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演,演技?哦哦哦……!你说的是‘演技’的意思啊!”
按理说以洛亚的性格,在这种时候绝对是要狠狠嘲弄一下蕾娜方肯罢休才对,然而此时此刻的金发少女根本无暇他顾,只想着赶快把胸口的悸动糊弄过去,于是便借坡下驴地跟着沃尔夫冈装起了傻,“说真的你这演得也太烂了,我差点都要理解不能了好么……!”
“嗯嗯!我有在反省了,像这种情绪化的表演的确不适合我,以后我不会再做了。”
想要将自己的失态搪塞过去的并不只有刑具娘一个人而已,男装少女同样也在为此做着努力。只见蕾娜一边保持着背对着坐在地上的洛亚的姿势,一边用别扭的脚步快速向船舱的出口靠了过去,“那么,事情既然已经说定了,作为把洛亚同学你带进共鸣社的本人,我也会担负起责任的。至少,在三池同学的神志恢复到可以讲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之前,我也没办法获得有关‘道化师’的线索。在那期间,不管大小姐把你派到哪一位副社长所在的地方,我都会从旁辅助你的任务,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哦……哦……算你还有点良心……”
银发少女如今究竟在说些什么,其实洛亚并没有听进脑子里去,她突然想到自己方才之所以会如此大胆的当着众人的面嘲讽亚莉莎,有一部分的理由很可能是下意识地认为蕾娜会对自己加以袒护,所以变得有恃无恐了起来,这个发现让金发少女感到十分羞耻,只想快点恢复一个人呆着的状态。
“那么,今天我就先告辞了,洛亚同学,你也早点回房间休息吧。明天也许就要出远门呢。”
留下一句道别的话语之后,银发少女便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全程没让洛亚再看见她的面部表情一眼。待到蕾娜的脚步声彻底远去之后,刑具娘才总算能够松了口气、她用铁爪的手掌部分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有些后怕地冲着冰冷的地板抱怨道:
“沃尔夫冈这家伙……竟然给我来这一手,真是太犯规了!”
就这样独自一人呆了好一会儿,刑具娘之后才迟迟意识到自己不知道回房间的道路究竟该怎么走,结果这整个夜晚都被浪费在了徘徊和迷路上面,不过那就是后话了。
“呵呵,居然用这种方式刺激那孩子流露感情,不愧是洛亚小姐……说实话,我对她可是真的有点羡慕嫉妒恨了。”
就在洛亚与蕾娜分开的同时,一直端坐在轮椅之上用额头上的魔法触角观察着事情发展的亚莉莎·艾因·卡尔维克也解除了她的千里眼,有些虚弱地把头放到了身后的靠背上面,脸上浮现出有些疲惫的微笑,“不过……像这样心直口快也是年轻孩子的特权,真要我去学的话也有点勉强吧?”
“啪唰啪唰……”
自言自语地说着说着,凤蝶娘在轮椅上侧了侧身,仿佛感应到什么似地扭头看向植物园中阴暗的林荫角落。片刻之后,从那个方向传来了草木被粗鲁拨开的细碎摩擦音,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一团狮子鬃毛般的蓬松乱发便在温室里那黯淡的星月光辉的照耀之下进入到了亚莉莎的视野之中。
“啊呀,欢迎回来,罗萨娜委员,刚刚真是辛苦你了。”
轮椅上的魔物娘似乎早就预料到这头很有个性的发型的主人会来拜访自己,毫不惊讶地对着她露出会心的笑容。而相对的狮鹫娘在这位顶头上司面前则表现得十分不是滋味,回答的语调之中还带有一些小小的抱怨:
“真的啊……这种事情确实太辛苦人了!要我煽动茨姬与新人搞对立什么的,社长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心理上的负罪感就先不论了,我压根就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料吧!”
“嘛啊嘛啊,正因如此我才会用你来做这件事呀。所谓策略,就是要出其不意才能够发挥理想中的效果不是吗?放心吧,按照我们约定的报酬,你弟妹们的生活费我会格外关照的。”
“唔……总感觉像是为了钱出卖朋友一样,”
听到凤蝶娘的这句许诺,身材高大的女生抿起了嘴巴,脸上浮现出五味杂陈的表情,“吶,社长大姐,你到底为啥让我去做这事啊,不会是看茨姬她碍眼,想要找撤她职务的借口吧?”
“啊呀?你怎么会把我想得这么腹黑呢,罗萨娜委员,事情的缘由我之前应该说过了才对,否则以你的个性怎么会同意协助呢?”
“呜,社长您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来着。”
狮鹫娘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后的乱发,接着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一切都是为了给有可能潜伏在本部的间谍演一出戏——”
“嘘……!”
罗萨娜话未说完,凤蝶娘便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示意她把剩下的半句话吞了回去,“像计谋这种东西,具体情况自己知道藏在心里便好。要是得意忘形地说出口来,那就叫自立FLAG,计策的效果就容易不灵了。这可不是迷信,而是社长我的经验之谈。”
“是,是这样么……那我以后一定记住不要说漏嘴……”
看着轮椅少女煞有介事的表情,狮鹫娘似懂非懂地对她点了点头。对此感到满意的凤蝶娘眯眼一笑,冲高个女生招招手道:“罗萨娜委员,我最后拜托你一件事行吗?请你把我推回房间去吧,今天我想要上床休息了。毕竟从明天开始,各种工作都会变得忙碌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