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重复一遍行动目标……”
法尔法莱市郊区某个隐秘的工厂里，模拟建筑出口处，一群全副武装的民兵围在一个等比例缩小的大楼模型旁，聚集会神地听着少年的讲解。
按照雅克的行动计划，法尔法莱每个民兵大队都要挑选出战术素养最好的作战人员，并配备最好的武器装备。
在保持装备不落下风的同时，以数量突袭取胜，这便是他坐在会议室里看着平面图，凭借纸上谈兵做出来的作战计划。
当然，比起这样的计划，在经过演员配合的空包弹实战后，乔石小队还是更愿意相信肖雨翎的说法的。
“这次行动中，我们不以消灭教廷小队的所有人员为目标，”肖雨翎严肃地说道，“我们唯一要做的事情是：在其他小队失去战斗力的情况下，尽可能多地杀伤教廷的有生力量，以削减他们的抵抗意志。都能理解吗？”
在先前大致演练完后，由于减员过多，民兵们都对肖雨翎提出的计划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
与绿盔大头兵装扮不同的是，此时的他们穿着黑色战术背心与相衬的灰色蛙服。
为了防止被识别出身份，在肖雨翎的要求下，所有人都撕掉了蛙服上的士气章。
“如果按照原本雅克的那一套计划，我们要在三层与从上面进攻的另三支小队汇合……就是这个位置。”
“但就我对教廷武装力量的估计，上面进攻的小队大概率无法完成任务，很有可能会演变成流窜逃跑。”
“所以，当上面楼层的小队被全部歼灭或者撤离后，我们必须同步撤退，以防所有教廷成员同时对我们发起攻击。”肖雨翎沉声道。
“肖恩的意思就是，我们在避免损失的同时捞一笔就跑，不要死磕敌人。杀死哪怕一个教廷的敌人，都是赚的。”
乔石在一旁补充道。
众人低声笑了起来。
肖雨翎清了清嗓子：“差不多就是这么个道理，我接下来给你们理一遍具体的行动流程。”
……
五分钟后。
“最后强调一点，”肖雨翎语重心长地提醒道，“一定要注意：在进入狭窄的室内，好比盥洗室这样的地方时，自己的武器不能直挺挺地伸出去，那样你会无端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利用消音手枪清理，”肖雨翎抽出手枪，做了一个低姿准备射击的姿势，“我建议以这样的方式进入，这样会稳妥很多，都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队员们纷纷点头。
“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原地解散，等待晚上的行动。”
以这一句话作结，肖雨翎和所有队员点头致意，然后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后，乔石喊住了他。
“我说，”乔石和他并排走着，“你真觉得我们那么多人，还搞不定两个教廷小队？”
“乔石，现在不是人多或者人少的问题，而是人员素质的问题，”肖雨翎说，“好比说刚才那个细节——”
“我们的从平面图上可以知道，其中有非常多的狭小房间。如果这些房间的其中一些有敌人的藏匿，你抱着步枪冲进去，一个人抓住你的枪管，另外一个人拿枪托给你一下，就能让你失去战斗力。”
“关于这点，我已经能预料到晚上其他小队的遭遇了。”肖雨翎叹了口气。
“我是觉得，这样的一个下午只能帮助我们大致确定一个方向，具体的临机应变就要看队员之间的个人能力，以及相互之间的默契程度了……”
“没事，凡事还是往好处里想。你今晚不是也会参与行动吗？”
“这不是单人行动，一个人的作用也相当有限。乔石，不论如何，今晚的行动都需要你来配合我清房，尤其是二楼开始的狭小房间……刚才模拟训练的时候你也见识过的了。”
“放心放心，”乔石把步枪架上肩，“这点就包在我身上。”
肖雨翎没接他的话，只是有些烦躁地看了一眼天空。
“看来你对这种事情真的很不情愿…”奥列翁轻笑道，“但是因为收了人好处，你又不得不去做。”
“只能说，希望今晚我们负责的部分少死人吧，”少年最终板着脸说，“要进攻教廷驻守的大楼，绝不是那么容易的。”
……
第二天凌晨三点，夜袭行动正式开始。
肖雨翎换好了法尔法莱配发的灰色蛙服，站在桌前压好了弹匣的子弹，然后依次准备好黑色的腰封与战术背心。
看向桌上的武器。
为了统一装备，乔石借了他一把使用.300BLK口径子弹的突击步枪。
与一般的皮卡汀尼导轨不同，这支武器只在顶端拉了一条与主体部分配套的皮轨，而护木的侧面挂载采用了镂空设计的KEYMOD系统，使得射手更便于掌控武器。
为了防止镭射挡住顶部导轨上安装的反射式红点瞄准具，肖雨翎放弃了指压开关，转而将它通过转接导轨安装在弱手侧的护木处。
背好两点式枪带后，肖雨翎戴上头盔，并接好了耳机与电台的连线。
这时候，身后的门被推开了。
乔石已经整理好装备，拿着和肖雨翎手里一样的短管突击步枪。
少年侧过身，眼神冷峻而清厉。
肖雨翎：“出发。”
……
黑色涂装的装甲车融入夜色之中。
肖雨翎将四眼拉到眼前。
随着耳边的嗡鸣声响起，眼前的视界变成了淡绿色。
他转过头和旁边的队友点头致意，然后检视了一下自己的武器。
…算上他，大约是三十二名夜袭队员。
肖雨翎心想。
教廷的驻地大体上是一座独立的四层小楼，旁边带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面有一间平房。
按照雅克的计划，肖雨翎所在的小队将被部署到小院前。
率先和四层小楼另一侧的小队汇合后，两支队伍一起向上清理敌人，最终与楼顶索降的小队共同消灭所有敌人，完成任务。
根据奥列翁的估计，这个计划明显低估了教廷的实力，高估了民兵们的素养水平。
在他复盘昨天下午的模拟战斗时，装甲车抵达了小队的起始攻击位置。
八名小队成员有条不紊地钻出装甲车，建立了警戒圈。
肖雨翎比了个手势示意前进，八名队员靠在小院外的门旁。
“教廷的成员可能已经注意到我们了…”肖雨翎扭过头说道，“执行B计划，尝试拔掉平房顶楼的那个火力点。”
“乔石，一会钳子剪短门锁之后，我走第一个，”肖雨翎看向门对面的年轻人，“动态突入行动要快。”
乔石点了点头。
一名手持安装了夜视仪与低倍可变倍光学瞄准具步枪的队员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枪口伸进了铁栅栏。
“有两名敌人，其中有一挺轻机枪，”临时充当精确射手的队员反馈道，“我会先打机枪手。”
肖雨翎点了点头：“准备钳子。”
另一名队员准备好了钳子，随时可以剪短门锁。
再次检查了一次队友的位置后，少年平静地扣紧了护木上的皮轨。
——代号杰罗尼莫。少年的脑海里闪过了这个单词。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压低了声音：
“开始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