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不得不死——
一定要死——
为什么?
『为什么?你回答我,你,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着?』
『本来只是茫然之人,本来只是虚空之人,本来只是没被赋予任何使命(意义)之人……』
『没有意义,没有意义,没有意义,没有意义……』
“啊,是吗?我原本就是……空白的存在啊!”
『没错。所以,请你快点去死吧,让你的身躯化为养育大地(时间)的肥料,让你的器官组成开拓历史(时间)的齿轮!』
“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也不错。至少……不再是空无的存在了。”
『将生命献给我吧!将生命献给时间吧!』
“唔……”
『喂,这样真的好吗?』
『人的价值应该不仅如此吧,士道?』
“嗯?”
『当你降生到这个世界那一刻,当你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当你生命的脉络与其他生命相互交融的那一刻,当你灵魂的焰火与其他灵魂相互共鸣的那一刻——活着,便成了一种责任,一种义务。』
『好好睁开眼睛看看吧!那些爱你的人,那些你爱的人,那些愿意奉献生命去守护你的人,那些你愿意奉献生命去守护的人。』
『他们如同星辰伴你左右,而你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光?』
『所以,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
『站起来,你需要打倒的敌人,就站在你的前方!』
“打倒她?可是她就是个怪物!我该怎么做?”
『根源——』
……
当子弹接近士道的那一瞬间,就好像突然被无形的刀刃切开,碎成两半,落在地上。
“嗯?怎么回事?”狂三一惊。
士道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根……源……”
他突然睁开眼睛,而此时,他的瞳色已经变成了金色。
“怎么回事?空气在震动,他的魔力在加剧,在膨胀?……为什么?”狂三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士道的双手做出了握剑的样子,而他的手背出现了魔术回路的印记。
『魔术回路,连通!』
“Trace on!”
士道的手上开始升腾起白色的烟幕,烟幕在士道手间盘旋着,慢慢幻化成了一把剑,而这把剑正是十香的宝具——『Sandalphon(鏖杀公)』。
紫电烁然,寒光初乍,从影子中抓住世道的无数的手被切得粉碎,血肉模糊地摔在冰凉的地面上,鲜血如瀑般倾泻而下,将天台的白色涂上了赤红的颜料。血的腥味弥散至整个空间,仿佛历经屠杀的人间地狱。
士紧握巨剑,朝狂三奔去,狂三后退了几步,举起手枪连续发射子弹。可她不知道,这种子弹如今在士道的眼里,只是由魔术回路组构而成的物质单元,结构,脉络,运动规律,尽收眼底。
他挥舞着巨剑,剑刃在接触子弹的那一瞬间摩擦起阵阵火花,而子弹也在火花的燃烧中归为碎沫。
“『Aleph(一之弹)』,”狂三将枪口对准自己。
但是,已经晚了。士道早已出现在狂三的面前。
“给我——去死吧!”士道连续向狂三发起猛烈地进攻,斩击处留下如新月的银弧般的剑气,而狂三只能勉勉强强地拿枪抵挡着——没错,狂三的弱点也在此刻暴露无遗,她的『Zefkiel』 不具备近战能力,在与真那的战斗中,她也在一边打,一边尽力与真那拉开距离,一旦距离被拉近,等待他的结局只有……
“啊——”
血珠四溅,狂三的一只手臂被斩落下来。她咬紧嘴唇,试图对自己使用『Dalet(四之弹)』,可士道将她的意图摸得一清二楚。一道银光闪过,血如同鲜花绽放于空中,狂三的另一只手也应声而落。
“等等,等等!”狂三的眼里满是惊恐,“等……”
她的话没能说完。只是因为士道已经将剑贯穿她的胸膛,最后的话语变成了无力的呻吟。
士道抽出沾满血的利刃,狂三如同断线的玩偶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身后的巨大时钟融化成一滩浑浊的黑色液体,消失在了地面的缝隙处。
“呼……呼……成功了……”士道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也跌坐在了地上,他的金瞳变成了原本的瞳色,而『Sandalphon(鏖杀公)』变成了光粒子,消失了。
“哈……哈……”他大声喘着粗气,“我……我做到了……成功……成功……打败Archer了……”
然而后背传来的一阵声音,让他感到一阵恶寒。
“噢?你说,你打败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