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教廷的小队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很可疑？”
“确实。”肖雨翎躲进了屋檐下。
“他们出现在大陆的北方，就足以说明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我们得搞清楚他们想干什么。”
“我……还是建议，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奥列翁说道，“你的调查有些节外生枝。”
“不，我不这么认为，”肖雨翎冷静道，“他们很明显在这里找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来的路上，我们打听到的，有关法尔法莱市的情况？”
……
这说的是他们进入山谷前的事情。
大约一周前，肖雨翎与奥列翁在公路上碰到了一群逃难的平民。
从他们口中，肖雨翎得知有数个武装小队正于不久前进入了法尔法莱市，并与当地的帮派组织“云中荆棘”发生了冲突。
面对平民，肖雨翎一手拿着手枪，另一只手拎着一只罐头，把后者塞到了领头的男人手里。
“老实点，我是政府的特工，”他低声威胁道，“那些南方来的，他们当时在干什么？”
“长，长官，”男人战战兢兢地答道，“我听几个黑市上的朋友说，好像他们在找什么东西……好像是什么机器人……”
肖雨翎眉头微皱。
现在可不是宇宙纪元，哪来的什么RX78？
——但当时看着男人的神情不似作伪，也只能暂时放过对方。
“这个罐头，是你的了。”他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
“所以，”奥列翁总结道，“在法尔法莱市，以及格洛瑞亚这两个地理位置相近的地方，同时出现了疑似正在搜索某样东西的教廷小队，你是这个意思？”
“确切地说……是某个机器人，”肖雨翎皱着眉头，“你有思路吗？”
“这世界上的机器人多了去了，”奥列翁不满道，“我还说他们在找独眼小宝呢。”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得抓个活口，”肖雨翎说，“里面有没有人？”
“心跳反应没有迹象。”
“我们上。”
肖雨翎抽出手枪收到胸前。
确认了厂房的左侧死角没有情况后，把身体重心控制在门外，以右侧门为轴开始逐角度检查。
在大约切到七十五度后，肖雨翎快速跃入门向右，快步检查右侧死角可能的敌情。
“底线安全。”他低声道。
这座厂房和中午去到的那间厂房布局类似：四根立柱的支撑下，军绿色油布盖住了同色油漆的箱子。
“检查一下箱子里面的东西。”奥列翁提醒道。
“嗯。”
肖雨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厂房内部。
快速地掀开了油布，立即躲到箱子后面。
“看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吗？”
“……没看到，掀开油布立马就坐回去了。”
“都说了心跳检测没有活人了，你那么怂干什么？”
奥列翁再次拱火。
“有道理。”
肖雨翎站起身，看了一眼油布盖着的东西。
“是什么？武器吗？”
“不是武器……”他摇了摇头，“但是和武器有关。”
奥列翁：“我上次听到这话还是上次。”
“确实和武器有关……我又没说错。”
肖雨翎拿出了里面放着的东西，坐回了地上。
看着手里的东西沉思了数秒，肖雨翎两眼一亮：
“我想起来了。”
“什么？”
手中的东西呈沙色长条状。
它的后段较为平直，而前段凸起，顶部有一段皮卡汀尼导轨。
“这是一段MREX护木，”肖雨翎低声道，“我们可以把它带上。”
“不是武器吗？”奥列翁的声音略有失望。
“不是，都找到护木了，难道还愁武器本体吗？”
肖雨翎站起身，顺走了配套的螺丝，“我们再往前走走看。”
走了几步，听奥列翁没有说话，肖雨翎停了下来。
“你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少年问道。
奥列翁想了想解释道：“虽然这里是政府军的仓库……但是财团曾经试图在这里驻扎人手。”
“怎么说？”
“很简单，MREX护木和特别作战部队战斗突击步枪（SOF Combat Assualt Rifle）搭配成套。”
奥列翁分析道，“我的资料库显示，曾经恰恰是教廷的精英部队很喜欢用这把武器。”
“那就不能是政府军的装备吗？”
“你忘了？军队向来是最保守的，”耳机里的AI补充道，“只有财团的私人武装，才会如此大规模地使用新出现的前沿改件。”
