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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要心中谨存希望,奇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瓦砾与灰尘缓缓落地。黑裙少女俨然站立在灰幕之中。
少女缓缓走近,而楚楚早已倒地昏迷,在色灵的旁边正躺着一位衣冠楚楚的光头男。
“原来就是你吗?”少女用脚轻轻踢了踢光头的腰部,腰部的肉很有弹性地被鞋底压地凹陷下去。
色灵见状扑向了少女,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少女应声而出,背于身后的长戟早已扎进色灵的身体,贯穿整个透明物,类似于将牙签轻轻扎进果冻一般。
粘稠的液体顺着戟尖缓缓滑至少女的手心,少女顺势拔出长戟,恶灵随之倒地。
双腿首先化作粘液吸附在地板上,而大嘴似乎犹存残念一般,微微张合几次便成了一滩绿液。
少女手握长戟当做金箍棒似的轮空旋转数周,随后背于身后,动作娴熟潇洒。接着四处望了望,却不见窗户,于是转身走向电梯,无奈地按下了↓键。
“谢谢你。”细微的声音从角落传出。
!
少女触电似的迅速转过身。
“谢我……什么?”少女平静的面庞变得紧张起来。
“谢谢你打败了那恶兽啊,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那一定是……”
“什么?你能看到恶灵?”少女无法矜持了,她打断了楚楚的话几乎是喊了出来。
“额,我当然看到了呀,刚才,你叫它什么?恶灵?”楚楚为少女的惊讶而感到莫名,就发生在自己的面前怎么会没有看到呢。
少女走近楚楚,少女姣好的面容似乎流露着数不尽的哀伤。接着少女伸出了手臂拉起了楚楚。
楚楚起身后摇晃着又险些跌倒。少女见状伸手扶住少女的腰际。
“你打败的是什么?”楚楚又一次露出好奇的眼神凝视着少女澄澈的眼睛。
难以名状的痛苦似乎顷刻间溢于表面,化做泪水,流淌在少女的面颊上,并缓缓滑落至脖颈。
“你怎么哭了?”楚楚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少女的面庞,为她拂去泪水。但泪水似泉涌,仿佛少女已下定决心想要在楚楚面前哭泣。
“你是高中生吗?”楚楚亲切地询问,但,没有应答,只有无声的泪水。
“你知道这些怪物是怎么回事吗?”楚楚追问着,想要以对话平抚少女激动地情绪。
“你的这把长戟……”。楚楚这才看到少女的长戟依然背在少女的身后,戟间的秽物已经除尽,在灯光下熠着银色的刺茫。
难道是这样的锋刺扎伤了少女的柔软内心?
我们去吃晚饭吧。
少女闻声似乎微微点头以示应许。
楚楚拽住少女的手拔腿就往电梯跑去。
至于传媒大楼的底部自然以私人快餐店为主,向大楼及大楼附近的工薪阶层提供菜廉饭足的用餐之地。
“呵,米好像都没熟呀……”楚楚捻筷对着身前摆放着的黄焖鸡米饭闷闷地抱怨着,可是她再看看坐在对面的少女对其狼吞虎咽,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少女用筷子扒完最后一粒米饭,紧接着又一口气干完了在楚楚眼中塞满盐丁的附赠蛋汤,满足地用窄小的单层餐巾纸摸了摸嘴唇,最后长舒了一口气。
楚楚至始至终盯着少女。
“其实。”少女察觉到楚楚正在看着自己,也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其实,男人们的色念都源于这样的色灵,只有消灭色灵,才能让落难中的女孩免受灾难。我是一名除灵者,负责整座城市的色灵。”少女机械性地对楚楚说。
少女仿佛背诵着某些印于纸上的生硬介绍。
老板娘前来收拾桌子了,楚楚张望了一下,原来饭店只剩下自己和蔷薇了。老板娘是来赶人的。
“我们出去吧。”楚楚拍了下蔷薇的肩膀,快步走出了餐馆。
蔷薇拎着自己的长戟,对老板娘微笑了一下紧跟着楚楚走出了装潢朴素的餐馆。
长江边上灯意阑珊,江风拂面。人们三五成群地在江畔散步。
“我叫楚楚,很高兴认识你。”楚楚满面活泼地伸出了手掌。
“额,怎么现在这样……”蔷薇似乎被吓得不知所措。
“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朋友。”楚楚直截了当地对蔷薇说。
一瞬间
阴霾浮上心头,恐惧如滴入砚台的墨水,“唰”地便点染开来。
“朋友?!”蔷薇质疑似地重复了一遍。
“朋友?”蔷薇似乎听错了似地又在嘴边嘟囔了一遍。
“朋友”,这在蔷薇耳畔再熟悉不过的词语又一遍遍地回荡在蔷薇的脑海中。
“什么朋友?没有几天你就会忘了我!什么朋友?到时候你连我的样貌都不会记住!我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啊!又怎么会成为朋友?”
少女崩溃了。
在楚楚看来毫无端由的怒火正在眼前爆发,刚刚看起来还羸弱可亲的蔷薇为什么会?
没有来得及开口,蔷薇便倏忽间消失在了道口。
只有江风习习,轻轻撩动着少女的发丝和她的愁绪。
楚楚想要追上去询问一番,但是对于今晚的事情,她也没有时间细细回想,仿佛一切都是必然发生,自己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细酌。
楚楚仿佛知道,自己与少女,必定还会相遇。
因为这是——命中注定。
昏黄的街灯伴着波光轻轻摇曳着,黑暗中的江水推送着一股,似乎浑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