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院之后，修亚等人又干脆利落地处理完了当天的第三个委托。
比起前两个怪谈又要计划抛尸又要变装潜入，第三个怪谈只是单纯的怪物，被修亚死亡凝视后，由爱丽丝轻松解决。
到了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因为调查的原因几人甚至午饭都没吃，便在街边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坐下。
屁股刚刚落座，修亚就瘫在了桌子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累死了……没想到第一天就这么折腾……”
自己不详的预感算是应验了。
爱丽丝行动力惊人，作为助手的自己理所当然地会被绑定，然后以超高的烈度进行过劳死式的工作。
昨天被福利和待遇蒙蔽了双眼，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等到上菜的过程中，爱丽丝一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自言自语。
修亚好奇地探头:
“又在整理今天的案件？”
“不，我在对怪谈的可观测程度进行分级。”
“可观测……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能够完全看见怪谈的人，目前只有我们三个，这毫无疑问，但我们之外的人也能够察觉到某些状态下的怪谈。我总结了一下过去的经验，把怪谈的可观测级分为了五个等级。”
爱丽丝把笔记本放在桌上，转了一圈对准了修亚的方向。
“第1级，完全无法被观测的怪谈，那些单纯的流言也属于这一等级，更高等级的怪谈在完成目的后，有时也会回到这一等级隐藏起来，比如夜行人。
第2级，怪谈开始进入可观测区间，我能够看到模糊的影子，你们两个应该也可以。
第3级，与第2级类似，但能够看到明确的外形。
第4级，此阶段的怪谈能够单方面对这个世界进行干涉，是最麻烦的阶段，大部分的传言和超自然现象也都是在这个阶段产生的。
第5级，完全实体化的阶段，这个阶段的怪谈与一般的怪物无异，可以被正常的手段给消灭。”
“普通人只有第五阶段能看见?”
“目视的话，是的，但一些灵感比较强的人，在第四甚至第三阶段就能够感觉到怪谈的存在，比如看到模糊的影子，看到奇怪的声音，或者做梦梦见附近活动的怪谈。”
“今天第一起委托的那个女生就是这样?”
“应该是吧。”
被怪谈跟踪狂盯上的少女，百分之百肯定自己的房间里有人，这显然不是偶然。
修亚看着笔记本上的内容，不无感慨地说道:
“你了解的还真多，我每次都是听到传言才去调查，按照这个分级的话，那至少都已经是四级了。”
爱丽丝合上笔记本，拿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口果汁。
“毕竟修亚只有两年的记忆，我可是从小就能看见这些东西了。唉，那时候是真的受不了，别人的所谓童年阴影，在我这里跟吃饭喝水一样普通，说出来没人相信，还觉得我有点大病以至于出了幻觉，又是灌药又是驱邪，还一度想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哦——”
童年阴影加上被折腾地够呛，所以养成了这种这种我行我素还无法无天的做事风格?
合理。
像是察觉到了修亚的想法，爱丽丝用和善的笑容慢慢问道:
“你这‘哦’的一声，加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嗯?”
这个状态下的爱丽丝压迫力惊人，让修亚觉得自己只要说错一句话，她就会从桌下掏出一把大喷子给自己来一下。
“呃。”
“说说嘛，我不会生气的，也不会拿你的工资做什么事情。”
这话就跟露娜说自己只看看不动手一样，完全没有说服力。而且为啥偏偏要强调工资?
“就觉得，呃，真是太不容易了，之类的?”
爱丽丝盯着修亚看了一会儿，然后哼了一声，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露娜。
在两人说话的这会儿，点的东西已经上来了，露娜把一大块披萨拉到自己面前，以极快的速度处理着，吃下去的东西怎么看都已经超出这纤细身体的胃容量了。
“现在问好像有点晚了，但露娜吃下去的东西到底去哪里了?”
“别问我，我也想知道。”
众所周知，美少女是不会上厕所的——这是真是假修亚不知道，但反正露娜是不会的。
“不吃东西的话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之前很穷，吃的也很糊弄，她看不上我自己做的那些东西，所以大部分时候是不吃饭的。”
生活所迫，修亚基本上是没钱下馆子的，只能自己做。但你很难把这种行为称为烹饪，因为事实上他只是把便宜的食材搞到可以吃的水平，然后再随便放点调料就对付了事。
露娜在其他方面都对修亚言听计从，但唯独做饭这块极度嫌弃。
“性质上来说更接近怪谈啊，但又不能靠着你的能力实体化……算了，这件事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结论，快点吃饭吧，晚上我们还有一桩委托要处理。”
“……啥？”已经在考虑回去后用什么姿势睡大觉的修亚，大脑宕机了。“可现在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没办法，这个怪谈只会在夜晚出现，加班不可避，会付加班工资的，就别抱怨了。”
“可我想睡觉。”
“不，你不想，本来的话昨天晚上就该解决了，已经拖了一整天。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出现新的受害者，不能再等了。”
就在修亚发愣的时候，隔壁桌客人的谈话传了过来。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下午学院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有几十个学生上课中失踪，再次被找到的时候不仅昏迷，而失去了很多天的记忆!”
“唉，连环杀人魔的事情还没解决，镇上还有吃人的影子和怪物出没，然后学院又出了这种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看这地方是没办法待了，要不还是跑路吧？”
“就是说啊……”
七嘴八舌加一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共同作用下，几个人越说越害怕，越说越恐慌。
修亚知道，现在不是摸鱼的时候。
做好了心里建设，在一个长长的大叹气后，修亚用生无可恋的表情死命地抓起桌上的食物往嘴里塞，以期尽快补充体力。
摆归摆，但摆的聪明摆的有效率，就是一门学问了。
眼下卡恩郡的怪谈事件正在愈演愈烈，如果放任怪谈，引起了更大的恐慌甚至其他严重后果，只会让未来的自己不得不付出更大的努力来擦屁股。
所谓卷与摸，轮回不止，今天卷，明天摸。在适当的时候处理好工作，才能在总体上获得最大的收益。
至于加班的怒气，就发泄到怪谈身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