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屋一楼,杂货店现场。
此时的武陵昊一脸颓废地靠在墙上,他时不时用手猛挠自己的头发,在将头发挠得一团糟后还不忘叹息几下,以表达现在情绪的焦急。
他再度看了看那张写着线索的纸条,而后似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站起身,道:“瞎考虑这些也不是个办法,还是继续找其他有用的线索吧……”
说罢,武陵昊收起了纸条,接着深呼吸一下以调整状态。完毕,武陵昊又恢复了之前犀利的眼光,这才是侦探在调查时该保持的状态!
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欲凭借不错的视力与冷静的分析判断努力找寻眼前场景中不合理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武陵昊的视线才定格下来……
“奇怪……”说着,武陵昊朝那边走去,到达墙前大约五厘米左右停住,他眯了眯眼睛,只见其上有一枚早已弯折的钉子。钉子上残留着些许像蜡般凝固住了的不明液体,以他目前的知识储备着实无法判别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武陵昊撇撇嘴,接着十分大胆地碰了下钉子,触感不是很好!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再度眨了眨眼,他利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对准后直接就是“咔擦”一张。
拍完,武陵昊便怀着“不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奇妙心理到其他地方再调查。当然他不是盲目瞎转悠,看其出乎意料的行动力,应该是去先前在照片上发现的那几个可疑的地方了。
五分钟后,调查的结果倒是喜人,其间找到了三样有价值的线索:失去秒针还能运作的挂钟,桌面上莫名其妙的几张透明胶布,以及垃圾桶里一根近乎无色的线。
还差一点!想着,武陵昊视线转回先前那枚钉子所在的地方,接着又转向其对立面的墙上。
思维瞬间运转,一个可行的杀人方案于武陵昊的大脑模拟了出来:凶手装作一名普通人光顾这个小店,在其瞎转悠的过程中将准备好的线勾在钉子处。因为突然的操作不当浪费了一根,所以很尴尬地扔在垃圾桶里,接着准备继续,利用透明胶布将线进行再固定,然后在于结账时稍稍撕开胶布线立即弹出,刹那间,人就被击杀了……
有可行之处,但如果真要实现的话,那么得需要两颗效用一模一样的钉子以固定线……
他走到那边找了找,很遗憾没有发现另一枚钉子。
假设不成立。武陵昊并不因此沮丧,其精神反而变得更加高亢起来,他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本来这个方法就不太靠谱……
首先是固定问题,第一枚很简单,只要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即可,但是按照刚才的方法就必须要到对面那股墙做准备,当时天姨于那边站着,按理说毫无机会。光是一条便不攻自破。
看来案子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武陵昊边思考边踱步,直到挂钟前才停了下来……
无秒的时钟,究竟有什么含义?他瞥了挂钟一眼,脑子里完全没有头绪。
目前线索掌握了不少,可无奈的是线索没有连通性,它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点,只要找到了这个点,一切才能连成一条线……
线?
——(xian)。
“我知道了。”武陵昊喃喃自语,他双眸睁得老大,像个无神的娃娃。过了一会儿,他终是恢复正常,嘴角首次划过一个恐怖的弧度。
作案手法已经掌握了大半,接下来只须知晓那人的作案动机以及拉自己下水的目的……
“喂!你是谁啊?”
一道陌生的声音突地从背后响起,武陵昊不得精神一震,他下意识陷入沉默,而后朝靠近门边的方向缓缓地迈出了步伐……
“诶?你等等!”见此,那人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出声欲将他拦下。
无奈武陵昊还在专心致志走着,好像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可恶!”他看不惯意味地撇了撇嘴,接着从腰间掏出一把警用手枪,很是利索地对准武陵昊,喊道,“站住!不许动!我是警察!”
警察……闻言,武陵昊停下了脚步,他于原地伫立一动不动,似在看警察的下一个动作。
警察持枪慢慢接近,说:“转过身来!”
傻子才会转身过去!武陵昊暗暗吐了句槽,他能感受到那个警察正在一点一点地靠近,必须想点办法,不然被抓住可就逃不掉了……
想罢,武陵昊闭上眼睛,思维如同涡轮机般飞速转动:目前自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以最快的速度躲避他的射击范围并离开这里,二是趁他快要接近自己时立马搞掉其手中的枪,而后挣脱束缚离开现场。
其实两种方法都不大靠谱,若真要从中选一个最不靠谱的,大多数人应该都会选第二个吧。也不怪他们没胆量,毕竟持枪者拥有绝对的主动权,加上又是警察,即使当场崩了你事后再说个“正当防卫”就行……
可怕的现实。
不过武陵昊可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别人不敢做的他偏要做做看,输了也罢,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断手都能接回来,何况枪伤?赢了还能狠狠给那些怀疑论者一个大大的耳光,何乐而不为呢?
