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陈饮冰没想到的是,汤亩居然回头看了他一眼,格外注意地打量了陈饮冰一番。
难道他能感觉到自己收敛的灵脉?
陈饮冰注意到,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可能是修炼了什么特别的功法吧。
他正想着呢,却发现被人拍了拍后背。
“咳。”来人清了清嗓子“为什么要用许家人的名字。”
陈饮冰回头看过去,居然是许长歌,看来是他们发现自己并不是许家人了,而且应该也查到了真正的许浩歌在哪。
“......”
“那个剑宗长老,应该也是你吧。”许长歌继续道。
“是。”陈饮冰没有否认“所以呢?”
“所以......”许长歌突然压低声音凑过来“你是不是认识陈饮冰啊?”
“你找他做什么?”陈饮冰笑了。
“仰慕啊。”许长歌道“他可是我偶像。”
“偶像?”陈饮冰笑道“你一个许家人,仰慕魔道?”
许家这么大的家族,在越溪剑宗只有许浩歌一个边缘弟子不是没有原因的,许家对于魔道的厌恶很深,时常和越溪剑宗和其他魔宗都会有摩擦。
“你一个魔宗长老,难道不知道陈饮冰的真实身份?”许长歌略略一惊“怎么可能呢?”
“你说说?”陈饮冰倒是好奇,自己的故事到底有多少个版本。
“他可是曾经的剑仙,正道之首,率领式微的正派宗门对抗四大魔宗,差点杀掉春秋的男人。”许长歌激动道“如果不是他,普天之下不知会多出还有多少涂炭之生灵!他的四个徒弟弃明投暗加入四大魔宗还抹黑他也就罢了,那些被他保护的正派宗门弟子,竟然为了消除他的影响,也配合编造谣言,把他塑造成这样一个形象。”
看着许长歌激动的样子,陈饮冰都恨不得泪目了。
“同道中人啊许兄。”陈饮冰握住许长歌的手“我也是这样想的。”
“是吗?”许长歌激动道“那你见过他吗?”
“额......算是见过吧。”陈饮冰把自己之前编出来糊弄殷天然的理由重新讲了一遍。
“感慨啊,太感慨了!”许长歌肃然起敬“不愧是我偶像,他一定是去想办法对付春秋去了,吾辈当效仿之。”
“嗯嗯。”陈饮冰一边点头,一边松开许长歌不断握紧的手,他可不想击剑。
“哦对了。”许长歌反应过来他的正事“差点忘了,家族让我来问一下你的底细。”
看陈饮冰愣了一下,许长歌连忙补充道。
“浩歌兄不说也没事的,家族那些事情我不关心,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许长歌道“像浩歌兄的知己,肯定不是什么坏人。”
“嗯......”陈饮冰点点头,意思是默认不想说。
“那好。”许长歌转身“我去跟家族的人汇报一下,到时候咱们擂台上见哈。”
“没问题.......”
许浩歌前脚才走,又有好几个势力的人跑过来,不过他们都是拐弯抹角地打探他的身份,和许家和越溪剑宗的关系,陈饮冰自然是懒得理他们,默默看比赛。
一直到辰时,差不多才算比完了一轮,陈饮冰看了一下,基本都是些泛泛之辈,和自己几百年前见得那些所谓天才少年也差不多。
这一轮比完,那个声音宣布下一场明日再比,陈饮冰跟着人群散去,回到自己的客栈。
刚回到客栈,陈饮冰就感觉到哪里不对。
自己所在的房间,窗户很多,上面都是有窗花的,窗花的里面还有竹帘。
他蹲下身子,贴着墙移动到窗户边,缓缓将身子往上探,想往窗户外看。
但几乎是眼睛露在窗边的第一瞬间,陈饮冰马上往下低下身子。
与此同时,窗边的玻璃全都发出破碎的声音,无数的箭矢穿过窗子射进房间,破风声震得陈饮冰耳膜生疼,伴随着箭矢钉在墙上的沉闷声和尾羽摇曳的嗡嗡声。
陈饮冰趴下身子,手放在腰间剑旁,盯着房门口。
箭矢依然没有停,如雷鸣般轰鸣着钉满墙边几乎每个角落。
这样的阵仗,哪怕是一般的第七境的灵修在这,也会被扎成刺猬。
即使是陈饮冰,如果不是趴在窗边的墙下,也会受不小的伤。
他看着这些箭矢的力度,准头,以及制箭的材料,暗自思量着。
这种成建制的弓箭手,这种级别的箭矢,绝对不是一个一般的大家族可以做到的,尤其是在大邺城这种管制严格的地方。
要么是几个宗门或者家族联合起来要杀自己,要么......就是姜家的人,只有他们可以在大邺城调动这种规模的弓箭手。
弓箭终于慢慢停下来,但陈饮冰知道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下一秒,陈饮冰的房门被一脚踢开,十几个穿着重铠的人冲了进来,陈饮冰大致打量了一下,平均都是第六境的水准,最前面的则是一个第六境。
他们冲进来之后明显有点意外,显然是没想到里面的人居然没受什么伤。
陈饮冰冷笑着拔出剑,迎面冲过去,几乎是一剑一个,那个第六境也不过多用了一剑。
他提起一个有意只砍了右臂膀的活口,想要问问他是什么人要杀自己,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就已经没了声息,显然是提前在牙齿里藏了毒药的死士。
此时,箭矢居然再次响起,陈饮冰赶紧冲出去,看到走廊上一地都是血以及躺在地上的人,包括客栈老板也躺在楼梯上,睁大着眼睛,显然这些人没打算留活口。连那些死士他们也打算射杀在房间里,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
陈饮冰走过去,帮他把眼睛合上,没有从客栈门口突围,而是一剑劈开旁边的墙壁,跳到客栈旁的树林里,在夜色中穿梭着。
出了树林,陈饮冰找到一家布庄,提着剑冲进去换了一身衣服,那店小儿见他满身是血还提着剑,瑟瑟发抖地蹲在角落里说好汉饶命。
陈饮冰出了布庄,听到远处传来马的嘶鸣,以及黑夜中甲胄整齐的声音,他意识到对方的杀心之重。
而且他隐隐感觉到,再接下来出场的,可能就不是刚才那种杂鱼,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而如果他们被自己看到,他就一定会被追杀到底,再没有商量的余地。
陈饮冰停顿了一下,看了下四周的方位,便毫不犹豫地朝着一个熟悉的方向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