人，理论上是存在于自己查看过的记忆中的，虽然她能想起来一些线索，却不确定朽木这个人到底在不在记忆中。
毕竟她本来的记忆中也有类似的。
巧的是，在场的人的记忆中都有类似的。
就好像是共享的一样。
这大概是陈戾动的手脚。
说到陈戾，不知道啥时候她飘在旁边，听众人聊天。
“你啥时候来的？”
“这世界是我的，我无处不在，我无所不知，我可以任何时间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奇怪，懂吗，小丑？”
“……”
“你们都说了，也该听听我的故事了。”
陈戾洋洋洒洒讲了一堆。
但没人知道，她只是用了一个自己创造的世界所经历的人生来当本来的人生，关于她本来的人生，她自己也记不清，残破不堪，那些残缺的记忆早于任何其他人生的记忆。
她已经快忘掉了，那些能给她强烈触动的，不想遗忘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