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里眉尖处的致命伤突然窜出蓝色的火焰,伤口和血液在火焰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士道曾经见过这个场景,不,准确来说,是亲身经历过。
琴里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歪了歪头。
“什么——”这一次,狂三似乎真真正正地被吓到了。
“噢呀,知道‘恐惧’是为何物了吗?杂种!”琴里仿佛注视一个小丑般看着狂三。
“可恶可恶可恶!”狂三气急败坏地发射着子弹。
“你已经,败北!”琴里再一次挥动斧头,所有的子弹在一瞬间被吞没。而狂三从肩膀到腹部的范围出现了一道惨不忍睹,既像火伤又像刀伤的奇特伤痕。
“啊啊啊啊啊啊啊!”狂三痛苦地大叫。
“好好体会吧,我要让恐惧真真切切的刻入你的大脑!”琴里高举着战斧。接下来战斧的刃处消失于空气中,然后以包裹手臂的方式装备在琴里高举的右手上——那个模样,看起来就像是架设在战舰上的大炮。
“烈焰啊,燃尽一切,『Camael Megiddo(灼烂歼鬼·炮)』!”
她将炮口对准狂三,如此念道。原本围绕在琴里周围的火焰全被吸进了炮口。
“我们啊!”狂三放生大吼。分身们从狂三的影中爬了出来,阻挡在两人之间。
下一秒,炮口处散发出红色的光芒,然后喷射出惊人的炎热奔流,如同将火山爆发凝聚在数十公尺范围般的压倒性热能,从屋顶画出一条直达天际的直线。
结界被击得粉碎,而周围的景色也在这个瞬间被染成红色,像是装饰上夕阳余晖般的耀眼。
尽管士道站在琴里的身后,但他依旧觉得肌肤如同火烤过一般,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数秒之后,他睁开眼睛,看见琴里右手的大炮像是一台结束工作的机械般吐出了大量的白烟。屋顶与围栏被高温所融化。分身们全部化为灰烬,消失不见。而狂三自己的左臂也消失了,大概是被恐怖热能击飞的缘故,伤口断面如同炭一般焦黑,没有留下一滴血。漂浮在狂三背后的巨大表盘,其四分之一也被贯穿,原本标志着“l”“II”“III”数字的位置被完全挖去。
“啊……”狂三发出一声呻吟后,虚弱地跪在地上,双枪从指甲滑落,掉在地上——她输了,无论怎么看,她以经输了。但是士道并没有放下心来。因为她是时崎狂三,压根就无法预料到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可是,当狂三再次抬起头来时——
泪?
如果士道没有看错的话,确实从狂三的眼角处躺下一滴泪水。可此时她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因痛苦或羞耻而扭曲的感觉,只是如同失去活下去的欲望一般无助的眼神,或者说是一个解下活着的负担的,正期盼被快点杀死的空洞的眼神。
“喂,琴里,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士道看向琴里。
然而琴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静的,以闪闪发光的鲜红眼睛瞪着狂三,不知为何理当见惯的那张容貌,现在看起来就像士道完全没见过的陌生少女。
“哈哈哈哈哈哈哈!战争尚未结束,战争尚未结束啊!来吧,狂三,举起枪,来吧,继续厮杀吧,直到你我的血液都流干流尽为止!来吧,狂三!这是你所希望的战斗,这是你所希望的战争啊!”
“喂喂喂,琴里?”
士道看见的,是一双冷酷扭曲的双眸,闪着妖艳的光芒。双眸里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气,仿佛不久之前狂三的眼神——甚至更胜一筹。而她嘴角所浮现的——却是一抹近乎愉悦恍惚的微笑。
这一切都令士道感到毛骨悚然。不,这不是琴里,不是他认识的琴里,不是眼前这个如疯子如魔王一般的五河琴里!
士道颤抖了起来——不,是他自己错了。从琴里说出自己是Berserker的那一刻,士道就应该理所当然地想到这种结果。
Berserker的特性——狂化,指剥夺理性来使Servant发挥理想力量的特殊状态。
与其说这是琴里的异常,更不是说琴里作为Berserker能保持理性这么久才是异常。
“可恶,可恶!我应该早一点察觉的!”
与此同时,『Camael Megiddo(灼烂歼鬼·炮)』 再次发射出能将森罗万象燃烧殆尽的火红咆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去死吧,去死吧!都给我……”
她看见士道张开双臂,挡在了自己与狂三之间。
仿佛大脑中有什么东西突然闪过,琴里在那一个瞬间恢复了理智。
“哥……哥……?哥哥?!为什么?快!快躲开!”
琴里大叫,并且试图将炮口往上抬,但是没用——从原本的方向所射出的炮火,完全没有改变行进的轨道。
——
……
……
就在视野被染成一片鲜红的同时,士道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