这可能是年轻人骨子里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气吧!
想罢,武陵昊放松意味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累吗?警察先生。”
“什,什么?”听此,警察露出了不知所谓的表情,其步调也由此停下。
“用枪指着一个未知的对手,边想着究竟如何解决这场闹剧,然后完成上级指示于此调查取证的任务。”武陵昊闭上眼睛,口若悬河地说,“精神高度紧张的你,一定很累吧!”
“你,你……”警察瞳孔猛缩,一时有点退却的意思。
武陵昊继续说:“其实你应该知道,这里已经没有多少线索可以找了,因为如果真有,那派来的就不止你一个了……有些时候,上司良心发现将这项重要任务交给一个人,不一定是依据能力判定,而很可能是想把某些无关紧要的人支走罢了。”
“你,你闭嘴!”警察开始手抖,显然他清楚这个“事实”,但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哦?看你的反应,是不是被我说中了?警察先生……”武陵昊狡诈地咬住这条尾巴不放,语气里的嘲讽意味越发得变本加厉。
“闭嘴啊!你这小鬼!”
那个警察快步上前踹了他一脚,还好武陵昊身体平衡了得没有摔倒。不料警察穷追不舍,情绪很是激动地将枪口送往其左肩处,并扯住衣领。
“喂!过分了吧!”武陵昊好似很反感这种动作,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警察咬牙道:“别再有意挑衅人了,这样对大家都没好处!懂吗?”
“难以置信。”武陵昊看了下自己的衣领,忽地一笑,说,“这是现在的你能说出的话吗?警察先生。”
“……”闻言,警察面部肌肉不由一颤,虽然情绪激动,但他还没到那种丧心病狂的程度,自然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很显然,他内心开始动摇了。武陵昊皱起的眉毛微微一松,心想时机到了!
“唉!”武陵昊叹息一声,用手缓缓地将那把枪从自己身上移开,其间动作不敢过大,他需要留着命,不然破案便无从谈起。
待到枪口离开,武陵昊眼神一厉,以出其不意的速度狠狠给警察一拳。
“咳——”
突然的一拳令警察猝不及防,他死死捏住自己被击中的腹部,痛苦地咳嗽几声。
枪还没离手!武陵昊下意识地想。
他打算上前夺枪,不料警察突地抓住其手腕,说:“你还来?一拳打不够吗?”
“枪这东西太危险,还是放下的好。”
说罢,武陵昊使另一只手钳住警察的枪,尽最大的力气欲将其抢过来。
听此,警察有些犹豫,他知道这东西很危险,但由于某种的心理使然,并没有第一时间松手。无奈两人力气差不多,如此意义的抢夺战瞬间陷入了僵持。
“放下啊你!难不成今天要死人你才高兴吗?”武陵昊见他如此顽固,不由大声呵斥道。
“啊?!”警察闻言,条件反射地神情一阵,但其握枪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可恶!”武陵昊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了,他神色狰狞,对着警察的脸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这还没完,当武陵昊见其一点反应都没有,更是来气,紧接着又是道膝击。
面对这一击,警察身体不受控制地滑倒在地,他痛苦地呻吟出声,手枪也应声离手。僵持结束了……
“你,你这小鬼,敢袭警!你死定了!”警察摇摇头清醒了过来,恶狠狠地向武陵昊宣言道。
“袭你个大头鬼!本来以为你会是个聪明人,真的想今天有人死?”
武陵昊咬牙说,他喘着大气,显然被警察的话给气得不清,恍惚中他脸色一黑,然后道:“好!我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说罢,武陵昊活动了下两手的关节,表情极为凶神恶煞,弄得真像杀人犯“一贯”的模样。
眼看他要向警察出拳,后者不禁吓了一跳,慌张地从旁边捡起手枪,连瞄准都来不及便来了枪。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整个空间,时间宛若于此刻凝固,随着余响消失,气氛回到了久违的沉默压抑。
“哈哈哈哈……”过了一会儿,武陵昊发疯似地大笑出声,可能是太过激动了吧,他兴奋地捂住额头,笑得直不起腰……
警察看呆了,心想他不会是给吓傻了吧!
接着又想:不要啊!真给吓傻了自己可付不起责,加上他还是个孩子……
“这就是警察啊!警察先生。”武陵昊边笑边说,“为了自己的安全不惜去伤害其他人,即使对方是未成年人。”
“诶?!”
武陵昊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着线索诗的纸条,接着丢到他身前,说:“我算是看透了!不要怪我以后找你们的麻烦!”
到此,武陵昊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人。其间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他又说个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想开枪话最好快点,否则就安心放我走。毕竟我已经给过你好处……”
一分钟后,武陵昊离开了这里,留下的是一头雾水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