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脸部一下子被冰冷笼罩的触觉,我这才得知自己是趴在地上。
很恶心,很恶心——胃翻滚着某样东西,不曾感受到的事实让我有一种错觉。
——这是不是肠子在蠕动——
——啊、啊、啊、啊、我、为、w、
不停的情感涌现,但全部都止于喉咙,前进不了,并且后面还有挤上去的东西,无论怎样努力、怎样抓狂都前进不了丝毫。
不停的嘶哑让鲜血涌在喉结,更厚更粘稠的血腥味充斥鼻腔,逐渐剥夺着呼吸通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股力量,“莫名其妙”的力量。那尤其说是阻止,拉后腿更为准确,但这个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现在。
——啊啊,发生了什么吗?
无处安放的手指随着疑惑爬上脑袋,像是要敲开脑袋一样,砰砰砰地拍打,然后热量一下子把理智吞噬,犹如婴儿床般温暖、温柔。
——发生了什么?
心中疑问越来越大,但说不出来,也就意味着无人知晓。
我理解到这一点,眼泪哗哗的流到嘴巴里。
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想要发出求救的信号,但耳朵听到的,只有意义不明越来越小的嘶哑声,。
双腿发泄地蹬着,然后不知过了多久——砰!地一声响起。
头撞到硬物,紧接着就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来不及躲避,也躲避不了。
啪嗒!脑袋被硬物的冲击力贴在地面,鼻子变得炽热,有液体流逝。仅剩余光的视野漆黑一片。
手指碰到后脑勺,剧痛让我五官扭曲,但也托此我的意识从逐渐沦陷中苏醒。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这个问题在脑中挥之不去。
“哎呀,这幅模样可不好看喔?”
我费力地抬起头,通过朦胧的腥红薄纱看见了人影,那个人影穿过窗口,伴随着脚步声来到了他的身边,但还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为什么会人在?这个疑问我扔在一旁。
在心中翻滚的恐惧让我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任何能够抓住的事物,于是我拼命的压制喉咙传达的震动,为了让说出话能够清楚点,哪怕疼痛在喉咙炸裂也在所不惜。
“啊啊阿救冥m!”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那个人不耐烦的回应了我的诉求,走过来,蹲在了我的身边,仅仅是蹲着,低下头,似乎在侧耳倾听什么,但我无法扭动脖子,所以不知道后面的那个人的意思,不过只有一点我明白————现在还有没救我,还没有任何做为。
这其中包含着什么意味——就算是头疼到要崩溃的大脑也能反应得过来。
我拼命的张开了嘴,拼命的想要吐露词语,但最后只有越来越听不懂的乱叫从喉咙里逃出。
“这样啊这样啊这样啊,我会照办的,放心吧,嗯,嗯。”
仿佛是在对话一样。平静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
很近。
我能够从耳朵感受到背后的那个人的呼吸。
——刹那间我的意识一片空白。
即使是在不停流血的鼻子都没有让意识消散的理智,在听到背后的所言所语时,荡然破碎。
这是疯子吧?——我不禁这么想到。
“疯子?”
不悦声在背后响起。
啪嗒。
“我很讨厌你这样称呼我喔?就算“你”是你。”
那个人靠近我,她口中的热气似乎钻进了耳朵的更深处。
也就是说——那个人此时正在贴着我的耳朵说话。
瞬间恐惧颤抖全身。
即使如此,我却不感到害怕。
令人吃惊的地方当然不仅如此。
我猛然回头,咔嚓,什么断掉的声音响起,但此时一种特殊疯狂占据了大脑,我想要让对方措手不及,想要看到对方被吓到的样子。
然而。
背后的人消失了。
却一点都不惊讶,好像理所当然一样,是啊,比起刚刚发生的一切,这似乎无足轻重。
一瞬间。
我看见了那个人,一道身影留下的残影似乎还停留在视网膜中。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人站在六层楼的窗户外面,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里.........是空的。
不可能。
没错。
没有人可以做到凭空而立。
如果下面有东西垫脚的话,就像是消防用的云梯,或者是踩树枝的话,就可以解释,通过月光,可以看到那个人的身材十分纤细,万幸,那没有超过常理,不是皮包骨的恐怖场景。
但是为什么会有这种事。
这种荒唐的事?!
