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无光的少女

作者:莉碧忒 更新时间:2023/3/30 12:53:31 字数:2221

少女在看到曙光的瞬间,失去了光明,她陷入了狂乱之中。她悲鸣,哀嚎了一个时辰,随后还是接受了自己的现状。她处理了伤口,开始思考后续的行动。

首先是去寻找那个大人的神殿已经是不可能的选择了,就算是自己双目皆明的时候,去跨越群山寻找他的神殿已经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了。现在的自己,恐怕连路过的盗匪都能轻易击败,更别提路上的野狼和食尸鬼了。

就算没有什么危险的生物或者亡灵,自己也难以攀登那陡峭的群山,更别说寻找那座隐藏在群山之中的神殿了。哈,真是可悲,自己舍弃了这么多,就为了抵达那个人的神殿,但是这才离开四天,自己就失去了成功的可能,这到还不如直接死在怪物的爪牙下,这样还不用陷入无光的痛苦和无法成功的绝望之中。

就在这时,少女想起了朱苏德拉的话语,回到那里——那个残破的村庄。如果朱苏德拉真的是他自称的怪物猎人,那么他还能保护少女免受怪物的侵袭;如果他真的是恶魔领主麾下的亡灵法师,那么失明的少女就算是变成了不死的怪物也比现在这样化为无望的行尸走肉更好;就算这位所谓的朱苏德拉不过是一个死去村民的幽魂,有这样一个老人相陪伴,也比独自一个人生活在黑暗之中更为有趣。

于是少女立定了主意,她打算回到那个残破的村庄,去寻找那个神秘的老人,不知道自己对朱苏德拉不敬的袭击会不会让他记恨,或者这次的袭击就是报应?少女不愿想这些,因为她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力,她只能这样做。

所幸少女是一个出色的土元素魔术使,所以即使失去了视觉,她也可以依靠地脉的魔力,感应到自己经过的痕迹,并且因此寻找到回到那个村庄的道路。很快,她便再次抵达了村庄。

虽然少女看不见,但是她感到一阵死亡的气息出现在她的正面,很明显那就是朱苏德拉的气息。看来他真的是一个死亡的化身,想到这里,少女只能向那位大人祈祷,祈祷自己的尸体能够获得一个好的结局,而不是被缝合在可怖的缝合怪之上。

但是朱苏德拉并不是一个死灵法师,虽然他的身上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但是那是他力量的象征。他并没有袭击少女,而是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了少女的肩膀上,“汝为了追求所欲之物,而忘记了为何而战。汝追求神明的指引,却忘记了身边的芸芸众生。汝今日回归此地,便是解开汝盲目之时。汝曾双目通明,但心沉盲目,而今双目堕暗,却可得心之通明。”

少女没有听懂朱苏德拉的话语,只是觉得他在作弄自己。但是看到朱苏德拉并没有打算杀死自己,她便以为这位老人是一个怪异的怪物猎人罢了,死亡的气息或许是他自我修炼的结果罢了。

于是少女便和朱苏德拉一起在这个破旧的村庄住下了。她逐渐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的目标:寻找到那位大人。在这段时间里,她打算练习如何在失明的情况下生活和战斗。她首先是使用土元素的力量来感应大地,从而感知到地面上的点点滴滴和各种变化。并且借助这种力量来发现自己以前可能不会发现的东西:如果当初自己就使用这种方式来感知敌人,就不会在和野狼的战斗中被食尸鬼偷袭。

在少女练习的这段时间里,朱苏德拉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少女的变化。虽然没有直接的指导或者教学,但是他会为少女准备好她所需要的一切,包括活下去的物资和资源,还有训练所需要的工具。虽然不知道这个老人为什么知道训练盲人的战斗需要哪些东西,但是少女现在并没有怀疑老人的想法。

除了少女自己想到的使用土元素的感知力来进行观察的训练方法之外,朱苏德拉还为少女准备了一些其他的训练,他教会少女对人的气息的感知。虽然在教团之时,每一个刺客都需要学习如何隐蔽自己的气息,但是对气息的感知则是需要很高的造诣才能学会的。少女不知道朱苏德拉是如何学会这样的技巧,确连自己的杀气都不会隐藏。

在朱苏德拉几个月的指导下,虽然少女还是无法看见这个世界和它的变化,但是她已经有了新的眼睛:土元素的感知使她可以感应到与大地相连的任何物体,而对生物的气息感知又赋予了她感应人和其他怪物敌意和位置的能力,就算敌人是飞翔在天空中的秃鹫,也无法躲过她对气息的感知。

除此之外,少女的剑术和暗杀技巧也得到了显著的提升,朱苏德拉看起来是一个出色的老师,他将自己的技巧传授给了无光的少女。因为没有光明,所以没有杂念,少女在学习上突飞猛进,没有什么人能够达到像她这样的进步速度。现在的她,虽然失去了双眼,但是实力并不在之前的少女之下。

看到时机差不多成熟了,朱苏德拉将少女叫到了身前,告诉少女他发现了那些食尸鬼的巢穴,询问少女是否愿意和他一起前往巢穴,彻底消灭掉这些人类的威胁。

少女听到邀请,心中既有着畏惧,又有着愤怒,她渴望向那些夺去了她的光明的怪物复仇,又畏惧那些怪物的尖牙利爪。最后,对那些怪物复仇的欲望战胜了恐惧。她选择了加入朱苏德拉的队伍。

朱苏德拉很满意于少女的选择,但是他告诉少女,这次剿灭是复仇,但是并非仅仅是为了一人之痛的复仇,而是为了众人之苦的复仇。低劣的复仇不过是睚眦必报的虚度光阴,一般的复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因果报应,而最高等的复仇是为他人,为大道而复仇,至高之复仇便是为人而复仇,将那些人类的敌人、贪婪的怪物驱逐出这片属于人类的世界。

少女接受了朱苏德拉的观点,两人轻而易举地消灭了巢穴里的食尸鬼和指导他们的死灵法师。而朱苏德拉也卸去了他的伪装,仿佛恶魔般的双角和骷髅的面容,蓝色的幽火环绕在他的全身,尖刺的盔甲和残破的斗篷展示出他累累战绩。

这个死神一般的男人宣告了他的名字——最初的哈桑,少女所寻找的那个人。哈桑肯定了少女的选择,并赋予了她新的名字:无目的哈桑。老人如晚钟般的声音响彻了整片沙漠,并且宣告着七名从者对暗夜帝王的战争已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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