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看段星墨,右探盛亦非,被夹在中间的段夕然苦着脸背着书,做着题目。
她在内心发出感叹: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才会被这么搞啊!
“说起来,小弟,你开了那么久的车,累了吧?”
“嗯?还好啊。”
段星墨踏前了一步:“你累了吧?”
“啊?还好啊……夕然,这个词写错了。”
“嗯?哦,真的诶。”
盛亦非看向段夕然的表情,是严厉之中带着一丝温柔,那丝温柔恰到好处,犹如一抹暖雪,一阵春风,又或是地暖。
可惜南方没有地暖。
而段星墨的心,却寒得像华北的冬天,她又踏前了一步:“小弟,你累了吧?”
“我真不累。”
“你累了!”段星墨睁开了眯起的笑眼,凶神恶煞地捏住他的手,“你说你累了你就是累了!”
“额……嗯?星墨姐,你、你怎么了?”
突然大变脸的段星墨给了盛亦非十足的害怕,他想后退,可对方的力量大的出奇,牢牢地捏着他的手,那双黑宝石一般的星眼里闪过一丝谜一样的东西。
“姐?姐你怎么了。”
“夕然。”
“嗯?”
“一小时后,我抽背你前20页的词。”
“啥?!一小时你让我记20页词!你认真的么!”段夕然一拍桌,起身,正准备大骂一句不干了的时候,瞧见了段星墨那和善的眼神,立刻坐下了。
凶神恶煞的段星墨,夕然并不害怕,可是露出和善表情的段星墨,夕然可是怕的要命。
她不免在想: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惹到姐姐了么?我马上要死了么!不行,我得好好读书……
段星墨拉着盛亦非坐到了夕然的床上,静静地看着奋笔疾书的段夕然。
盛亦非的手不由得碰上了她的枕头,稍稍用鼻子嗅了嗅,夕然身上的香气就传入鼻中,很清新的味道,闻了不让人振奋,反而是安心。
夕然的床特别软,而盛亦非习惯了硬床,这屁股一坐上去,这弹力床直接塌下一大截,让他好不习惯。
他开始在思考,以后到底买硬床还是软床,硬床对腰板好,可夕然睡惯了软床,嗯……分床睡?夕然愿意分床睡么?
“嘿咻。”
段星墨从自己的床上拿了瓶护手霜下来,在盛亦非面前晃了晃,终于把他的神给勾回。
“小弟,刚写了那么多板书,手累了吧?”
“还好吧?星墨姐,我真不累,不如还是让我继续教教夕然吧。”
“嗨!你都教了她一个小时了,我看她就是为了让你多和她说说话才特意放慢进度的。”
被说中心事的段夕然背脊发凉,只得埋头继续读书。
段星墨摊开盛亦非的左手,摸了摸它:“很漂亮的手呢,一点茧子都没,而且很白嫩,手指也很长,小弟平时有包养么?”
“额……勤洗手?”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看来和我一样是天生丽质呢。”
段星墨拔开护手霜,朝他的手心处挤了一些:“看你刚刚教夕然教得那么认真,我给你好好放松一下好了。”
“按手也可以放松的么?”
“当然了,常人觉得脚底连接穴位,按脚才能放松,可实际上,手也可以,不如说穴道都是想通的。”
说罢,段星墨又瞥了一眼偷偷转过脑袋的段夕然,段夕然一见到姐姐的眼神,就吓得转回身去。
星墨将夕然的枕头垫在了腿上,让盛亦非把他的手放上来,便开始卖力地干活。
直视段星墨后,盛亦非才注意到她工作时有多认真:眼睛几乎不扎,每一次滑动手指都用了全身力气,小心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她几乎不问疼与不疼,只需要看对方的反应就能判断。
这得是又有技术,又热爱自己工作的人才能做到的。
但是……
盛亦非小小地皱起了眉,他开始思考干这份行业的,又有多少人有星墨姐这般的爱岗敬业。
倘若,要培养这样一个人才,又得花费多少精力、财力、物力以及人脉?
可是,如果真的能培养出来,又可以把牌子打出去的话,那星墨姐,不就可以打起一个新的品牌了么?
这个社会,确实存在劣币驱逐良币。
但,若是打造成一个,专门为富人而服务的品牌,只筛选优质客户呢?
简单地说,让一次按摩,成为一个值得支付的奢侈品,而不是平民可以享受的大众品。
“另一只手。”
“好。”
一个小时,段星墨干的很卖力,擦了擦额上的汗,拉着衣领扇风:“呼,感觉怎么样?”
盛亦非捏了捏双手:“哦~厉害,总感觉双手轻松了好多,一直以来的酸痛感没了。”
“哈哈哈,那就好,好了。”
站起身的段星墨忽然感到缺氧一般朝后倒,被盛亦非一下扶住:“姐?姐你怎么了?”
“额……一瞬间,有些缺氧……”她捂着额头,“可能、可能有点,刚刚有点累。”
她方才一直低着头,脊椎一直弯着,又集中干活,大脑难免缺氧缺血。
“星墨姐,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给夕然抽背。”
盛亦非将夕然的枕头放到,脱去段星墨的靴子。
“袜子也帮忙脱一下吧,我不喜欢穿袜子睡觉。”
“嗯。”
脱去白丝袜,玉足显露,星墨姐的脚踝有些红,而且有些红疹一样的东西,她脚底有些黑红,看来是走太多路了,站得久么?
“酸么,姐姐?”
“啊哈,有一点吧。”
盛亦非下意识地帮段星墨揉了揉脚底,捏了捏。
“疼!”
“我帮你再按按吧,姐。”
“等!那个位置是,疼啊疼!啊!!!”
长期站立,忙于工作的段星墨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疏通过穴位了,血管之内估计早就有垃圾杂物了吧。
“啊!啊!!!”
段星墨被捏得满头大汗,她忙拍着他的背:“停!停停!停!额啊啊啊!停!”
早就转过身的段夕然脸色复杂,一方面是害怕,因为她曾经也被盛亦非按过,安得生疼。
另一方面是……星墨姐的汗,全部滴到了她的床单上,很湿。
然后最最重要的一点是
“你们这样让我怎么学习啊!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