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怜命说道，“还是老规矩，你开个头。”
“师尊不知道该说什么吗？”
“是的。”怜命道。
“那关于性格的怎么样？”
“性格？嗯？让我想想。不太好说。性格，应该是一个人内在想法的外在表现。”
“嗯。”
“一个人的行为可以很好的反应出性格，而一个人的性格，也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行为。但这并不是绝对的。因为，性格，是有几个特点的。”
“特点？”
“其一，性格具有稳定性，一般不易改变，但也具有可变性，渐进性，一场变故很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而时间也会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一个人的性格。而研究性格，还会发现一个特点，就是有多面性，一个人内在想法和外在性格可能相差甚远，比如说，看似人畜无害的人可能内心无比幽暗，令人发指，而看似凶相毕露的人也许骨子里有着温柔。同时，性格还有相对性，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他们的表现可能完全不同，而有些两面三刀道貌岸然的人可能还能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改变自己行为，更有甚至能转换自己的性格态度。”
“……”
“所以说，一个人真正的性格是多重混合的，绝不是单一的表现。比如说那些令人厌恶的恶人，不得不承认，他们并没有像话本和演出中那样刻板，固定，甚至有时候让人同情。而同样的，有时候我们会发现自己想象中的好人似乎没有这样好，一下子，形象就崩塌了。还有这就是为什么故事中的爱情往往都是生死相随，而现实中的往往则是复杂无比。这说句不好听的，因为单纯，否则一些看似发指的行为怎么会成为吹捧的故事呢？”
“……”
“而反过来审视性格的影响因素，环境的影响应该是最大的。一个人的思想会受到时代的限制，谁也不例外。比如说，如果身边的人都在重复一个谎言，无论多么滑稽可笑，你都会去怀疑自己，至少，你会去检查自己是不是错了。而且，一个世代，不容许有违背这个世代的想法，无论是超前还是延后。”怜命道。
“……”
“比如说，你说我如果告诉别人我之前说的想法，你觉得别人会把我当疯子还是天才。毫无疑问，当然是疯子。”
“……”
“就像你明白吗？一个群体的改变是群体大多数都发生改变造成的，而单个的改变，只会是异类。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什么地方？”
“如果你和一个人辩论，那么我问你，你是如何判断对方是错误的呢？”
“根据对方话语里的逻辑。”
“那么，你又是如何判断他逻辑出错的呢？”她道。
“首先审视他的观点，看是否与实际相符，但与实际不符的也有可能是对的，相符的也不一定完全正确，因此需要看他的下一步论证。”
“很好，但是我有个问题，如果是那种物品的颜色，气味这种直观的还好说，但如果是抽象的道理呢？你又如何判断？”
“看是否符合符合人们认识事物的客观规律。”
“那么，那个客观规律又是如何确定的呢？”
“……”
“就像我之前给你引入的几个观点，一开始都是有着所谓不证自明或者直接表述的观点，你又怎么能确定他们是一定正确的呢？”她道。
“弟子不知。”
“所以说，这就是问题所在。处于不同世代不同地域的人们，从小到大受到的熏陶不同，所产生的性格与思想也不同，或者从根本上说，他们一开始的逻辑体系就不同，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很多在年轻一辈来说可笑的事在老一辈人身上发生，而老一辈又往往会指责年轻一辈荒唐，糊涂。因为他们所经历的不同，他们的认知也不同，很简单的道理。那么你的第二步呢？”
“接着看他的论述是否严密，是否合理。”
“那我再问你，你所判断的依据是什么？如果有的话，那它依据的依据是什么？”
“……”
“总之，总有个开头不是吗？那个开头是无法证明的，而人们的这个不同，也就是造成这样的根本原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