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商议完大略事项之后。
被战术目镜与头巾完全遮住面部的少年拿着步枪重新回到了车上。
“已经搞定了，”肖雨翎低声道，“这里教廷的渗透情况比想象当中还要严重。”
亚历山大一愣，旋即面露严肃地点了点头：“是啊。这已经不是不同的财阀了，必须要重拳出击。”
什么光州义民，肖雨翎心里觉得好笑，真把BDCU当成空输了是吧？
不过到底也没有拆穿对方的演戏，只道了一声“是”当是回答，就系好了安全带，吩咐司机再次出发。
“我打心底佩服这两人的演技，”奥列翁在耳机里喟叹道，“这就是人类之间的计谋吗？”
肖雨翎轻笑，没有回答。
——好吧，其实是不敢出声回答。
“不过，肖恩，”话痨AI又开始叨叨了，“我觉得他们俩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只要有我在，你把他们打包扔进海里都没问题！”
饶是淡定如肖雨翎，也只能姑且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好把视线转向窗外。
——说的都是些啥啊。
……
……
且说，当听到BDCU的官员抵达的消息后，原本准备交通管制进行感染搜查的当地士兵们无不非常默契地给车队让开了路。军绿色的越野车载着巡检组的其他官员，在数辆装甲运兵车的保护下，向BDCU在此地的唯一据点开去。
再拐过下一个街角后，一座小楼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长官，我们到了。”
肖雨翎回头道：“博尔顿少校的意思是，请您先在一楼的指挥室坐镇指挥，稍晚将为您安排住处。”
“我知道了，”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这一路辛苦你。”
“职责所在。”肖雨翎轻轻摇头。
留守在小楼指挥所的几名BDCU士兵过来给他们开了车门。肖雨翎朝对方点了点头，率先下了车。
“肖恩？”
小女孩的声音身后响起。
肖雨翎愣了一下，转过身问道：“你怎么在这？”
留着蘑菇头黑发的琼玛不满道：“大早上的不让人睡觉，把我拽醒了。这是城郊的人来了？”
肖雨翎：“是。你昨晚几点睡的？”
被抓了包的琼玛重重咳了一声：“也没有很晚……”
肖雨翎皱起眉：“没有很晚。是多晚？”
琼玛踮起脚看他，愤愤道：“你是我妈啊，管我这么多？”
“我是你爹，”肖雨翎冷笑着还以颜色，无意中旁征博引了一句名言，“你黑眼圈比昨天又重了。”
琼玛恼羞成怒，试图跳起来盖帽，但被肖雨翎一把按住了。
“天天熬夜，长不高的。”
少年轻描淡写地说完放开了小女孩，转身进了小楼里。
他明面上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工作就是亚瑟那边的事情了。
——好吧，现在还不能休息。
少年进了门，将头盔摘掉，连带着已经有些微微泛湿的头套一起扯下来，转过头发现琼玛正气鼓鼓地攥着粉拳站在原地。
“还有事吗？”肖雨翎侧身问道。
看上去有些生气的琼玛一时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蹦出半句话来。
肖雨翎想起队长的嘱托，知道这会不是打闹的时候。
站在原地，少年叹了口气：“怎么了？”
“没……没有，”琼玛抬起头，看上去小脸似乎有点红，“我说，他们今天就要开始查那个实验室吗？”
肖雨翎点了点头：“一会儿，地下的指挥室，他们要用。”
小女孩迟疑了片刻，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我听队长说……是间谍。”
肖雨翎有些好奇：“这你怎么知道的？”
“我昨天……在查小楼里头监控的时候，看到了队长和你的通讯。”
“这就是你睡得晚的理由？”
“我那是正经工作！”琼玛抱着胳膊，把头一甩道，“才不是关心你呢！”
“好好好，正经工作。”肖雨翎笑了笑，没和她争，“所以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你不难过？”琼玛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为啥难过？”肖雨翎轻松一笑，把头套甩到肩上，“换个地方说话。”
“哦……好。”
然后就被领到了琼玛的房间。
“说吧，咋想的，现在。”
琼玛皱起眉，抬头看他。
少年笑了：“说不开心肯定多少有一点，毕竟她和我老姐有点像。没想到事实情况如此出人意料。”
“你还有姐姐？”
肖雨翎突然意识到这是在说他自己的事情。
少年苦笑：“是后边离开福利院之后找到的。”
“噢……”
肖雨翎环顾四周，找了把椅子，坐在旁边：“谢啦。”
“喂！”
“不过嘛，”他又话锋一转，“想明白就没什么的了。”
“这是什么意思？”琼玛不解。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肖雨翎慢慢道，“她一直都是那种，为了自己认定的事坚持到底，并会想尽一切办法完成的人。”
“如果单就从做间谍这点来看……她确实很敬业，并且忠于职守。”
“是啊，忠于职守，”肖雨翎笑，“大家各事其主，这件事上也没有什么对错。有对错的，是利用活体进行生化研究的事情。你不觉得嘛？”
“这个想法有点超前……”琼玛眯起眼，“感觉好像你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少年叹了口气，“毕竟对于我来说，这只是顺路要解决的事情。”
“对噢，你还有任务……”
琼玛捏着自己的手指低声道。
“所以既然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肖雨翎揉了揉她的头发，“就不要做打草惊蛇的事情。明白吗？”
“我又不是小朋友！用这种……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琼玛气鼓鼓地站起来，当着肖雨翎的面往床上一倒。
肖雨翎：“？”
“……你走吧，我知道了。”
她看着天花板说道。
肖雨翎愣了一下，站在原地。他想他是知道原因的。
这样啊……
“好，那知道就行。”少年的语气淡了下去，“走吧，我们去开会。”
……
……
市镇街道的一处交通管制关卡旁，几名士兵正围在一起坐着闲聊。
“不好意思，先生们。”
一名士兵抬起头，眼前是身穿黑色水手服，胸前系着暗红色蝴蝶结的少女。她微微歪头，朝众人一笑，连同扎着的侧马尾也跟着一起倾斜。
她露出了一个优雅而沉静的微笑：“我想从这里过去。发生什么事了吗？”