奥列翁：“暂时不说这个了，我们去找武器。它应该就在附近。”
肖雨翎把护木套件收进杂物包里，沿路不时翻开油布检查里面的东西。
果不其然，除了刚刚的护木，还有下半部分被涂成沙色的20发直弹匣，同样也静静地躺在另一个区域的箱子里。
肖雨翎耐心地把箱子里的快拔套装上弹匣，边走边塞进背心和腰封。
“有点紧……”
他嘟囔了一句。
“什么有点紧？”
肖雨翎突然觉得，奥列翁的母亲多少也有点不正经。
——算了。
“这前面还有一个房间，”他岔开话题，“里面什么情况？”
“没有活人。不排除有死人。”
这是什么废话文学？
肖雨翎暗道麻烦，沉下心观察了一下。
因为是从左边接近的，而门向里开，肖雨翎看不到门里右侧的死角，只好先朝左边检查。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低声对奥列翁道。
“人类的第六感对我来说向来成谜。我母亲经常莫名其妙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那是因为她是女人。肖雨翎暗暗想。
少年据枪警戒，快速进入小房间后检查左侧死角，再转过来对准右边。
确实没有活人。
“怎么了，肖恩？”
“看起来，这里确实已经被废弃很久了，”肖雨翎说，“连冬青花都枯萎了。”
房间内一片凌乱，被感染的死尸身上大多套着战术背心。
但有几具没有。
尸体生前大多感染了冬青孢子病毒。
已经看不出形状的残骸上，冬青花也因为缺少水分与阳光而枯萎。
肖雨翎把看到的东西告诉给了奥列翁。
“大概是其中一名，或者几名教廷的作战人员在整理装备的时候突然尸变了。”
奥列翁想了想说道：“可能当时这支部队急着撤离，便只是将它们全部杀死，而没有做进一步的处理……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的猜想。”
肖雨翎微微点头，视线移向了房间一角的桌子。
“这儿还有他们先前遗落的武器，”他说，“不过我不敢拿。”
奥列翁：“不拿是对的，我们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去外面看看吧。”
肖雨翎最后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惨状，沉默着离开了。
……
十分钟后。
又一次扑了个空捡到子弹。
肖雨翎几经周折，终于在进门左手边尽头的一个箱子里，找到了并排放好的沙色突击步枪。
“真不容易，”他伸手拿起其中的一把，摸着金属刻字叹气，“我真像个捡垃圾的。”
“你之前那把武器的配件都带在身上吗？”
“充上电都收好了，”肖雨翎从背板中间的那个横向杂物包里取出一个密封袋子，将若干个盒子依次放在地上，“这点多亏你提醒。”
在当初准备出发的时候，见扳机的联动弹簧断掉，肖雨翎本来想将整把步枪连同弹匣一起扔掉，只带上手枪南下。
不幸中的万幸，是奥列翁制止了他的败家行为。
如果不是奥列翁，肖雨翎可能就得重新再去找一套能用的战术配件了。
肖雨翎深吸一口气，发挥了生存游戏玩家的动手能力。
不一会，安装了延长枪管的突击步枪便重新出现在眼前。少年将两点带重新背上，把一旁的沙色直弹匣推进弹匣井里。
“我得提醒你，肖恩，”奥列翁说道，“这把武器比较适合对付人类，但如果遭遇大群丧尸，你最好快点跑路。”
“而且很不适合清理室内的敌人，”肖雨翎拿起步枪向外走去，“可能不太适合在法尔法莱市的行动。”
“但我们时间不多，能找到这么一把武器已经很不错了，”奥列翁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找找机会吧，”肖雨翎想了想，“虽然了解情况很重要，但物资更重要。”
“我们得去法尔法莱市尽快补充柴油和生存物资，到时候顺便问人也不迟。”
“接下来咱们得往其他基地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值钱的东西，拿去法尔法莱的黑市上卖。”
……
尽管肖雨翎很想知道教廷究竟在找什么，但摆在他眼前的事实是：法尔法莱市与格洛瑞亚工业园区处在南北走向的山谷里。
如果要继续往南，就必须尽快沿92号公路通过法尔法莱市。
——他必须要合理评估接下来行动的必要性。
“我同意，”奥列翁说，“不过你可以留心一下，如果有落了单的教廷武装人员，可以尝试缴获一副战术目镜。当然这不是主要任务，你心里有数就行。”
“了解。”
肖雨翎快步走出仓库，重新消失在雨幕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