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视仪绿色的视野下，肖雨翎确信自己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是敌人。肖恩，开火。”
奥列翁觉察出了他的犹疑，在耳机里沉声提醒道。
在那名手持钝器的白大褂扑上来之前，侧着扣住M-LOK系统护木的肖雨翎已经将淡绿色的激光镭射对准了对方的身体，与此同时，右手拇指也将快慢机从水平掰到了垂直九十度的位置。
“砰！砰！砰！”
尽管加装了消音器，但由于使用的并不是便于摸哨的亚音速弹，开火的声音仍然大的惊人。
只见亮绿色的枪口火焰一闪而过。
子弹撕开了研究员的侧肋。后者发出惨叫，身体在半空中失去了平衡，不住地向楼梯下栽去。
“射的好。”
亚瑟头也不回地称赞道。
肖雨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静地继续跟随前方的队长向下推进，在路过尸体时照头连补两枪，再把对方手上的钝器一脚踢开。
楼梯的尽头又是一个拐角。在发现这里的走廊区域已经有红色的警告灯亮起后，走在前方的亚瑟比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然后将夜视仪推了上去。
身后的三名队友照做。白发青年观察了一阵，将步枪甩到身侧，从下沉式枪套里轻轻抽出加装了小型窗式红点瞄准具与消音器的平顶滑套手枪。
屏息静气，他们隐隐约约听到了跑动时突击靴踩在金属板地面发出的哐当声响。
【震撼弹。】
亚瑟背对着肖雨翎比了个手语。
少年会意，从前面亚瑟的战术背心挂在的攻击背板上取下另一颗震撼弹。
他用微弱的力道捏了捏队长的肩膀，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完成后，快速将震撼弹甩了出去。
“BBBAAAANNNGGG——！”
震撼弹的爆鸣声与拐角另一侧敌人的哀嚎声混在一起。
亚瑟双手将平顶滑套手枪握在胸前，迅速地冲出掩体，肖雨翎与随后两名队员一起跟上。
“自由开火！”前方的队长一边扣动扳机一边吼道。
在快速移动之中，少年将内红点瞄准具的绿色光点扣上一名捂着眼睛踉跄后退的敌人，果断地扣下扳机，然后调转枪口，重复瞄准与射击的过程。
身后的两名队员也相继解决了还试图抓起武器反击的敌人。
“你们时间不多了，肖恩，”奥列翁平静地在耳机里说道，“敌人正在重新形成战斗力。”
“这我知道。”
正在逐一给自己消灭的目标照头补枪的肖雨翎一边咬着牙低声回答，一边告诉自己集中注意力的同时扣下扳机。
子弹撕烂倒地敌人的面部肌肉，然后连同脑浆与血块一同搅飞。
“TARGET DOWN.”
肖雨翎扭过头漠声道。
……
……
在快要抵达目标所在的房间时，琼玛的无线电通讯切了进来：
“队长，教廷的技术人员正在使用应急供电对我的入侵发起反攻，现在我必须中止对研究中心服务器的攻击，并开始收缩防线。我无法完全抵抗教廷技术人员对我的反击。”
“还能拖多久？”
走在前面，已经开始小跑的亚瑟声音平静地问道。
“大约是四分四十七秒。倒计时将从我们通讯结束的那一刻开始。”
“我们快到了。”
“尽你最大的努力去做这件事，我们会在那之前登上直升机。”
“……收到队长，但是请务必快一点……”
亚瑟摁掉了通讯，沉默着从战术背心上抽出一个手枪弹匣，按下释放钮退掉手枪原本的旧弹匣，将两只弹匣并成斜角后完成战术换弹。
“就是这个房间。肖恩。”
得到示意的少年上前一步，轻轻按下门把手，确认其切实可以被打开后，肖雨翎用力地将其推开。
相信刚才的开火足以让这些试图反抗他们的研究员们有所戒备。靠近门把手位置的肖雨翎在完成了开门动作之后，迅速退回到死亡漏斗之外。
亚瑟思忖片刻，决定先通过切角肃清房门中央可能的敌人，然后再和门另一侧的肖雨翎配合形成双人动态突入。
肖雨翎看着对面的亚瑟将11.5英寸TAN护木步枪整支向后拉，伴随着枪托架在肩上，经验丰富的队长扭动腰部，匀速地逐角度检查起了房间内部的情况。
然而就在这时，将要走进死亡漏斗的亚瑟突然扣下了扳机，旋即迈出右脚迅速冲进了房间。
心下一惊的肖雨翎差点没跟上队长进房的速度。
“干！”
少年低声骂道，快速跟在队长身后进房，迅速将镭射对准了亚瑟身后的方向。
“在后面！”亚瑟喊道。
少年的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
进入房间之后，肖雨翎理解了队长刚刚开枪的用意所在。
这是一个类似于“回”字的房间，中间是一张长条的金属办公桌，用不同的隔板划分成了不同的小格子。
不禁猜想，刚刚也许是某个人从办公桌后露了头……吗。
少年走到另一侧，看到一名无头尸体倒在地上，手上还握着一支冲锋枪，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他走上前将冲锋枪踢开，保持对几名还没有被击杀的徒手研究员的控制。
考虑到他们不会在这里久留，因此三折塑料带也用不上就是了。
“尼克！”亚瑟发现了线人，“过来，我们该走了！”
肖雨翎看向那名被称作尼克的线人。他或许是个年轻人，但大胡子毫无疑问在某种程度上增加了他的年龄感，让他与其说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不如说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
被亚瑟喊到的研究员大叔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肖雨翎用枪口用力地怼了一下另外几名想一起跟着起来的研究员们。
“老实点，叫的不是你们！”
少年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沙哑了许多。
“你，你们是什么人？！”一名研究员抱着头哭嚎道。
“……你最好安静点。”
肖雨翎冷声说完抽出手枪，在对方的脚边开了一枪。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他说。
——此时此刻，最有发言权的还是手中的武器。
亚瑟看了他一眼：“走了。”
“嗯。”
少年点了点头，抬起枪托将几名研究员依次砸晕，然后跟着亚瑟与身后的两名队员一同离开了房间。
“队长，这里是卢卡，收到请回答。”
“收到。有新的情况吗？”
“我这里看到整个基地的内部已经恢复照明了……现在，有更多的敌人正在朝研究中心赶来。你们要小心了。”
……
……
肖雨翎听到了卢卡的汇报，不由得微微一怔，看向了来时的路。
——炽白的节能灯由远到近依次亮起来了。
鸡皮疙瘩骤起。少年忽然意识到，琼玛已经做完了她所能做的一切。
现在，他们的夜视仪优势已经荡然无存了。
“所有人注意，这里是亚瑟，”队长在无线电里朝全体行动队员通话，“我们已经找到了线人，撤退计划开始。”
出于对恐惧的本能，肖雨翎开始感到不安。
是的，他想——对于这个计划而言……
进行到现在这一步，它真的能算得上是成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