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窗外天色甚至才刚蒙蒙亮,正在呼呼大睡的白澜就被一个肩撞冲锋撞进来的不良少女秋月见给掀了被子!
“睡睡睡,你是烧鹅还是烧猪!?给我滚起来,然后立刻梳洗好,我们去天机门正殿!”
“啊?”
“少废话特么的快一点!”
不良少女直接对着白澜的脸,伸手拉出了一个弧形。
然后,道出理由:“五域大会出事了!现在所有的参加者都得过去!”
两个字:炸了。
白澜当然知道为什么“炸了”,但是他不说,而是一边打着哈欠摆烂,一边迷迷糊糊的就这么被秋月见勒着胳膊,直接拽去了天机门正殿!
此刻,正殿之中早已站满了五域来的各路宗门的人,之前表现最抢眼的那几位掌门、天骄更是围着什么一言不发。如果说之前在讨论魔族妖族的时候,大家还是开开心心,志气昂扬,那现在的气氛简直是能用“死了马”来形容。
白澜踮起脚瞅了瞅,无果之后,扭头问道身旁的不良少女。
“发生什么了?怎么有用的没用的打酱油的都来这里了?”
“死了个铁憨憨。”
秋月见一边紧盯着她那位未亡人老妈在和其它掌门交流着的一举一动,一边侧目低语道,“你第一天有看到北域水修玄宗里,我们这一辈里面的一个蛤啤么?就是跳的最欢脱仿佛他都成大罗金仙的那个。”
说归说,这不良少女还是露出一丝嘲笑:“他昨天半夜给人弄死了,手都没还一下~哈哈~好死!没实力装什么哔啊~”
白澜点点头:“正确的。”
本来他昨晚还觉得要费点功夫的,毕竟那个陆仁修为不低,结果哔装翻了让他砍,的确是省了不少事。
“唔,咦?你这烧鹅倒是难得的和我三观一致啊~咳咳!”
少女轻咳一声,马上回到了大家闺秀的样子——有人看过来了。
“总之,这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唉……太残忍了!”
夹起来了。
白澜没再管秋月见,而是视线跃过人墙,投向大殿中央——满是窃窃私语之中,陆仁那“躺板板”的样子尤为显眼,十数位大佬正在附近围着,观察着。
最后,由璇玑的母亲——墨玲珑打破了这一紧绷着的,却谁也不愿意带头改变的尴尬局面。毕竟:她是天机门掌门,五域大会期间她的宗门内死了个他宗天骄,这个问题,可谓可大可小。
“对不起呜呜呜……各位掌门,各位长老,各位小友,没想到在我天机门内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是我监管不周,疏忽大意,竟然让北域玄宗的一位新锐天骄在我这里出事,真的非常难过……咳咳咳!”
“娘,您激动的话老毛病会复发的!快把丹药嗑了!”
墨玲珑说着说着就咳嗽起来,而璇玑赶忙跑去,一边拍着她娘的后背,一边喂下几颗丹药。
这么一来,谁还忍心责怪这位善良又单纯的美人妻?周围众人纷纷打起了圆场。
“这次大会天机门的招待与准备我们有目共睹,这件事责任不在墨掌门这。”
“没错,同为修仙者,不顾自身状况,深夜去往僻静之处遇险,这也怪不得别人,墨掌门别太自责了。”
“啧。”
白澜身旁传来了不良少女的咂舌声,“演的我尴尬癌都犯了。”
确实。
不过,璇玑和她母亲演了这么一下,也算是把责任洗的干干净净,不愧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接下来,这五域大会,就得暂时变成分锅大会了。
白澜可一点儿不自责:做了威胁美少女,妨碍他摆烂的事……
他就得斩草除根,总不至于很“亚撒西”的留一个男人一命,然后衍生出那种他穿越前都看腻了的“小反派带出了一个大反派”套路吧?
分锅大会,很快就开始了。
“陆仁的死因,我们玄宗已经查明了。”
其中一位玄宗长老开口道。
表情痛心,更是焦躁——估计是没法回去交差了。
“被人从正面一剑封喉,灵根尽碎,元神荡然无存。袭击者下手快准狠,没有一丝一毫留情,也没有留出喉咙以外的伤口,太……狠了。只能说:一般小辈恐怕没这个能力,更没这个胆子。”
众人无不深吸一口气。
紧接着,另一人更是把不安的情绪点燃。
“我宗陆仁乃是年轻一众内门弟子里的佼佼者,虽说刚刚突破元婴境尚不稳固,但……能从正面一剑封喉,这样的爆发力,在场在座的,恐怕也就只有几位长老、掌门们,能够办到了吧?”
这分锅大会只要锅甩起来,就卸不下来了。
“虽然此人精妙绝伦,没有留下任何灵气,甚至连使用的凶器都没有灵气残留,但是……我从陆仁的伤口里,发现了些许木屑。”
木屑,那……自然就是和木头有关咯。
不少人的视线一下子投向了西域木修的那几家穿着绿衣的宗门之人身上。
“有木屑就说是木修做的!?我还说是南域的火修故意栽赃陷害,想挑起争端呢!?”
“做个人吧!拿这种理由栽赃我们火修,怕不是心虚了贼喊捉贼!”
“超尼玛你说什么!?”
“谁心虚了说谁!敢不敢出去比一比!?打的你满地找牙!”
片刻功夫,场面就陷入了一片混乱,谁也没去管陆仁怎么死的,大家争吵的目的,早就从一开始的“调查凶手”,变成了大域之间不同属性灵根的宗门之间的战斗。
吵的白澜脑瓜子嗡嗡的。
“ybb?这群老逼登,不是说查凶手么?我老妈都嫌烦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白澜揉了揉一跳一跳的太阳穴,对身旁的不良少女道:“反正也没我这种杂鱼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打了个哈欠——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陆仁到底是做了什么才遭到飞来横祸白澜不会说,但是……他昨晚做了什么,也肯定不会沾沾自喜的说出来。
只有让昨晚的事悄悄掩盖在争吵和甩锅之下,他才能装作无事发生,舒舒服服的回家躺着。一大早就被不良少女掀被子拖了起来,现在他只想回去补个回笼觉。
一想到昨晚的事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破绽,白澜就觉得自己能睡得更香。
只是,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那一刻。
一道熟悉的身影,视线却死死盯了过来。
是冷青裳。
角落里默默呆着,避开嘈杂的少女,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