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被转换为巫妖的吉尔德雷来说,没有什么是那个好人菲利普的儿子过来送死能更让他感到高兴的了。他怎么会忘记,又怎么可能忘记,就是那个该死的“好人”菲利普,把他唯一的光,那位圣女贞德送给了英国人。现在,是父债子偿的时候了,查理,你不要觉得自己会死的很干脆。
此时的查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来迎接他,他率领他的部队快速穿行在黑森林间。突然,后军传来一阵阵惨叫,好像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黑暗之中,伺机袭击毫无防备的骑士。
“是狼群吗?”查理提出了猜想,但是他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他相信他最精锐的部队不可能连区区野狼都打不过,肯定是更为麻烦的东西。是敌人的袭击吗?是那个吸血鬼君王的人类仆从吗?还是有亡灵军队偷渡到了黑森林?还是....路易的部队?
没时间过多地胡思乱想了,查理让副官指挥前军,自己带着亲卫前往后军调查。如果不安定后军的喧闹,这支部队的结局肯定是全军覆没。
他带了20名精锐的骑士支援后军,但是当他抵达之时,身边的骑士仅剩5人,其他的骑士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像只留下惨叫的后军一样。查理害怕了,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猎杀他和他的士兵一样。
因为后军的消失,所以抵达后军的查理除了身边的五名骑士外,已经没有任何援助了。查理环顾四周,除了黑森林的树林以外,什么都没有看见。那么敌人到底是什么?
五个骑士在查理的周围围成一个圆环,既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主君,也是为了防止自己离开战友的视线。六个人时刻紧绷着神经,生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怪物在阴影中埋伏着他们。
突然,空气中传来了破风之声,六人迅速望去,那是一条树枝在飞舞,就像蛇一样伸了过来。正当众人拔出刀剑准备抵抗的时候,其他的树也伸出藤条从四面八方袭来。眨眼之间,五名骑士被树枝绞杀,分裂,只留下残缺的盔甲,连血迹都被藤蔓吸食。
查理被吓到魂不附体,口中疯狂念叨着他能回忆起来的圣徒的名字和祷告词,挥动着咎瓦尤斯试图杀出一条血路。但是藤蔓并没有攻击他,而是让出了一条道路,一个缠绕着紫黑色雾气的骷髅架子从中走了出来,身上残缺的布条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来曾经是法国贵族的长袍。
骷髅,或者说巫妖饶有趣味地看着查理的挣扎,虽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肉,但是他的动作还是能显现出无尽的乐趣和欣喜。“你也会向神明祈祷?我以为那个胆敢献祭圣女的人的子孙,不会对神有所畏惧啊。”虽然骷髅的声音如狂风穿过城堡般狂乱,但是查理还是听清楚了他的声音,并且大概猜出了对手的身份。
“那还是比你更虔诚点啊,吉尔德雷元帅?你杀死我这么多的将士,就是为了向我复仇吗?”查理对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很是生气,他知道自己估计要死在这片黑森林了,但是就算是死,他也要从这个始作俑者身上扣下来几块肉,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大胆的查理的名号。
“不再祈祷了吗?是你不畏惧死亡了,还是知道神明毫无意义,就算祈祷也不会拯救你了?现在准备好接受我的审判了吗?我要用你们的血肉作为祭品,让她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吉尔德雷挥动着毫无生机的骷髅手臂,树林随着他的挥动而变化,树丛聚集在一起,整个黑森林里的树就像变为了一个整体,每棵树是一个细胞。它们迅速地翻转,组合,最后化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
查理在地面上无法看清那个人形的形状,只能大致地估计,似乎是一个女性的形态。藤条和树枝组成了人形的骨架,吸食的血肉化作了人形的血肉。这个闭着眼睛的“圣女像”伫立在天地之间,有一种神圣的美感,又有一种亵渎的艳丽。
“这就是你所谓的圣女吗?真是亵渎,如果珍妮真的看到这一切,一定会非常生气吧。”虽然因为敌人的体型过于庞大,查理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但是嘴上还是不会松一点点的。
“你没资格说出她的名字!”吉尔德雷被彻底惹怒,他施展着法术,“圣女”的巨手压向查理,环绕在手上的藤蔓也伸向查理,打算让他同时体会撕裂和碾碎的痛苦。
正当查理要被藤蔓抓住撕扯的瞬间,咎瓦尤斯闪耀出彩色的光芒,两个骑士从光芒中现出身形,一个是高大的男子,穿着白银色的盔甲,头上戴着橄榄枝的冠冕,但是他并不像罗马人,理性的目光从他深蓝色的眼眸中射出,仿佛可以洞察世间万物,手中握着一把洁白无瑕,毫不染尘的长剑。另一个男子的身材也十分健硕,但是和他的队友不同,他的身上除了一套简单的骑士盔甲外,还有一套牧师的罩袍,他的手中也握着一把利剑,但是和无尘的宝剑不同,这把剑仿佛被什么东西点燃了一样,一直闪耀着光芒与火焰。
“saber 奥利弗,caster 托宾遵循命运的召唤而来,无需多言,今日便是吾等效力之时。”被召唤而来的两人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自报姓名之后便加入了战斗。
“阿尔梅斯!”托宾高喊出他宝剑的名字,阿尔梅斯上的火焰愈发明亮,火铸的利刃斩向藤蔓,点燃了枝叶。火焰以血肉为引,枝叶为道,顷刻间便点燃了整个圣女。
看到自己的圣女在火焰中哀嚎,吉尔德雷发出了人类难以想象的恐惧哭泣声。他咆哮着冲向查理和托宾,哪怕自己也要被火焰燃尽,也要杀死托宾和查理。
一直在边上没有动作的奥利弗目光一闪,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将自己的武器掷出,“奥科特莱尔!”红色的宝剑飞速射出,如发现猎物的猎鹰一般穿过了巫妖和圣女,刺向一旁不起眼的土堆——但是那正是巫妖的命匣所在。
命匣被摧毁的巫妖被烈火焚尽,没有留下一句遗言。奥利弗扶起倒在地上的查理:“虽然你不是吾等曾经效忠的君王,但是理性告诉我们,如果想要击败那个不死的恶魔,我们需要你的力量。”查理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欣喜和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