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肖雨翎开始着手清点这段时间的物资消耗。
先前被临时挪用作为藏身处的地下车库里，少年像往常一样打开了后备箱，借着应急灯仔细检查起来。
“你最好快点去第三世代把东西还给乔石，”奥列翁说，“我估计，现在那边的情况可能比较……不容乐观。”
“我知道，”肖雨翎想了想，“所以我才想躲一下。”
“原来你今天晚起是这个打算吗？”
“前几天我都没好好休息……”肖雨翎叹了口气，“总得让人补个觉的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直弹匣里的子弹退了出来。
“我是觉得，”肖雨翎一边整理一边道，“这把步枪虽然很厚实，威力也很大，但是子弹太贵了。”
“前天，我打听了一下法尔法莱先前7.62毫米的穿甲弹价格……唉。”
“常规弹应该没那么贵？”
“但是20发弹匣的持续火力很有限，”少年解释道，“丧尸表面皮肤硬化之后，常规弹的杀伤效果就不是那么好了。”
将身上的步枪弹匣尽数清空后，肖雨翎按数点了一下剩下的7.62毫米穿甲弹。
“还有大约90发……”
不是个好消息。他心想。
这把步枪他用着很顺手，不管是射击手感还是威力。除了射击的时候上机匣会跟着晃动影响瞄具，枪栓有时候会因为复位被挂住以外，其他都没什么毛病。
然而，穿甲弹的消耗速度还是让他有些肉疼。他只能暂时换用普通弹药，以尽量平衡两个弹种的消耗。
把卸下来的M993穿甲弹收纳到一旁，再把普通子弹的弹夹压进弹匣里。
“如果可以的话，”肖雨翎叹气道，“弹药这个东西还是多一点的好。”
“毕竟，后面还有很多丧尸呢。”
“……你是在生存旅行，又不是在玩枪战游戏。有就不错了，知足常乐。”
奥列翁吐槽道。
……
大致清点完武器弹药与物资存量后，肖雨翎只带上了腰封和手枪。
他用了个空行李箱，把昨天借来的装备逐一拆解收好，便拖着箱子朝第三世代百货大楼走去。
“奥列翁，”他问道，“离开法尔法莱之后，走哪条路最快能抵达中部地区的封锁线？”
“你沿着92号公路一直往南就是了，这条公路会一直延伸到大陆的最南端。如果没有意外，我们还能在中部地区一边开车，一边欣赏春天阳光下的冬青花海……而且是免费的。”
“如果半路抛锚了，我就把你扔进花海里让你晒太阳去。”
“如果你把我扔到冬青花海里去，我就把你的位置直接发给教廷，让他们都来抓你，指定没你好果汁吃。”
“…您最大，我错了，”肖雨翎叹气，“之前我行动的时候走的水路，如果陆路的话，是不是现在就得开始准备柴油了？”
“不会，你看那个菲欧里镇不是就在封锁线旁边吗？黑市商人一般会在那里做一次补给，然后才出发穿过重度感染区。”
“看来，北部这一段还是相对轻松的。真正的困难恐怕还是在进入教廷实控区之后…”肖雨翎抬头道，“我这几天可能得准备一套相对正式点的衣服。”
“为什么？”
“从法尔法莱离开之后，我们很快就会进入教廷实控区，这也就是一两箱油的事情。”
肖雨翎：“到了那边，可能得和财团的大人物们打交道…我有预感。”
“那我得提醒你这个倒霉蛋，你还得留一点钱或者什么其他的什么硬通货，跟商人们换必须的生存物资。上回送乔石东西送得未免也太多了。”
——该死。
不管在哪个世界，没有一般等价物真是寸步难行。
肖雨翎愤愤想道。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让他思考太久。
第三世代百货大楼离他的藏身处并不远，等他到达门前，柴油储存的问题便被暂时抛到脑后了。
门前站着两名绿盔绿衣，以白色Farfalle字样标识的卫兵。肖雨翎还在犹豫要不要把通行证拿出来的时候，对方二人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
“穆亭尼尔先生！”
门口的卫兵竟是认出了他，持枪敬礼。
肖雨翎诧异地点了点头，然后拖着箱子直挺挺地走了进去。
搭上电梯一路来到军需官的办公室，这都是先前轻车熟路的事情了。
军需官看到来人也很高兴，但因为还在统计文件，只能在帮他登记完后让手下人送他去地下一层的靶场归还装备。
走在走廊上，肖雨翎留意到气氛似乎有些紧张，人们的神情也不像早几天那样放松了。
“教廷的人来过了吗？”他低声询问军需官的手下。
“似乎是的。乔石队长上午和头儿见过他们以后，就一个人跑到下面打靶去了，”对方犹豫着说道，“这会儿好像还在呢…他没上来做登记。”
“一会我去看看。”
电梯下行到负一楼，安全门滑开后，军需官的手下领着他做好了登记，便自行离开了。
站在靶场外，肖雨翎隐隐能听到里面的枪声。
这面后期加装的墙壁应该是采用了减噪设计，在这样的密闭空间里，外面的人听枪声也不至于一下子耳聋。
“你要进去看乔石吗？”
肖雨翎犹豫了片刻。
他其实是想直接转身就走的。
既然人家的忙已经帮完了，再有什么事情都属于节外生枝。
弄不好又会有什么不好的事端，这可不是他乐意见到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他站在门前，隐隐地感到了不安。
——那是一种，如果不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很久以后回想起都会感到后悔的不安。
“就是去问问教廷的人来说了些什么而已，”肖雨翎叹了口气，“要帮的忙已经帮完了，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这句话与其是在回答奥列翁，不如说是在对自己说。
他到底还是个普通人……到底还是，不可避免地——
打住，不要再继续想了。
肖雨翎无声地掐住了思绪，默默拧开了门把手。
靶场里此时只有乔石一人。
戴着降噪耳机的年轻军官刚好换下弹匣，此时正机械地将下一个弹匣推进手枪里。
似乎是感知到有人推门，对方停下了射击的动作，关掉保险转过了头。
“你怎么来了？”乔石皱眉道。
“来还装备啊，”肖雨翎耸了耸肩，“你这打了多少发了？”
“我也不知道，这几个盒子都是刚刚打完的，”乔石指了指旁边的空弹药盒，“你之后还有事吗？没事的话陪我打一组。”
肖雨翎笑了笑，取过射击位上的降噪耳机，接过乔石递来的另一把手枪。
……
两人打了十几个弹匣，乔石把枪放下，对肖雨翎说道：“教廷的人今天来找我们了。”
少年一怔。他本来没有挑起这个话题的打算。
他沉默了片刻：“……是最后通牒吗？”
“算是吧。”
“那，开的是什么条件？”
乔石看似平静地啐了一口：“如果我们不交出青隼……他们就会核平法尔法莱市。”
***
不好意思来晚了！
今天早上上课的时候在研究西幻文的写法，耽误了码字，非常抱歉
不过今天是周五，晚上应该没太多事，还会有一章到两章……
总之祝大家周末愉快，
笔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