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手不及的林落赶忙接住抛过来的绣花枕头,下意识地把枕头抱进怀里。
“你还有脸抬头看我?”
张慕清见状娇声轻叱怒骂,吓得林落赶忙把绣花枕头又举到了脸上。
枕头上萦绕着一股醇香的酒气,还隐隐约约地沁入了一股幽香,似是花朵,又好像雨后的尘土,沁人心脾。
林落纳了闷了,临走前他特意检查了张慕清的身体。
身上的蛊没有消除的迹象,身上的酒气仍是浓郁。
按理说不该会提前醒才是。
“师尊,徒儿知罪!但求师尊莫因我这不值当的逆徒动怒,免得伤了身子……”
“你知罪!你知罪!我让你知罪!”
正当林落思索到底该怎么把眼前这一关给糊弄过去,开口打太极的时候,张慕清赤着脚丫冲到了他跟前。
举起粉嫩的拳头,冲着林落举在脸前的绣花枕头便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乱锤。
林落低眼看着张慕清嫩白的小脚丫,脚腕上透着一股粉红,不染凡尘,精致如玉,任由她泄愤。
虽然隔着一层枕头,一点儿实感都没有,但锤得久了越发让林落心里不舒服。
“师尊,这事也不能怪我啊,明明是你主动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落心里憋着一股气,便不由分说地拿下枕头。
气上头了的张慕清没止住手,一粉拳锤到了林落鼻子上。
“我什么时候让你出去了?!”张慕清泪眼婆娑,“我一睁眼就发现你不在,分明错的就是你!”
“啊?”
林落本来也在捂着鼻子生闷气,被张慕清这么一说,反倒有点莫名其妙了。
这下离得近了,林落才发现,原来张慕清根本就没醒酒。
眼睛里还是醉醺醺地朦朦胧胧,绝美的小脸蛋上绯红若晚霞。
再看她就只抱着一个枕头就坐在门槛上等他回来,与其说是怒气冲冲地等着兴师问罪,不如说是小媳妇儿闹别扭。
“你还在装傻!你就是个混蛋!把我一个人留下,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林落斗胆上前牵起张慕清的手腕,按在她的经脉上查看了一番。
发现确实如他所想,如今的张慕清蛊也没消,酒也没醒,说白了是在耍酒疯。
“师尊,我是给你买醒酒药去了。”
“我没醉!”
绝大多数时候,喝醉了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
“那,师尊,我现在伸出了几根指头?”
张慕清晕忽忽地看着眼前的林落,晃着脑袋揉了揉眼。
“三根!”
“诶?我没伸指头哦。”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没醉,你在骗人!你根本不是去给我抓药去了!”
“真的,不信你看。”
林落从怀里将装着药的荷花包拿出,捧到了张慕清眼前。
张慕清摸索着伸出小手,抱住了林落的手掌。
“可是,我不想喝药,药好苦……”
听师尊这么说,林落有点犯了难。
但转念一想,既然喝醉了,思维上哪儿会那么连贯?
恐怕现在的张慕清,早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林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了张慕清的肩头上。
“师尊,我去给你煮粥喝,你先回房间里等着我,好吗?”
“煮粥……”张慕清如小鸡啄米一般向前勾了一下头,喃喃地念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去……”
“师尊,你还是先回去休息的好。”
“我不要……”张慕清倔强地鼓起脸颊,抓住林落的衣袖,“我要监督你,不能让你……跑了……”
听张慕清这么说,林落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甩不开她了。
不由得暗叹一声,把枕头塞进张慕清怀里,牵起了她的手。
“那师尊便跟着吧。”
“嗯!”
林落牵着张慕清的手来到了膳房,把她领到了一张椅子上,自己则开始支锅熬药。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熬药,一边提心吊胆地观察着张慕清。
张慕清出人意料的乖巧。
自从林落开始熬药,她便坐在椅子上,把脸埋进枕头里,仅仅露出两线朦胧的眸子,静悄悄地看着他的背影。
熬药的过程相当漫长,对于林落而言也相当煎熬。
其实他对自家师尊的了解并不算多。
林落知道张慕清是继承了她父亲的宗主之位,至于青云山是怎么没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的,他却几乎是一无所知。
剑宗里的人对此十分避讳。
哪怕是勉强算是他半个大师姐的陌倾影,对此也几乎避而不谈。
林落只知道,张慕清似乎十分渴望有所作为。
她平日里除了睡觉,几乎不会在青云山驻足。
每每看到张慕清的身影,不是四处奔波处理宗门事务,便是潜心修炼、练习武技。
林落本以为剑宗的师兄弟们普遍对他有敌意,是因为恰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觉得他这个废物不配入一脉单传的青云山。
现在才知道,其实他们就是一群豺狼秃鹫,早就盯着青云山这头病狮了。
张慕清身上那诡异的蛊,应当也是他们不知何时偷偷种上的。
好在那蛊并没有真正意义上伤害到张慕清,一时半会儿倒也不必急着拔除。
而且也看不出那蛊是什么类型的,即便想拔除也无能为力。
“我要是早知道是这样,还会在这鸟地方待到今天?”
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张慕清救下了他,他连剑宗都进不来。
就算侥幸进来了肯定也得跟师兄弟们一起狂卷,哪儿还能天天这么悠闲自得地躺平种花看妹子打架?
锅里的药咕咚咕咚地响,林落的心里也咕咕咚咚地打鼓。
要不然……还是先别让师尊醒酒了?
别看她喝醉了后跟个三岁小孩儿似的好哄,她正常的时候可是相当严肃正派的。
如若真的是后两种情况,林落突然觉得还是往后拖拖为好。
至少拖延一些时间,趁机想个不至于被酒醒后的师尊一剑砍死的法子。
林落正纠结着,忽然一道倩影划过了他眼前。
只见张慕清径直端起了药锅,举到樱唇前,仰起头便是咕咚咕咚地往下灌。
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锅的药完全消失了。
喝完药的张慕清吧嗒了下嘴唇,瞬间变得委屈巴巴的,随时有可能哭出来。
“你骗人,这是药!”
话罢,张慕清朦胧的眸子忽然瞪大,把锅甩到脚边,呆滞地看着前方。
随着瞳孔逐渐变得清澈起来,她缓缓地皱起了秀眉,按住额头原地蹲了下去。
“我……我这是……?”
……
ps:突然忘了想说什么。
可能是想求三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