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门框直起身，撇了撇脸上的红白之物，小系发一直是不在乎这些的，毕竟娘亲需要的并不是一张多么好看的脸，而是一副打不坏的身体和好用的打扫工具，就算被娘亲赶出家门了也是无所谓的，等明天一早，娘亲气消了，和男人做完了，她就又一次需要小系发来打扫了……来泄愤了。
雨后的天总是这样阴沉沉的，像是小系发的脸一样，看不出悲喜。
讨厌小系发这张脸的当然不止她娘亲一个，街上的孩子们，也是这样的，起初啊，其实也没人在意到这个黑乎乎的小东西，这条街上的孩子们和他们的父母一样，沉浸在放荡的欲望里。
他们和长辈们一样，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毕竟没人会在这种地方办学堂，就算办了，大抵也是不会有人愿意付这个冤枉钱的吧？
长辈们的想法很简单，男孩长大了就接管家里的生意，像是胡同口张屠夫家的张连马，家里开的是猪肉档子，他没埋没自家父亲的优秀基因，六七岁的年纪，就吃的和他爹一样，头和脸一般宽，但也不是一无是处，一把杀猪刀倒是舞的虎虎生风，按照张屠夫的话说就是：小地方埋没了连马的才能，看看这长的多好的将军肚，要是放在了皇城里，保管是个兵马大将军！
张屠夫和他夫人看着这大胖小子自然是心爱的不得了，宠的紧啊，自家靠着吃饭的杀猪刀就仍由着他拿出去耀武扬威，要是再外面受了什么委屈，老张家那个肥头大耳的老泼妇少说站在你家门前骂上个两个时辰，凶了张连马的狗要杀，摔了张连马的槛要拆。
自然而然的，张连马成了红灯街的孩子王，整日带着一帮子小混蛋到处跑，强抢隔壁王寡妇家婴儿的吃食，踹踹街头要饭的李老爷子。
至于女儿家，像小系发一样不清楚亲爹的女孩也不少，但她们的娘亲大多不像小系发的这般，跟着母亲学了许多讨好男人的方法，乘着年轻，在十一二岁的年纪就早早的开了功，帮着家里补贴家用，再小一些的，男人没劲了也可以帮着推一推，手或是嘴上功夫也可以试着做起来了。
常有听闻，张连马以帮她们练习的理由早早的脱去了童真……至还是白嫖的。
要是实在畜生的，就买到矿上换两个酒钱，又或是扔进锅里换两顿温饱，也是随处可见的。
这大概？也是这成为红灯区的理由吧？大家改变不了，也不想改变，昏沉的灵魂只能透过床上的欢愉来欣赏下更加杂乱的世界。
小系发被注意到的那天，也是如此的，她一如往常的去还算是清澈的河边打了桶水，要提回家擦拭男人留下的兄弟姐妹们，他们和系发一样，是不该出生的，是应该被清除的存在，娘亲说她们碍了自己的眼和系发一样……
手里的杀猪刀高高举起，撕拉一声划过了单薄的草席。
“老东西，还盖什么被子啊？把你内两条腿折起来遮遮算啦！反正他们也没感觉了！”
一如往常的，张连马带着街上的几只狗腿子又来欺负李老爷子了，赵小翔和赵小飞压住了李老爷子的两只胳膊，他们是赵力工的儿子，双胞胎，长得别无二致，方脸的黝黑小平头，天生的力气大，脑子少。
“就是就是，要我说老东西连衣服都不配穿，遮点什么呀？又没有王寡妇那样的又白又大，估计第三条腿也和另外两条一样，残的！”
站在右手杀猪刀后指指点点的是钱点针，时不时还啐两口唾沫到老乞丐本就不干净的脸上。
“看看我家张大哥穿的是什么！看看这料子！看看这身段！张大哥，我爹给你缝纫的这袍子穿在你身上是真合身呐！”
点针点针，养家糊口，全靠的就是那点针了，他是赵裁缝的儿子，脸长的细长又生的麻子多，像是时常被插上两根针的线棒子，身上穿着的衣服被缝的奇形怪状的，还有着分不清样式的花纹，大概是自己的作品了。
“依我看呐，赵点针你就应该将他的两条腿儿缝起来，拴起来扔到河里去！再散出去说是人鱼！保准门票费收到盆满碗满。”
张连马有两条手，身后一左一右自然是要站两个人的，左手后看上去有些阴柔邪气的是陈文语，巷子深处一老疯子的膝下独子，那老疯子说起话来文绉绉的，看上去算是读过点书，每日不是在说些听不懂的话就是拿起黑水在墙上地上写写画画。
听街口那两爱背后嚼人舌根的齐阿婆和燕阿婆讲，大概是读过书，像考个官职来，奈何脑子不行，努力到老，一无所获，终于是疯了。
陈文语看样子也不是他亲生的，大概是捡来的弃婴，两人长得完全不像，老疯子的眉宇间还是能看出些正气来的，长的也还算是硬朗，虽然疯了，但小子长的一眼的邪气，皮肤不差，算得上是白嫩，樱桃小嘴旁长了颗美人痣，一股子的女人像。
可能是天天听着自家老头子发疯，他到也学到了点，讲起话来抑扬顿挫的，还总是要带上点缺胳膊少腿的成语。
自家老头子疯了，他只有在张连马的耳旁说两句好话，出几个馊主意，哄得张连马开心了，才能混得几口剩饭吃，经管这些天张连马越来越放肆了，行为越来越奇怪了，他也是如此。
“还得是文语脑子聪明！不过我看也不用那么麻烦了，拿他的被子一绑不就完了吗？点针上手！大赵小赵给我把他往河边抬，我亲自踢他下去！”
脸上的肥肉随着笑容和怒吼颤了颤，空着的左手用力的拍上了陈文语的屁股，在大胯中用力捏了一把。
大概是什么奇特的嗜好吧，陈文语感受着身下肆意的肉手，脸上一直是挂着笑的，虽然有些发僵，虽然有时会被张连马捏的有些颤抖，但他依然笑着，双腿有些不自然的微微张开，双手再对老乞丐指指点点完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从这里开始放在番外了，因为太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