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看，高冷男神来了！不过他怎么戴着孝字……”
“高冷男神？是风清寒吗？在哪里呢？”
“就在那呢。”门口一个女孩儿指了指我。
“他要不是面瘫的笑起来会超好看吧，哎……”
“是呀是呀，可惜了……”
无聊的女生们趁着上午大课间老师们都不在，唧唧喳喳的游走各班一睹风云人物。自认为很无聊的我竟然也能被青睐有加，不过想来都是一些肤浅的话，所以对于她们的评价我并不感兴趣，也并不需要。
寡人……不在乎。
我闭目养神在静静的等待着。可能是等待着上课铃声的响起，可能是等待着其他的……
“你们班风清寒呢？给我滚出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些渣滓应该来了。
睁开眼看去，一个痞里痞气的男生正在门口喧哗，还动手粗暴地推开了门口的女生们，砰砰砰的一直敲着班级门，甚是聒噪。
无聊的行为。
“你们哪班的，滚回……”
“你们在班级就行，我自己来。”
我拍了拍那名要回击的同学的肩膀，示意他别担心。
“可是班长……”
“放心。”
随后我头也不回地阔步上前，跟着他们进入班级门口正对着的男厕所。七八个男生藏在门后如我所料地围了上来，将我挤在中间，而厕所里的其他人见气氛紧张匆匆离开了。
愚蠢且无聊的行为。
为首那个鸡冠头的男生上前一步逼近到我身前，满脸不服的和我对视了机瞄，而后嚣张跋扈的叫嚣道:
“风清寒，咋滴，主席就硬呗？别以为你是主席，长得人高马大我们不敢动你。”
“你上周抓我们抽烟玩手机，害得我们留校查看，这笔账今天算算来。”
果然他们和其他普通学生一样，惧怕被学校处分甚至开除。
突然侧面另一名男同学猛的扯下我肩膀上的“孝”字，咧嘴肆无忌惮的笑到:
“哟，家里出丧事了？叫你天天抓我们，死妈了吧！遭报应活该！”
我并未还嘴，也并未看他。
寡人……不在乎。
“怎么不敢吱声了？怂了？平时不是挺傲的吗？不是挺硬的吗？小姑娘都给你捧得跟个出道明星一样。行，今天你给我们跪下道个歉这事就结了。”
为首的那个男生甚至还拿出了手机，似乎要录视频。
太幼稚了，甚至幼稚得让我起了笑意。
可我仍然不动声色，轻蔑的看着他们，轻蔑中又带着几丝可怜。
弱小得让人可怜，如此小事需要斤斤计较，格局也就如此了。
“他奶奶的，给我跪！”为首的那个男生抓起了我的领子“为什么还不跪！”
“你……很脏……请你松开。”
蝼蚁也配让我低头？天地命运尚不能压得我低头！能让我低头的人，只有亲人、恩人、老师！
“好，我他妈叫你傲！”
鸡冠头气势汹汹一拳挥出，击中我的前胸。
可惜，弱小的不痛不痒。
“你们适可而止吧，我走了。”
我拍了拍刚才被他触碰的地方，拨开拦在面前的人，径直走到了厕所门口——监控恰巧能够拍到的地方。
被这种人触碰真是一种肮脏。
“焯，你瞧不起我们是不是！就一个人，兄弟们怂他吗？”
为首的那个男生紧紧相逼，刚刚跨出厕所，右手径直挥出一拳直奔我的面门。
哎……死不悔改。
我向右歪头侧身躲过，左手钳住他的手腕，右手插到他的腋下，背过身来顶住他的腹部，右腿再猛然发力一挑——过肩摔！
余光瞥到身后其他同伙也围了上来，我立刻就势侧身一记侧踹，将他们踹回了厕所，然后手疾眼快的我关上厕所门，将上下门栓插上，把其余的人锁在了厕所。
这时走廊的同学也围了上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人们总是做一下意料之中无聊的事情。
我骑在他的后背上，右手插过他的脖子扣在了左臂上，锁死了他。
“给你机会了，别怨我。”
我开始一点点发力，把他的脖子锁的越来越紧。那个男生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臂，拼命地蹬着腿，脸也涨得通红肿大了一圈，嘴角一点点吐出白沫，还有一点贱到了我的袖子上。
真是肮脏。
于是我加大了力度。
就在他奄奄一息即将要失去意识停止挣扎时，我松开了他，一只脚踏在了他的后背上站了起来。
“水。”
“啊？”
“我说水！”
我朝着班级门口观望的同学喊道。
“呐，给你。”
接过水，拧开瓶盖我毫不犹豫在他的头上倒了下去。
那个男生被凉水刺激后，猛的张开腹部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又慢慢的蜷缩成一团。
而后我静静看向厕所里的人，把脸贴近了玻璃，然后在他们的不知所措中我静静的放开了门栓。
他们纷纷惊慌失措的向后逃窜，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事情难以置信，仿佛我能吞了他们。
我沉默不声，一点点逼近他们，扫视着靠在墙边的几个人。
“主席！大哥！我们错了！”
那个抢过我“孝”字的男生，又将“孝”字双手奉上。
卑微的跟一条狗一样。
“你，凑近点。”
“是是是。”
“为了防止你以后上社会被别人打死，我应该教教你怎么尊重别人。”
我一脚低鞭腿踢中他的右膝盖，痛得他单膝跪地哇哇大叫。而后我抓住他的蘑菇头，猛地向水池里面按去，又放开了水龙头。
“第一条就是脑袋别犯浑，一定要清醒。”
他的手紧紧扣住水池边缘挣扎着，暗红色的水流潺潺流入下水道。
嗯，就是要的这个效果。
这时其他人见状要围上来，我冷冷地撇了一眼。
“你们……想亲身体验一下吧。”
“不不不，我们没有！”
我并未理会，将蘑菇头揪出水池踹倒到一旁，随手关上了厕所门。
“你们是想依仗这里是监控盲区吧。”
我缓步走进其中一个男生，他有些可笑的瑟瑟发抖，整个面部表情都成了“囧”字。
