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当银白的月光透过云层,照射在庭院中的十字架上,显露出披散着银白长发的身影。
那是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女孩。
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嘴里哼着不明意义的歌。
“这个世界正在死去……
生命的负面情绪——
愤怒,仇恨。
正在滋生本该不该存在的‘存在’。
当战争再次爆发。
愤怒与仇恨抵达阈值……
它将再次遵循欲望的指引降临在这个世界,吞噬一切。”
沧桑、凄凉、痛苦、孤独、绝望。
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唱出这种音调。
我来到女孩面前,为女孩擦去流下的血泪。
“啊…是您……”
女孩干枯的嘴唇微曲。
“您终于愿意来看我了。”
“主人……”
“不论您离开多少次,我也依然会在这里等您。”
“等着您重新拥抱我的那天。”
你……是谁?
为什么,明明不认识你,为什么会感觉这么熟悉?想要与你一起流泪……
……
“小姐……小姐?”
嗯?我这是在哪?好像做了个漫长梦,但是忘记了梦里发生了什么……
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努力将眼睛打开一条缝,熟悉的天花板,百鸟朝凤的纹路总觉得有点眼熟……
啊,这是我房间。
意识清醒了一点,我认出了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
“呜~”
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天昉雨带我发现了教堂的秘密来着,我还和他们打了一架,救了白汐和她哥哥。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房间里了。
是昉雨带我回来的吗?
“啊,查理前辈,小姐醒啦!”
“大小姐醒啦?快!你快去大少爷的房间通知罗斯医生过来一下!还有,瑞秋去端一杯热水来……”
是查理管家的声音。
查理管家……帕西……
啊!!!
我猛得一下从床上坐起。
说起来我好像把帕西这笨蛋给忘了!昨天都没在那个密室里看见他!难怪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已经回来了吗?
不行,得去看看。
“哇?呜呜!”
刚想下床,全身被一股寒意所充斥,腹部传来一阵绞痛,疼得我直接缩回了床上,腰部顿时也是一阵酸疼,异常的酸爽。
好…好冷!好疼!
什么情况?我这是怎么了?
我蜷缩起身体,检查起自己的小肚子,依旧是白嫩平滑,没有淤青或是伤口。
没有受伤,为什么感觉这么难受?
这时,耳边传来了查理管家急切的声音。
“小姐!!您现在的情况千万不要乱动,不要着凉,等会儿罗斯医生就来了,您会没事的!”
一边说着,一边为我盖好了被子。
我本能地将被子裹成了一团,只把头露在外面。感受着被窝里还没有逝去的温度,驱散了部分寒意,疼痛暂时感缓了下来,我得以松了口气。
妈呀,我不会得了什么可怕的病吧。
“小丫头退烧了吗?”罗斯医生推开门,走到了我的床边。
“喂了你亲自制的药,半夜就退烧了,不过,今天早上给小姐擦脸的女仆发现大小姐来那个了,出血量有点大,我们有点担心小姐她的身体受不了……”
查理管家摸了摸我的脑袋,面露忧色。
“嗯,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得给小丫头吃点止血的药。”
“少爷那边情况怎么样?”
“嗯,问题不大,只是受了点擦伤,有一点惊吓,我给他处理了一下,让他好好休息。”
罗斯医生顿了顿,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帕西这小子倒是挺有能耐的,带着蓝斯洛家的小子跑到城外去探险,结果在树林里迷路了,要不是我昨天去那里采草药,刚好路过,指不定这两小屁孩现在还坐在原地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呢。”
“噗嗤!”一旁偷听的我绷不住了。
不行,实在忍不住想笑,原本以为帕西是被绑架了,结果看来原来是去姥姥家丢人去了啊。
唔,不行了,笑得肚子疼。
哈哈哈……
“还有一件事我比较在意。”
“按理说照着这小丫头的身体发育,早就应该有了才对,有点不像是一个正常小女孩的发育,应该说不像人类。”
“站在医学角度,这种情况不开刀直接检查脏器是看不出来具体问题的。查理,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值班的女仆平时多观察小丫头的身体状况,有什么异常一点要立马告诉我。”
开…开刀?
我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起来……
虽然知道罗斯医生不可能真的做这种事,但是怎么还是有一种要被疯狂医学者解刨的感觉?
在给我喂完药之后,罗斯医生与查理管家又聊了一会儿关于昨晚上发生的大事,为了不打扰我休息,留下一个照顾我的女仆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从他们的对话里,我了解到昨天卫兵团收到了匿名举报信,近乎全团出动,连夜将邪教组织以及窝藏他们的教堂公职人员全部抓获,整个卡隆城闹的是一夜没有清静下来。
据说当晚解救的孩子全都是没有身份信息的孤儿,难怪一直以来教堂都没有露出什么蛛丝马迹,好在现在一网打尽,倒是没有我什么事了。
不过现在我最关心的,还是我目前的身体状况。
我的身体一直处于一种很混沌的状态,拥有魔族的力量,同时也拥有御魂之力,两种力量相互克制,却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
我的身体因此停留在人类十三岁的模样,无法继续成长,自然也就不会来亲戚。
我从来没有设想过身为七尺男儿的我,有一天竟然也会经历这种痛。
是因为过度使用了那个狐脸面具,这个平衡被打破了,身体更加偏向于魔族,从而导致了我的成长吗?
如果再继续成长下去,脑袋上说不定还会长出一对角。
到时候,我不能说话,也不会咒术,没有昉雨那种能将非人特征隐藏的能力,一旦我在人类领地变成完整的魔族,我铁定得完蛋,有可能还会连累弗雷特一家。
我甚至已经联想到我的脑袋挂在王城示众的情景了。
不行!哒咩!
看来以后不能再用昉雨给的面具了,我可不想被当成魔族来的间谍。
这么想着,突然感觉一股暖流流出体外,下意识地随手一抹,发现床单有些湿润。
结合当前的情况,我一下子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淦!没脸见人了!
为什么会这样啊!不是有吸水棉吗?
我试图挪动个身位,用身体压住这边湿润的床单,谁知只是片刻功夫,又漏了……
原本干净的位置也遭了殃。
有亿点绝望的说,感觉尊严像是被扎了个洞的大气球,嘣的一声爆炸了。
“小姐,怎么了?”女仆似乎发现了异常,来到我的床前。
“还是很疼吗?还是说您觉得不舒服,想要换一条棉裤?嗯?这是……”
女仆疑惑地拉起了被子的一角。
不,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小姐,您的班主任来看您了!”
“啊啦~小可爱,老师来看你了哦~”
哦不,这个更别过来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