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恶鬼竟是我自己

作者:远道道 更新时间:2022/4/24 21:49:44 字数:3132

“你其实没有心智退化,对吗?”

雪璃只觉得自己似乎坠入了什么冰冷的水中,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忽地冷了。但她仍不死心的垂死挣扎道:“先生...你在说什么呀?”

苏濯没有回答她,在一片黑暗中,雪璃看不清他的表情,自然也不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情绪,这让她有些难以遏制的心慌。

再开口时,雪璃的嗓音已经隐隐点了点哭腔:“先生...”

苏濯悠悠叹了口气,仿佛无奈的一声叹息。但陷在黑暗中的眼眸分明是幽深的,神色也有些莫测。

他轻轻开口道:“没什么,你不愿说就罢了。”

雪璃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她钻回了苏濯的怀里,满是眷恋地用脸颊蹭了蹭他宽厚的肩膀。

苏濯轻轻撩开了她的发丝,无意间拨开了她耳畔的头发,手指突然感受到了一个熟悉的触感——那是他给雪璃做的紫玫瑰耳坠。

他的心一下子像是被过于甜腻的蜜糖浸软了。方才心底的那一堆冰冷的猜疑和手段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濯无奈地揉了揉雪璃的发顶:“只是,你答应我,如果有危险,不要一个人担着,让我陪你一起,好吗?”

雪璃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但她的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想到了之前在马车里,苏濯种种异常的动作。

在陆亦和左景看来,苏濯是非常顺畅的接受她心智退化的事实。他们把这个归结于苏濯太喜欢雪璃了,所以只要是她就可以,是什么样的她对于苏濯来说无所谓。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苏濯远比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更焦虑得多。

在雪璃刚醒来的那几天中,或许是精神还没完全恢复,所以她每天晚上都睡得非常熟。天马拉的马车十分平稳,并不影响她的睡眠,那几天她基本都是一觉睡到天亮。

但是过了几日,雪璃精神恢复了,她对周边的感知就也慢慢回复了。

那时她才发现,苏濯在每天晚上,都会反反复复的醒过来,一次次地确认着她的呼吸,听她的心跳,确认她的脉搏是否还在跳动。

就算这些步骤都已经反复确认了,但苏濯还是不能安心,他还要再摸摸她的脸和手,确认她的体温是正常的。

雪璃的体温偏低,她的手很容易变冷,每次苏濯捧着她的手,觉得她的体温有些低的时候,他都会有些颤抖地把雪璃的手揣进自己胸前,把自己的温度分给雪璃。

雪璃那天实在没忍住,翻了个身搂住了正捂着自己手的苏濯。

从那之后,苏濯再也没有半夜探查过雪璃的状况。

或者说,苏濯再也没让雪璃发现,自己在探查她的状况。

怎么办?要坦诚吗?先生会因为我之前的隐瞒而讨厌我吗?

雪璃的内心不断的在权衡着利弊,她明白,苏濯此时既然能把话说出口,那就必不可能是无故放矢,自己露出来的破绽肯定有很多。

刚才先生的试探就已经很明显了,自己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借机喝了口血。

想到这里,雪璃心中甚至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方才就给先生注入些催情的东西就好了。

但苏濯没有给她太多思考和后悔的时间,他轻声开口道:“你既然可以在我面前撒娇,为什么不可以在我面前软弱呢?你可以对我流眼泪,耍脾气;我们拥有彼此一半的生命,我们共享一个领域,分享截然不同的人生...”

“我不是为了审核你,我只是想陪着你。”

雪璃张了张嘴,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裹住了她的心房,这种情感对于她来说是有些陌生的,她只觉得鼻子一酸,大颗大颗的泪珠就不受控制的从她的眼眶中滴落。

“我、我是...”

雪璃断断续续地想说些什么,苏濯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坦白,只是还没等雪璃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花房内就响起了什么机械运行的震鸣声。

接着,花房中的空气就流通了起来,花叶间产生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莫约是因为里面黑暗的时间太长了,外面的人误以为里面没人,把循环的风机打开了。

雪璃正想说些什么,但却突然听到了花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苏濯在那一瞬间,身体快于思绪的突然抱住了雪璃,纵身一跃钻进了花丛中。

待到完全藏身于花丛,苏濯才反应过来:明明他们什么坏事都没做,为什么还要这么鬼鬼祟祟的藏起来,生像是偷情一样?

但是来人却不给他光明正大的出去的机会。

一道男声响了起来:“大白天的阳光这么好,谁把花房的透明度调成这样了?”

