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后。
“女皇,谭青亲王的请柬。”
“叔叔的?这个时候的请柬...是要商量一下曾于亲王的事情啊!”梦羽落嘴角微微上扬,“那正好,这一个月来他们这些亲王可以愈发的放肆,我是真的已经忍不了了。”
“李叔,那些人就麻烦您准备一下,我要用。”
“我立刻就去喊他们,女皇尽管去赴宴便可。”李叔颔首离开。
“不忍了?”君卿问道。
“不忍了!”梦羽落点头笑道:“叔叔能忍三年,我可忍不了他们半年,与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治理好国家。”
四月之前,梦羽落初来之时,德罗卡的一众亲王尚且收敛几分,都收紧了自己的獠牙,没有对梦羽落表现出太多敌意。
三月之时,梦羽落的不作为让一些亲王认为她不过尔尔了。
二月之后,除了还对着梦羽落抱有几分希望的忠诚大臣,所有人都认定了她就是个坐在女皇位置上的吉祥物,只是一个给别国看的摆设。
有放肆的亲王一如曾经没有女皇那般,毫无顾忌地干涉德罗卡的内政。
一月之前,梦羽落被罗瑞风亲王在一场大会上质询,被嘲笑为天真的小女孩,被除了谭青外的所有亲王讥笑,梦羽落只是微笑以对,什么也没有表示。
也因为这件事导致梦羽落在所有人面前近乎失去了威信,成为了那个人人可欺无视的傀儡女皇,很多事情这些亲王甚至都不会告诉她,也就是谭青会偷偷在给她递交一份。
与此同时,暴虐自私的曾于亲王因为没有分发给下面足够的粮食,被领下士兵与人民推翻,领地被相邻的三位亲王吞并,九亲王的格局就此打破,国内的局势一下就变得一触即发。
梦羽落一开始所发布的解甲归田法令被亲王们无视开来。
但这并不重要,在这四个月的时间中,德罗卡终于熬过了最难的一段时日,迎来了第一场秋收,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食物上的燃眉之急。
......
议事厅。
这里原本应该是梦羽落听取臣民进言与一同决议的地方。
可随着那些亲王发现了她的‘软弱无能’后变得愈发变本加厉,几乎就将这个象征着德罗卡决策的地方当成了自己讨论事情的会所。
完全就是将梦羽落给无视掉了。
而今,梦羽落只是走入里面便听到罗瑞风亲王喊道。
“女皇陛下来了?来,有关于曾于亲王的事情我们已经商讨出了个结果,只等您签字盖章了。”
唯一可以说道的就是谭青在的时候还会虚与委蛇,没有直接喊她名字。
梦羽落点点头,走到长形方桌的末尾看着摆放在那的几张纸笑了笑。
好好的一份领地被周围的三家亲王分掉,财富却被另外的三位亲王摄取,至于曾于亲王的家人们,他们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留下活路。
随口胡诌了个造反的名头就要灭族。
当真...荒唐啊!
梦羽落拿起那些纸,慢慢抬起了头。
如今,这份荒唐的闹剧该落幕了,丑角们该下台了。
“抱歉,我不同意在我没有任何参与的情况下由你们进行决议。”将手上的纸撕碎后随手扔在了地上。
梦羽落无视他们惊愕、兴奋的好像是在看小丑的眼神,径直走到了方桌的首位,那象征着至高者的位置上,自她回来后就未曾坐过的位置。
“小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能坐在女皇的位置上行吗?你以为是靠的你自己?你那早已失踪得无影无踪的母亲?”罗瑞风哈哈大笑道。
毫无顾忌地就拔出了放置于身边的佩剑。
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一直以来他等的就是这位新晋女皇的叛逆,这样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去发动反叛。
德罗卡的王早该由他接任了!
如果不是有着谭青靠近国都有着先天的优势,他该是所有亲王中最强的。
但现在他才是最强的那一个了,他手下的人已经装备了来自于无极帝国的火枪,那玩意对付一般人的杀伤力还是很强的。
拔剑声、嗤笑声一并响起,唯有那一声叹息最显突兀与无奈。
谭青轻轻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站在了梦羽落的左边,一如过往他曾守护在先皇身旁一样。
即便梦羽落并非是那个令他满意的女皇,她也亦是女皇,也是她的孩子,他有责任去保护她,哪怕是豁出性命,失去所有。
“谭青!你真的还要选择这个废物小猫吗?她根本就不值得!让我来杀了他,我可以给予你摄政王,我们可以一同执掌德罗卡。”
如果不是必要,罗瑞风并不想要与谭青拼个你死我活。
他手头下的那些人再怎么说也就是受到过训练的虾兵蟹将,论组织与纪律是比不过谭青手底下那批正规军的。
而且谭青在德罗卡国内声望极高,他现在的一句话可比梦羽落的这个女皇还管用。
亲王之中,谭青是唯一一个还有着公信力的了。
“呵...不必。”谭青冷笑了一声,“自守护誓言许下的那一刻,我将永远侍候在女皇的身边,不论她是愚蠢得一塌糊涂的傻子还是仁义得深得民心的明君,亦或是人人得而论诛的暴君,我都将为其而战到我生命将熄,谁是女皇我便为谁而战,而你们都只是臣民罢了。”
罗瑞风不再掩饰虚伪的面容,狰狞狂笑着起身挥起了手中剑:“那看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谭青,你这老不死的该死了!”
王级的气势一下便令在座的诸位亲王面色一变。
谭青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上前架住了罗瑞风妄想杀掉梦羽落的长剑,比之罗瑞风更为浑厚有力的王级气势迅速将其压了下去。
与罗瑞风那虚浮的王级相比,谭青这真正修炼而成,在战场之中厮杀而出的王级更具威慑。
同样的一剑砍下,罗瑞风还可能会小喘一口气,而谭青的呼吸丝毫不乱。
不过罗瑞风本来就没指望靠个人武力打过久经善战的谭青。
趁着一次拼刀的后撤,罗瑞风从腰间取下了一枚劣质炸药丢向谭青。
“嘭!”烟尘撩动间,谭青凭借本能接住了一剑,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又有一剑刺向了他的胳膊。
“刺啦!”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
当即后撤了几步,等到烟雾散去之时,谭青看到一位亲王已经被人一剑刺穿胸膛死去,而他的佩剑已经落在了罗瑞风的手中。
与此同时外面一阵骚乱,脚步声与嘶吼声响彻不绝,甚至其中还夹杂着谭青所听过的火枪声。
“打吗?我没必要跟你打,谭青,等我的人到位了,你们都会被打成筛子。”罗瑞风自信且疯狂的狞笑了起来。
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将目光看向梦羽落与君卿。
从未注意过不管他和谭青怎么打,那些亲王露出怎样的神情与变化,他们都没有发声,也没有从那个位置上挪动半分。
哪怕是刚才扔出炸药时距离几近,可那些烟雾却好似被什么东西阻挠着,未曾将他们覆盖在那。
罗瑞风根本就没有注意梦羽落眼中的可怜与讥讽。
在他的认知中,只要解决了谭青就可以成为德罗卡的王,没有想到过为何梦羽落会在这一天他想要造反的时候真的与他谋逆,给他造反的机会。
他压根就没有将梦羽落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