“别怕，我会讲道理的。我不喜欢像你们那样的校园暴力。”
我摸索着口袋，他可能以为我要掏出什么东西，下意识的闭眼睛格挡。但我不过是哪出了一沓些钞票。
“以后……别再校园……暴力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钞票掌掴他们。
“你们看这个道理够吗？”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您放过我们吧。”那个男生带着哭腔道。
欺软怕硬，真是令人作呕。
“今天的事情怎么说知道吧，这些就当做医药费了。下次再敢，这个孝就给你们戴上。”
我将钞票和那个孝字随手扔到了他们脸上，转身离去——我可不想看到他们在我面前为了几张钞票而卑微弯腰捡钱的模样，那只会脏了我的眼。
这些人总是这样，难以让我高看一眼。
离开厕所后我穿过人群，直奔德育处——班主任兼年段主任的办公室。如果不出所料，班主任此时应该在那里。
……
“班主任，刚才我在班级门口被别人打了。”
我站在班主任的办工桌前，满脸无所谓的样子。
“啊！”
班主任惊的差点没惊掉眼镜，放下了手中的鼠标惊讶地看着我。
“啥情况？打你？你让谁打了？”
“嗯，您调一下监控就能看到，班级到厕所的那个走廊。”
“你你……你先等一下，我查一下监控。”
班主任说着摆弄起了手机。
……
几分钟后——
“我说你小子真狠，人家跟你动手你差点给人家送走了？”
“怕疼，自卫。”
班主任听后冷笑了一下，扶了扶眼镜说道:
“你小子怕疼？自己拿圆规给自己手扎穿那时候，我可是看你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
我漫不经心的看了看窗外。
“他们为啥跟你动手？”
“因为之前我抓他们抽烟上课玩手机了。”
“哎……他们叫啥你知道吗？”
“不知道。”
他们的名字，还不配让我记得。
“行了，他们有错在先，我会处理他们的。不过你一个主席兼班长，一定要注意点影响。”
“老师我知道了。”
“你要知道，你是凭借能力和成绩才坐到这个位置的，但是即使你能力再强，你人缘差一个人单打独斗也不行，明白吗？”
“明白。”
“你吧，改改你的脾气，平时笑一笑说点闲话。你就像那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傲的不行，这对你人际交往极为不利。”
“我清楚。”
“你清楚你不改？你……”
“不必要。”
我打断了老师的话。我不必要扩大交际圈，也不必要听完。
不是年少不听劝，而是……我想以我的方式帮别人止损。
“就应该给你安排几个女生和海王同座，让你学学他们是怎么交往的。”
“我自己一个人拉单桌挺安静的。”
“你现在一个人图个安静，你以后步入社会呢？你这样城府太深，我都看不透你，这样很难有朋友的。”
朋友……我何必强求呢？
没有好结果的。
最后还是会剩下我一个人的。
“如果老师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说着我要转身离开。
“停停停，你小子坐这，咱俩好好聊聊。”
班主任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子。我拉过来，静静端坐看着班主任:略显年轻但不失威严脸庞，长期健身的肌肉块。
他的确是为数不多在乎我的人了。
“放松点，又不是当兵的，坐的跟板一样干嘛呀？我知道你家里的事情了，昨天父母刚走吧。”
“是的。”
“后天考试，这次考试给你假，好好处理家里面的事情，调整调整心态，再有一年就高考了。”
“我可以考试。”
“孩子，你歇一歇吧，你清楚你家的状况，学校还有这么多职位担子，我担心压力过大把你压垮了。”
这些年来命运都没能带走我，就这些小打小闹？都在我预料之内。
寡人……不在乎。
“老师，没事的。我休假了，这次谁考第一呢？作为尖刀班的一员，我不允许第一的位置让给别的班。”
“让你休息是为你好，你太特立独行了，管理的事情太多了，压力也大，根本没人帮你分担，所以你好好休息一下。”
“不必。”
“气死我了！”老师拍了一下桌子“我说啥你咋都不听劝呢？让你休息休息放松放松不行吗？”
“浪费时间，没必要的。”
我不清楚我还有剩时间，所以我要竭尽利用。
“你是不是想通过学习来麻痹自己？你这样一直紧绷……”
“老师您想多，这些，我几乎不怎么在乎。我父母的死，很多年前我就预料过了。”
“我真服了，我教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你这样稳的学生，你就跟那个一潭死水一样！你就哪怕谈场恋爱也行呀，违反校纪我给你处理，就是……就是动动感情行不行呀？”
班主任越说脸上的表情越狰狞越无奈。
“班主任，她们不配。我甚至不会睁眼，正眼去看她们。”
“你是龙傲天呀？！气死我了你这么个傲子！滚回去！”
我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班主任又叫住了我。
“你以后每个星期，去心理老师那里进行一次心理辅导！我要心理老师和你的结果！”
“是。”
我是不可能被压垮的，我向死而生甚至有些渴求死亡，尽管我知道那是懦弱的逃避。不过，这些年来死过无数次的我，早就拿死人来定义我自己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不是堕落求死，而是认清自己后坚定不移义无反顾的生。
……
（2022.3.5.18.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