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浩子!放学啦!回家开黑!别睡啦!”
猛地睁开眼,我将右手向身后一甩,稳稳地抓住还未完全落下的手,转过身带着些许怒意看着死党。
“不是说了叫我的时候喊两声不就得了怎么还用手拍啊。我睡眠多浅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半夜鸡叫都能把我叫起来,您老可就省点下手的力气留着打游戏吧。”
死党“嘿嘿”地笑了一声,无视我的中指继续吐槽道:“呦呵,睡了半天还不够啊?话说你这杀意感知是越来越nb了,这回居然抓的这么准。”
我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确实没睡够,松开他的手转身开始收拾东西,还不忘再回一句:“别搁这贫了,你不就是比我醒的早点吗=-=”
“得,下次不叫你了,您请再睡半天再h——卧槽。”
死党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衣物摩擦的“沙沙”声与远去的脚步声。
“说一半咋还跑了?”
我疑惑地抬起头,余光瞄到门口外迅速消失的衣角,而在我正眼中的,是不知何时站在一旁,带着核善笑容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
“黎浩同学,刚才路仁贾说的‘睡了半天’是怎么回事啊?”
心脏骤停,平时叫人她不会带“同学”俩字,叫了就说明她要跟你展示老师的威严了。
淦。
迅速挤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我对上她的眼睛,愤然道:
“老师你别听他瞎说,我受过专业的训练,平时绝对不会睡觉,除非——”
“除非忍不住?”
接梗了,警报解除。的亏不是个老死板,不然我一点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被拖到办公室说教了。
不过她好像没有放过我的样子,拿起我的英语书随手翻了翻,又看到我桌上的英语作业本,稍作思考,最终下了判决。
“你这周末多加两…不,三篇作文,题目从作业本里找。”
“可我写完了啊。”
“什么写完了?”
“作文啊。”
抄起作业本,我将后面四个单元总共九篇的作文给她展示了一波我最近刚学的花体。“你看我还用的花体呢,好看不?”
脸上带着极其精彩的表情,班主任卷起英语书在我头上轻敲了一下,无可奈何道:“知道你英语好,别炫了。你还不如想想办法提高薄弱科目呢。还有以后别用花体,普通字体看多了看你这个难认。”
“诶——我还专门买了支钢笔来练呢咋还不让用了。”
话音刚落,头上就又多挨了一下。
“嘴巴真皮,赶紧收拾,再不走你就留教室过夜吧。”
我摆出一副苦瓜脸,将几本书胡乱塞进背包,扣上扣带,以冲刺之势夺门而出。
“老师再见——”
“跑慢点,又没踹你走!”
回头招了招手,一个急转向冲进楼梯间,几乎是跳着跑下楼梯,终于是在公交车将要离开之际赶上了。
上车,刷卡,下座。我倚着扶手,开始一天日常的胡思乱想。
我喜欢多想。因为家庭与个人缘故,我比其他同龄人要想得更多,也就是更成熟一点。当然这仅限于是社会与心理方面的多想。做题?我能做一种情况就差不多了。原本之前是有的时候会突然想什么事情想偏,现在是开始各种幻想了。什么穿越异世界,都市龙傲天,以看过的小说为素材,在我脑海里构筑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世界。
或许我可以自己去写写看?
算了吧,就我这文笔,怕不是文曲星看了都说没救了。
不过是什么让我喜欢这么多幻想呢?
估计是因为在学校没什么经常一起的朋友吧。别人通常三五成群,而我基本都是形单影只。别人能聊天,但我就只有用幻想填充自己。
唉,每天枯燥的生活啥时候是个头啊…
嘛,无所谓了,反正我的生活标准是“活着”不是吗?
下车下车。
望着这片喧哗的市区,我突然有了一种观人生百态的心境。别慌,正常症状,治疗方案是尽快让患者碰到手机或者电脑。
陷入自我吐槽的我忽然回过神来,发现绿灯已经开始闪烁,而自己还在路中央。加快脚步走向对面,看到侧方的卡车时还不忘想想“去不去异世界玩”
开玩笑的,我还不想死。
重新踏上人行道,我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只是身后的一生巨响让我把这口气差点加量吸回来。
回头一看,刚才被被我当成“异世界入口”的卡车已经和另一辆卡车亲密地贴合在了一起。从我的角度看,两个司机的脸都已经糊在了方向盘上,应该是没救了。而两边车头相撞的地方,正是我前两秒站的位置。
卧槽…差点就提前高中毕业进入异世界学习了。
默默低头为两位司机默哀三秒。当我抬起头时,却发现卡车后方的挡板凭空消失了???
一坨坨混杂着白色、黄色、肉色的猩红之物开始从车上滚落,落在地上的同时发出了“啪嗒”的粘稠声音。
慢着,那是一只断腿吗?
一根勉强能看清楚形状的断肢从顶端滚落,一边露出的白骨森森地散发着寒气。
再仔细看看,这些装载的“货物”正是由断肢、内脏、肉块组成的“尸山”。
怎么说呢,这感觉…
挺新鲜的。
或许是同样的原因,我的接受能力极其之强,小时候家里宰点什么牲畜都要凑上去围观,更别说长大后还会玩什么带有强烈血腥色彩的游戏和看各种掉san的画面。我只能说这玩意还真吓不到我。
不过眼前的场景嘛…其实是个梦?慢着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我头顶往下掉?
不知什么物体遮蔽了阳光,突然出现的阴影让我瞬间反应过来。不管怎么说,快tm跑!
向着侧边快速的一个翻滚,小学不知为何要学的侧滚翻居然在这里派上用场。是不是该把小学体育老师写进族谱了?
离开阴影范围,我头也不回地向前多跑了几步。身后物体落地的巨响让我忍不住扭头一看。
一个面包车大小的肉球微陷入路面,其表面有着无数的肢体在摆动着,中央处还有一张狰狞的人脸。
所以这玩意是抄袭《inside》出来的吧!
“汝就不能安分接受么…”
接受,接受什么?肉球的碾压吗?
“看来有必要采取一些强制措施了…”
眼前一黑一亮,我被送回了路中央?
诶?动不了了?
巨大的卡车向我冲来,我却只能呆站在原地,感受着这该死的压迫感。
反正是个梦,不会死的吧…
可是,为什么,好痛?
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