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实你不是也看到了,即使满足他们愿望,诗怀姐都不可能真正的复活,只能被你囚禁在她所讨厌的身躯里,你所谓的答案,都只是你掩盖内心的借口。”
“你根本都不懂,”许安轻嘲,“如果不试着去相信他们,我还能相信谁?你嘛?别开玩笑!就算那只有一丝丝渺茫机会,我也愿意尝试。”
“那你就试试,杀了我,看看她会不会复活…”
把太刀丢落在地面,程肖宇如此说道,并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或许这才是更适合他的方法,程肖宇想。
果然,比起在那种场景,他更想在现实的世界里倾听少女的心愿,至少那不是被悔恨所冲击出来的。
但就是面对这种情况,许安却笑了,笑的很开心——仿佛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然后,他顿了顿,把视线挑想远方。
“你可能有所误解,他们的要求从一开始就不是杀了你,而是……”
他的语气是那么悲伤,又是那么不甘,让程肖宇也下意识的跟着他的视线望去,目光的尽头是冰蓝色的长发,是同诗怀缠斗的少女——林可儿。
正处于上风的林可儿在察觉他的视线后,对后者摆出了一副请安心的表情。
可程肖宇的目光却在瞬间凝固,因为在她的身后,他看见了一抹白色,那个斗篷少年不知何时溜到了她的身后,趁着她同程肖宇打招呼空隙,如同同刀刃的手掌向着少女的心脏刺去。
程肖宇急忙大吼,让少女注意她身后,不过因为距离太远,少女只能模模糊糊听到她的名字,以为前辈跟她打招呼的她,也跟后者挥手致意。
可随着他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林可儿似乎也察觉到一丝不对,下意识的转身,等待她的是鲜红的双眼,以及高举半空之中【利刃】,全都代表着她即将迎接死亡的讯号……
她的目光变得呆滞,脑子一片空白,有想躲避攻击的想法,却无法移动。
因为她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在这个距离下的攻击,没有任何能拯救她,包括她自己,也包括程肖宇,即使是吸血鬼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做到瞬移的地步。
“前……辈”
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少女叫出了他的名字,然后黯然的闭上双眼,一滴眼泪划划过她的脸颊……
那是充满不甘,不舍的眼泪……
“可儿!”
程肖宇大声的叫出她的名字,声音包含着懊悔,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以为对方是针对他而来来这件事,其实仔细想想,如果目标真的只是他,为什么许安还用会悲伤的情绪对可儿痛下杀手,再说!他明明是第六起被害事件,也就是说许安的计划是在他变成吸血鬼之前!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会想不明白!程肖宇!
悔恨如幕布将他缠绕包裹,瞬间他的世界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芒可言的只有他的空间。
“看吧,又一名女孩将要因你而死……”
那是陌生而又熟悉的嗓音。
“因为你的自大,因为你的判断,更因为她是因你而来,明明让她回去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自私,”
恶魔在他耳边低语,犹如午夜的歌剧,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他,只有声音不断的……不断的在他脑海中重复,他痛苦的跪倒在地上,用力捂住耳朵,拒绝着这里的一切……
“就因为一个陌生女孩的心愿,就要把满眼是你的女孩送去深渊…程肖宇你真是个好人,是个【英雄】啊,知道嘛——如果没有守护他人的能力就不要伪装成英雄的模样…因为,你不配。”
最后的嗓音落下,黑暗的世界如同玻璃一般,不断崩塌,破碎……露出崭新的世界和熟悉的人……有林可儿,有奥罗拉……还有琳,枫以及许多陌生的面孔,零散的画面不断在他面前播放,切换,再播放……
“其实比起救赎,这更像是诅咒,但是对不起,我真的好爱你,小宇…所以——我真的不想让你忘记我,”
最后只剩倒在血泊中模糊的身影,以及他所熟悉的嗓音……
“啊啊啊啊……”
程肖宇痛苦的大吼,悲伤从他内心蔓延,源于他心内深处悲伤所产生的痛苦,然后化为雷电横扫着他周围的一切,包括他身旁许安……
犹如末日一般,无处可去,无处可躲……那审判的雷击,仿佛上天下达给他的惩罚,没有尊重他人性命的他,终于他的生命也无法被他人尊重。
他闭上眼,迎接着即将属于他的审判。
最后他还是什么也办不到,那么这样也好,如果无法拯救她,那么他便愿意陪她而去,在世界的尽头与她相遇。
最终那漆黑的雷击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他睁开眼,面前是他所熟悉的诗怀,为他挡在雷击的诗怀。
许安不敢相信嘶喊,断断续续……直到少女瘫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
——
雷光过后,一名少年屹立在废墟之中,孤单的身影如获新生。
在远处的枫和琳几乎同一时间捂住口鼻,震惊的望着站在黑暗之中的少年,一脸不可置信。
“琳~”
他轻声说,阴沉的面孔被碎发遮挡视线,他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犹如王的低吼,蕴含着令人无法抗衡的威压。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凝固,原本还在数百米之外的少女,突然闪烁到程肖宇的面前,他缓缓伸出手,瞬间巨大的黑雾将他们笼罩,浮现在脚底的法阵涌现出一根根荆棘缠绕上琳的,手臂,身躯……慢慢将她束缚,包裹……
【再次辅佐我吧,希斯提亚!】
他低声说,像是命令,又像请求……
沉稳的嗓音动作与平时的他几乎判若两人,可就是面对如此【陌生】程肖宇,琳却眯起双眼露出开心的笑容,在荆棘将她完全包裹的前一刻,她说——“好久不见,My Master”
黑雾散去,从茧中诞生一把黑色的长剑——【希斯提亚】,那存在于传说中的武器此刻正漂浮在他的面前,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
除了枫,只有她露出微笑,那是代表着满意与开心的微笑,尔后朱唇轻启,少女的身影再次随夜空散去…
程肖宇伸手握住剑柄,视线偏移,不知在寻找着什么,然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原
雷声轰鸣,电光闪烁,当划破天际的闪电照亮黑暗,程肖宇已经出现在斗篷男子的身后,两人背对而立,他手握的【希斯提亚】发出细小的雷光,没有人知道刚刚的一瞬发生了什么……
除了程肖宇自己。
下个瞬间,伴随着痛苦的叫声响起,一只断手悄然落地,那是想要袭击林可儿的手,是被程肖宇斩断的手。
程肖宇慢慢转过身,低着头,阴沉是他表情的全部,他提着剑一步一步向前走,向着那个在地下跪伏痛叫的男子缓缓,仿佛地狱来自地狱的使者,每一步都代表着死亡与毁灭……
林可儿捂着嘴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这样的前辈,这样的程肖宇,是他从没见过的样子……
如此陌生的他,甚至让林可儿都产生了一种恐惧的心情,她在害怕……害怕着她曾经所敬爱的前辈…………
“……别……别杀我,救命……啊啊啊啊……”
面对不断逼近的【他】斗,篷少年发出恐怖的叫喊,然后蠕动着身体不自主的后退,扬起地面上的灰尘,可【他】丝毫没有因为他求饶的声音停下脚步,最后,随着【噗呲~】一声,长剑穿透斗篷男子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