一个女人娇滴滴地抱怨道:“你管那么多干嘛呢,有权限的无非就是那些个人,谁知道那些破种花的都在想什么。”

这倒是污蔑那些负责玻璃花房的花匠了——他们今天都被艾尔打点过了,今天都不会靠近花房,更何况调整花房的外壁。

但是这无疑便宜了这对野鸳鸯——他们嘀嘀咕咕的抱怨了几句,就开始脱起了衣服。

在风机声下,其实很多东西都被掩盖了,但架不住苏濯和雪璃的耳朵都挺灵,更架不住这对野鸳鸯多嘴,调情的时候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你别害羞,我都打点好了,这个风机一打开,再加上这个外墙,无论咱们怎么玩儿,都不会有人看到听到的。”

就因为这句话,即使苏濯和雪璃两人内心并不想,但是耳朵根本不受控制,穿过风机嘈杂的噪音自行捕捉到了他们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那个女人还半推半就的:“讨厌!那也不能把人家的衣服都给脱掉呀,能让你**去不就得了!”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苏濯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的突突狂跳,无论雪璃如今的心智到底是几岁,他都不愿意让雪璃听到如此淫/乱之事!!

可偏偏他刚才脑子一抽,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抱着雪璃藏起来了,按现在这种情况,真是出去也不是,不出去在这听着也很怪。

他伸手捂住了雪璃的耳朵,徒劳地表达着“不要听这种污言秽语”的意思。

可偏偏这对野鸳鸯,估摸是情绪到位了,居然“嗯嗯啊啊”的,更加变本加厉地叫了起来。

且不说苏濯本来就没有听人墙角的癖好,何况他现在身边还有雪璃!此时他只觉得尴尬,并且无比悔恨自己脑子一抽就带着雪璃藏到这里的举动。

花房的出口入口是同一个,而那对野鸳鸯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就堵在门口做起了那档子事,搞得他们想走都走不掉。

苏濯只能默默祈祷,风机产生的噪音和自己的手掌能够挡住这些这些不干净的声音,自己听就听了,起码雪璃不要受这些的影响。

雪璃抬起了头,看见了苏濯紧绷的下颌角。她当然知道后进来的那两个人在干什么,但是...

她感受着苏濯掌心的温度,和他有些紧张尴尬的神情,之前心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一下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爱是忍耐,而怀慈悲。”

雪璃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来了苏濯从前被她念的这句话。

如果先生是爱我的,他的爱就是忍耐,并且满怀慈悲的...吗?

雪璃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的爱这么怪,但是她已经完全明白,苏濯是不会因为她之前那些隐瞒和欺骗而延误她的。

心底的那块大石头稳稳地落了地,雪璃心下一松,看着苏濯那副紧张的表情,忍不住“咯咯”乐出了声。

她的脸上还挂着些许泪痕,却又忽然笑得这么甜,这属实是让苏濯有些疑惑。

但让苏濯不解是小事,那对情侣不知怎么地,明明自己口口声声说谁都看不到,谁都听不见,但是却惊觉得很。

“谁在哪里!”

那名女子听到了动静,有些慌了,焦急地喊了一声。

眼下这个情况实在是有些太尴尬了,苏濯一把捂住了雪璃的嘴,屏息凝神地防备着他们发现。

那个男子被这么突然打断一下估计性致也已消失得七七八八了,苏濯能清楚的听到,他应该是借着风机的噪声匆匆忙忙地提上了裤子,然后又“啪”地一下关闭了风机,这才中气不足地也喊了声:“快出来!”

没有噪音的花房内静谧得不可思议,况且还是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苏濯与雪璃本就是修习的人,对于呼吸的掌控自然是非常厉害的。所以在那两个人听来,只能听到对方和自己的呼吸声。

那个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拍了拍那个男人,问道:“你刚才听到那个声音了吗。”

那个男人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隔了这么远,苏濯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这称得上是细微的声音。

“是不是...一个女人的笑声。”

那个女人听起来都要哭出来了:“我听说,之前在这里,有个女人和花匠好了,但是那个花匠在她怀孕之后抛弃了她,然后她就带着身孕在这里自杀了...”

“你的意思是...不可能,这些都是骗你们女人的!”那个男人的声音也颤颤巍巍的,“这里太邪门了,我们先走吧。”

雪璃不禁有些好笑这两个人有在玻璃花房偷腥的胆子,却害怕这莫须有的鬼怪...

等一下!按这个意思来说,他们害怕的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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