今天我因为失眠而久久不能入睡,所以周围的声响是逃不脱我的耳朵的,更何况还是云梯之类的。
不不不,云梯也不实际。
怎么会有人废那么大功夫深夜跑到别人家里?
但是........
但是。
我沉重的呼吸声警告自己——骗自己是没用的。
那被风吹的飘动的白发,正在一点一滴地印照瞳孔里。如同无声地嘲笑一般,大声地描绘着荒诞画面。
从几时起,我站了起来。
滴答滴答。
液体滴落的声音在脚底,犹如钟声敲响。刺鼻反胃的血腥味提醒着他。
这一切都是真的。
既使不相信,即使想把所有都归结于梦,都无用。
弥漫现场的鲜血感逐渐淡去,但是无法解释的压迫感逐渐压抑,按理来说,回归平静是让人安宁的。
但是,回想刚刚的记忆,手脚忍不住的颤抖,嘴巴尝到咸味,液体滑落脸庞——好像身体才反应过来一样。
“z....死....甲....的。”
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寻找镜子,终于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一片残破的镜片,锋利的薄片如刀片划过手指,也许比刀片还要使人痛苦,但我依然抓住那个镜子,甚至担心拿不稳,还稍微加大手上的力度。
我颤抖的拿着镜子,镜子里面的人,满脸鲜血,头发被揪了好几片。
抖动的镜面愈发剧烈起来,里面的人好像有两个、三个,不过不用慌张,那都是“自己”,是抖动的频率导致的视觉效果再加上受到刺激的大脑。
看到如此渗人的自己,我再也无法直视,手惊恐的放开镜子。
“啪!”
掉落声瞬间充斥了整间屋子,镜子破碎了。
崩出碎片划过腿,早以冰凉的下面更加冰冷,热量跟随着血液流逝,或者是鲜血才是温暖的源泉。
我.........看到........一个不可能是自己的头发........那是只有留有长发才可能有的长度。
——一个白发。
然后,安静的房间把我急促的心跳声显得格外诡异。
心脏仿佛就在耳边低语着现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近乎于空白的记忆闪烁出零碎的碎片。
我许了一个——愿望。
——
醒了。
早晨。
在我准备享受早晨动筷子的时候,夏末突然开口。
“欸,你最近没有睡好吗?”
“有吗?”
“当然有啊,黑眼圈都要冒出来了,你真的很容易困啊,上次也是在家门口睡觉。”
夹着自己做的小香肠,夏末连连眨眼。
“那岂不是变难看了。”我调侃笑道。
“这,倒没有。”
“真的假的啊。”我苦笑着夹起煎蛋放进嘴里。
我不是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的人,但是夏末似乎格外喜欢,不过这也是因为我和她的交集最多就是吃饭了吧。
这么一想,在吃饭时说话反而变得十分重要了。
“真的。”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夏末。
她玩弄着发丝说道:
“感觉你.......最近变帅了。”
她突然扭扭捏捏起来了,是因为违心的吹捧别人导致的吗?
不,千万不要是那样的结果,那太伤我了。
“难道我的上一世是大熊猫吗?”
我以开玩笑的口吻想要带过这个话题。
不过这么一说,我有点想看看大熊猫。真实的大熊猫。
过了一会,我吃好了,在即将出门的一刻,夏末往我手上塞了一些东西。
我一看,一小叠钞票。
“这个......是伙食费和房租,我,我不知道够不够,如果少的话——”
“够了。”
“是么,那太好了。”她如释重负的拍了拍胸口。
我突发奇想的到卫生间。
映在镜子里的自己格外的疲惫,眼睛有血丝。
我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
“.......愿望么”
如果梦是真的,那么我究竟许下了什么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